“王爷,你在说什么?”蒋水凉不得不打断河间王的话。她实在没听懂,河间王为什么会说自己永远不会有自己孩子。
“我不能生育。”河间王将他最难堪的一面彻底暴露在了蒋水凉的面前。
“怎么会这样?确定吗?”蒋水凉觉得这年头又没有什么男科医院,河间王更没娶十个八个老婆验证,他怎么就能如此确定自己不能生育呢?
“你知道的,我曾给王皇后介绍过一个医生,治好了她的不孕之症。”
“嗯,后来这个医生不是被人给害了吗?”
“对,但在医生死之前,他就已经看出我无法生育了。”河间王说道,
“后来秦常侍就是用这个理由,说动皇上放弃立我为嗣。就算我再有经世之才,有什么用,就算我力挽狂澜,又有什么用,在他们眼里,我连一头公猪都不如。”
“这事儿总得有个根据吧?王皇后起码之前流产过多次,而且进宫后多年也未曾有过孩子。你那时候还是个孩子,这空白呀的话他们就能信?”此刻,蒋水凉终于知晓了压抑在河间王心中多年的委屈与痛苦。
这么多年,他一直默默承受的不仅是中朝的打压和监视,还有连绵不断侮辱。而她却还天真的想着,什么不世之功。她不知道,自己每次提出这个可笑的想法时,都是在河间王的心上划一刀。而每次,河间王都笑着接纳她的一切。
“因为医生说的没错,从我中毒后的种种症状来看,毒作用于肾经,即使我现在解了毒,但之前那二十年的侵蚀也早就毁了我的肾了。”河间王说的确实有道理。
蒋水凉在刚穿越过来时,听说河间王的症状时,也有过这样的判断,但:“王爷,生孩子,不用肾的。”
“你的肾不好,只会让你……”蒋水凉竖起食指,微微弯了一下。
河间王明白了蒋水凉的意思,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没有这样。”
“其实肾不好,这个只是很小的一方面,其他的问题才会致命。不过你现在还年轻,等过了四十岁,再看会不会无缘无故水肿什么的吧。”蒋水凉对现代医学的了解仅限于亲戚间的闲谈,除了知道肾病到最后要透析外,其他的并不了解。
但看河间王目前的状态,并没有太大的问题,至于四十岁后身体机能全面衰退后,会不会出什么问题,那都是很遥远的事情,并不需要提前担心。因为以南夏的医疗水平,担心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
“水肿?我小时候常有,但随着吃药的时间越长,水肿的次数越少,到我来河间国的时候,基本上已经不再发作。”真是久病成良医,对于自身的病况,河间王记得非常清楚。
“后来是什么时候彻底不发做的呢?”蒋水凉虽然感觉自己问了也是白问,但还是顺口问了一句。
“在你决定留在王府的那天,再也没有出现过那种病态的水肿。或者说,我之前所有的病症,再也没有出现过。”
河间王再说这句话的时候,只觉得自己在讲述病情,但蒋水凉却听出来些不同的意味。
情之所起,除了寻求安全感外,也有一种觉得蒋水凉是他的幸运女神的心理在作祟。
想到这个,蒋水凉心里发酸,但她知道这不是拈酸吃醋的时候,现在她的首要任务是宽慰河间王。
“可我记得,王爷在我来之后,还是经常发病的。”其实有关河间王的记忆,蒋水凉并未有多少,但听人说的确实不少。
“那都是新的病状。”河间王说道,“虽然看起来凶险,但与之前比起来,还是轻松了很多。”
“王爷的病症在边,仙药的配方一直没变?”蒋水凉虽对医学方面的事情兴趣寥寥,但她见这种闲聊让河间王从之前的悲愤中逐渐解脱出来,所以想尽办法寻找新的角度,跟河间王聊这些。
“是的。但辅助的那些药,是由宋太医适时调整的。”河间王说道。
“看来我公爹还是挺重要的。”蒋水凉结合自己的现代医学知识,把自己的想法慢条斯理的给河间王讲了一遍。
在蒋水凉看来,所谓的把毒引导河间王身上,应该靠的是母婴间的血液交换。
但一个小婴儿身上的血,怎么够和一个成年人交换呢?
