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傻眼了。
蔚望忠也傻眼了。
阮氏在心中冷笑。
这可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好!这话明白!来人,给我把那贼妇人押过来!”
赵氏忙像条泥鳅似的挣扎,来不及去瞪孙氏,却在被人拿住之前,一把先抓住了蔚望忠的裤脚。
“老爷!老爷你倒是说句话啊!”
谢家的大力嬷嬷们哪里会给她求情的功夫,粗暴的打落她的手,把她按到阮氏面前。
赵氏跪坐着,头埋得极低,根本就不敢抬头去看阮氏的眼睛。
阮氏:“你婆母说,是你言语相激,怂恿我儿去襄王府闹事,我问你,究竟有没有这回事?”
赵氏只恨不能撕了孙氏。
为了给自己脱罪,她急忙指着孙氏道:“夫人明察,当日我婆母也说了不少话,才刺激得谢公子那般的,夫人可不能全都怪罪到我一人头上。”
孙氏几乎要跳脚,想要冲过来撕打赵氏,被嬷嬷们拦下。
嘴上却没闲着:“你个贱妇!自己做的好事自己不敢认,胡乱攀扯我做什么?我今天非要撕烂了你这张嘴!”
赵氏也不甘示弱:“婆母您年纪大了,脑子糊涂连自己说过的话都忘记了不成?谢公子好端端的一个人过来,是您非要提说春燕如今被襄王爷看上,不会再见他了,他这才受不了刺激要去寻人的,
媳妇不过是在旁边帮了两句腔,您却把脏水全往媳妇身上泼,这天底下可没有这么不讲道理的事,媳妇可是如论如何都不敢全部认下的。”
孙氏撒泼斗狠是一把好手,可嘴皮子却远没有赵氏利索。
而且赵氏语调柔弱,声音又婉转,她说出来的话,别人天然就要多信上几分。
孙氏听了,气得几乎想要杀人。
那天的事情,明明是赵氏仗着自己女儿成了王府贵人,就瞧不上这个原先她高攀不起的谢炳陵,言语相激,逼得他要剑走偏锋。
如今闹得人家里上门寻事,赵氏把自己推出去顶罪,她却成了缩头乌龟,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
“你这个黑心肠烂肝的臭王八羔子,你以为你同我儿子的事情我不知道么?原先老大家的在的时候,你们就经常背着人搞到一处,现在把老大家的气走了,你就又看我老婆子不顺眼,又想着要把我也给赶走了!
你如今觉得自己的女儿出息了,就连带着你一起要当金凤凰了,你只管去享你的福,我老婆子不会来讨你的嫌,但是麻烦你自己把屁股擦洗干净,你做下的那些事情,别想胡乱按在我身上!”
说着,她似乎搬救兵似的朝阮氏告起状来:“阮夫人呐!您瞧瞧她是个什么德行,她这种人说出来的话您能相信吗?”
孙氏故意来这么一出,是因为知道阮氏同姜氏交好,想借机拉阮氏站到自己这一边,共同对抗赵氏。
为此,她也不惜把自家的隐晦阴暗事,全都犹如倒竹筒里的豆子似的,一颗不剩的全都抖了出来。
赵氏听了,悲愤的以手蒙住脸恸哭起来。
这么多人都听着,外头大门也没关,这叫她今后可怎么活?
蔚望忠自孙氏说出赵氏同自己有苟且时,也气得全身都发抖。
“娘!您就别再说了!”
孙氏却不听,叉腰道:“都是这贱人勾引你的,有什么说不得的,你左不过也是个男的,这亏吃不到你头上!”
蔚望忠只觉着两眼发黑,耳边轰隆隆的,再听不到半个字了。
而阮氏面上虽然不显,心里也是暗暗吃着惊。
这一家人没一个好的这事她原先就心里有数。
可她没想到,这暗地里竟然还藏着叔嫂通奸这样的勾当。
当初她是看在好姐妹姜氏的面子上,才给谢炳陵和蔚秋桦定下的娃娃亲,却被蔚春燕给截了胡。
偏生她这傻儿子是个死心眼,被蔚春燕那个小贱人迷住了心窍。
好,她也认了!
这往后左不过是抬到家里多个姨娘,也就罢了。
却没曾想,这姨娘的生母赵氏,竟然是个这般不知廉耻的。
如此看来,这种女人生的孩子,是万万不能再进她家的门了,当侍妾都不配。
“看来他们说的事儿,是真的了。”
阮氏忍着恶心,再次望向赵氏。
赵氏只顾匍匐在地上痛哭着喊冤,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阮氏又看向孙氏和蔚望忠两人:“这贼妇人纵容女儿先是勾引我儿子在前,搅黄他的婚事,又欺辱他在后,害得他如今只剩下半条命,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决意要给她个教训,你们可有什么说辞?”
孙氏这些日子吃了赵氏不少气,巴不得看到赵氏吃瘪,自然是拍手叫好的。
蔚望忠虽然觉着,由外人出面来教训自家人,实在太没面子。
可面对强权,他也没有说话的余地,也只得当个缩头乌龟了。
赵氏左右望望,均是麻木不仁,眼中的胆怯全都迸发出来,哀求着道:“老爷!你可不能不管我呀!你快些同他们说说,可是打不得我呀!”
阮氏哪里还会给她机会,命身边的嬷嬷上前去,左右手开工,先就是几记响亮的耳光。
“这几个耳光,是替我儿子打的,那天你骂了我儿子什么话,自己心里有数,别说出来让我知道,否则就不是这几个耳光这么简单了!”
赵氏呜呜嘤嘤的哭了起来,先是小声哭,接着干脆放声嚎起来。
嬷嬷们渐渐也打得上了头,手脚齐上阵。
一时之间,只听到屋里赵氏的哀嚎求饶声。
可嬷嬷们哪里会手软,阮氏不说停,她们只管放开膀子打便是。
阮氏见赵氏脸上已经挂了彩,嘴角也肿成了包子,心里十分快活。
“这几记拳脚,是替我的好姐妹打的,这些年你可给了她不少的气受,
你吃她的,住她的,却还要抢她的丈夫。
这也就是她是个好性子的,若换做是我,非得把你这个贱妇拉去游街再浸猪笼不可!”
赵氏这会子整个人趴在地上,已经没有挣扎的力气了。
阮氏见火候差不多了,便抬手命嬷嬷们住了手。
嬷嬷们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均露出满意的表情。
这一场架打得实在是痛快!
而另一边,蔚望忠一开始犹如百爪挠心,到后来也只是羞愧的将脸别到一旁去,不敢再看也就是了。
他闭上眼睛,忍不住落了两滴眼泪时,却听头上一声:“蔚大人!”给吓得陡然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