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太后确实被人下毒了。只是这下毒的时机选的不对,女人生产虽然是鬼门关,但同时也是一次循环系统的大更新。毒药还未等发作就被以各种渠道代谢了出去,体内存在的那点根本不会造成问题。
但河间王就没这么好运气了。他在出生的时候,遭遇了太后体内带毒血液的污染。
虽然只是小计量的毒药,但对于一个刚出生的婴儿来说,那就是灭顶之灾。
而所谓的仙药,应该是一种抑制剂,抑制住了毒药的发作。
河间王能痊愈,全是靠宋宜仲二十年不间断的治疗。
“哎,我之前跟宋月吵架的时候,还说公爹啥也不是,对王爷没有半点作用。可现在看来,公爹也是治好王爷的重要功臣。”
“宋太医一直对我非常照顾,之前请辞离开王府,也是确定我真的已经痊愈了。”
“那,王爷,要不你让公爹帮你看看,或许是之前的医生误诊呢?”
“当年,我从京城回来后,第一时间找了宋太医帮我诊治。”
“公爹怎么说的?”
“宋太医说他看不出来。”河间王问道,“阿凉,生孩子与肾经无关的话,与哪里有关?”
河间王这句话还真把蒋水凉给问住了,蒋水凉自然是知道与哪里有关,但她不知道那对球球在南夏要怎么说。她纠结了半天,还是用手势表示了出来。
这次河间王就没那么快猜出来,因为蒋水凉的这个手势实在是太过现代。
两人好像是在玩我画你猜一样,蒋水凉反反复复的换了几个模式,河间王才恍然大悟。
悟了之后的河间王,红着脸说:“我觉得自己那里也没问题。”
“所以,王爷,我觉得你不用介意中朝那些死太监的话。他们无非是自己生不出孩子来,所以编排人也编排不出什么新意来。”蒋水凉说道,
“那医生是王爷发掘的,他要是诊断出王爷不能生孩子,为什么不同王爷说,而是同外人说。他不是这方面的专家吗,跟王爷说了,留在王府给王爷治病,他不也是一世富贵。”
“阿凉,你觉得中朝在撒谎?”
“难道不是吗?”蒋水凉说道,“他们身为皇上的心腹,又往河间国派了那么多内应,肯定知道王爷二十岁之前不能近女色的事情。所以,他们撒这种谎,根本不会被拆穿。就算王爷二十岁后,成了婚,有了孩子,也晚了啊。”
蒋水凉想了想,又补充了一下:“我看啊,汤晓丹也是他们特意选定的。那个什么邓少府,不是汤晓丹的亲戚吗,说不定他对汤晓丹心有所属的事情很清楚,又了解汤晓丹是个厉害的,所以才会选她。就算你和汤晓丹没能斗个两败俱伤,短时间之内,你也不会有孩子的。这就叫做一石二鸟,连环计。”
“若不是阿凉说起,我还真没有往这方面想过。看来,明早我要再写给皇上写一封信了。”
“等什么明早,现在就写。”蒋水凉愤愤然道,“中朝那些王八蛋,多活一刻,我都忍不了。王爷就该让皇上早些送他们上西天。”
“现在不写,我还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什么事?”
“我想试试,我是不是真的不能生孩子。”河间王话说完,手就伸到了蒋水凉的裙子里。
蒋水凉心里虽然还有诸多解不开的结,但她还是鬼使神差的解开了河间王的腰带。
或许,从河间王躺在她身边的那刻起,两人就对即将要发生的事情有了默契,所以河间王才会袒露自己最不愿让人知晓的一面,而蒋水凉也一直说着那些看似不着边际的话。
两人都在为这一刻准备着。
过程虽然很顺利,但蒋水凉并不觉得有什么欢喜。
可以说,她大部分时间都在忍受。
因为不论是从生理上,还是技术上,河间王在床笫之事上都是个没有天分的人。或许日后久经磨合,两人会和谐起来,可河间王这晚的表现,蒋水凉只能用“猪拱地”来形容。
蒋水凉觉得,十全十美真是世间难寻,长得如此漂亮的河间王,吹了灯跟普通男人也没有太大的区别,所以以后还是要点着灯,欣赏着河间王的美貌,或许能调动一下情绪。
对比于蒋水凉的失望,河间王还是十分满足的。
以至于在结束了许久后,他还是赖在蒋水凉的怀里,小声的哼哼着撒娇。
蒋水凉虽然不太高兴,但她这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不太好意思公开表达自己的不满。
但在后面的几天里,她还是委婉指导了河间王一下。
只是河间王实在是朽木不可雕,直到太子驾临河间国,也没取得什么阶段性的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