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姑娘!”
老妪轻轻推了推正在出神的蔚秋桦。
蔚秋桦这才发现自己手心里全是汗。
她们已经说笑着走远了,街面上也渐渐恢复了刚才的平静。
蔚秋桦镇定心神,摇头笑着对老妪说:“嬷嬷不用担心,我没事。”
既然重生回来要报仇,那就一件一件的来。
先把母亲安顿好,然后才是自己。
这一世,她绝对不会重蹈覆辙。
她会让以往所有欺凌过她和母亲的人,全都付出代价。
回到姜宅。
姜氏见到她便神色紧张的握住她的手,眼神慌张:“你可算回来了,娘好担心你。”
蔚秋桦忙问发生了什么事。
姜氏:“你走之后不久,赵氏便寻上门来寻事,直说蔚春燕今早刚出家门就遇上了贼匪,把她给掳走了。”
赵氏还骂她们居心不良,是知道今日进宫会遇上祸事,故意拿她女儿出去顶锅的这话,姜氏并没有原样转达。
蔚秋桦心道还真是小鬼难缠。
她们都搬出来另过了,赵氏这个贱人还要寻上门来滋事。
但她很快抓住重点,诧异问:“何人敢掳劫宫女?蔚春燕是在什么地方被劫的?”
姜氏:“赵氏说是一队卫队,他们先是直奔蔚宅寻人,没寻到,便又追至宫门,在宫城内将人劫走的。”
蔚秋桦隐约觉得有一丝不详。
姜氏拍胸,仍是有些心惊:“娘起初听来,也觉得匪夷所思,究竟是何人如此大胆,竟然在宫城中劫人。
赵氏言语中还提到了什么‘襄王府’,桦儿,你说他们是不是原本冲着你来的啊?”
蔚秋桦只觉得自己脑袋“嗡嗡”的。
在母亲说出“襄王府”时,她就什么也听不见了。
又强自稳定心神后,才故作轻松的对姜氏笑着说:“母亲,赵婶想必是看我们搬出来过得太舒心,存了心思来给我们添堵的,您不必同她计较。
只是这里究竟还是同蔚宅离得太近,要想彻底摆脱那些人得纠缠,还是很不容易的。”
她试探着问:“母亲可愿意同我再搬出去住一段时间?去住客栈,或者去郊外找一处人少的庄子都可以。”
姜氏狐疑,问:“桦儿,你与娘说实话,你这些日子可有在外头得罪了什么人?”
这几日蔚秋桦的性情跟从前大不相同,姜氏早就有些怀疑了。
但事情频出,她也没有什么太好的主意,便由着女儿去了。
但若是真遇到了什么危险,她也是决计不肯让女儿一个人独自承担的。
蔚秋桦爽朗一笑,说道:“母亲忘了,女儿如今可是有府尹夫人做靠山的,能得罪什么人?”
见姜氏仍然面色担忧,赶紧推着她坐下催道:“您就快别做多想了,女儿出去了这一日,早就饿极了,今日厨房可做了什么好吃的?”
蔚秋桦东拉西扯的,话题就这样被岔过去了。
今日天色太晚,看来也是来不及做别的安排了。
晚膳后,蔚秋桦吩咐吴叔和冯妈等人。
“这些日子都紧闭门户,若是蔚家再来人寻衅滋事,就一个都不许放进来。”
吴叔和冯妈早就烦透了赵氏,纷纷点头说好。
蔚秋桦想了想,又叮嘱说:“这里是姜宅,外头若是有不认识的人来打听,只说主人姓姜,别的一概不用应,明白吗?”
两人又是点头。
蔚秋桦心中叹气,眼下也只能先这样了。
她虽然不太明白,为何此时的萧祁臻会专程派人来寻蔚家进宫的姑娘。
但她好不容易重活一世,实不想再与他,再与过去的一切有什么牵扯。
一夜无眠。
襄王府。
今夜同样也是很不安宁。
老王妃听说世子今日从宫城里抢回来一个姑娘,这姑娘的父亲就是县衙里的一员笔帖式。
那日萧祁臻醒来后说的话,老王妃当时只当他是脑子烧糊涂了,在胡言乱语。
可怎么转眼的功夫,真的就有个活生生的人被送进了王府。
她要去看看这姑娘,究竟是长了张怎样倾国倾城的脸,还能与她儿子在梦中相见。
世子西院,玉清筑内。
老王妃带了一众人浩浩荡荡的驾到。
蔚春燕刚由侍女们服侍着更衣,用膳完毕。
正贪婪的抚摸着梳妆台前一应稀世珠宝,把这些金银珠翠,全都往发髻上堆。
她从未见过如此名贵的钗环头面,她端详着铜镜里的自己,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便是襄世子妃了。
能得如此贵婿,想必父亲也会力夸她有出息。
那母亲也不用再偷摸藏在暗处不能见人,她们母女二人,总算也熬得出头之日了。
“王妃娘娘驾到!”
一声尖细的嗓音刺断了她的思绪。
她急忙从妆凳上起身,局促着看向左右的侍女,就好似一个正在偷窃的小贼被人当场拿获了一般。
老王妃面对面的打量了蔚春燕片刻,见对方仍然只是傻站着,便蹙起了眉头。
随侍太监呵斥一声:“大胆,见到王妃娘娘还不行礼问安!”
蔚春燕哪里见到过身份如此尊贵的人,吓得扑通一声,双膝跪地,不住的磕起头来。
她头上戴满的珠翠宝石,顷刻间便撒了一地,有好几颗东珠还滚到了老王妃脚边。
老王妃蹙紧蛾眉:难道这就是臻儿心悦的女子吗?
“你抬起头来!”
蔚春燕停止磕头,僵硬着满满仰起脸,目光里尽是胆怯,逃避,和畏惧。
模样倒生得齐整。
只是仪态太差,气质更是粗鄙不堪。
老王妃打量片刻,便叹着气走到一旁的太师椅上坐下。
“你姓甚名谁?家中都有什么人?”
蔚春燕哆嗦着答了。
简单的两个问题,却答得没有重点,说了好半天都没说明白。
老王妃听得很费力,也失去了最后的耐心。
直面问道:“你与世子是何时认识的?你们之间的感情已经走到哪一步了?”
蔚春燕茫然抬起头。
今日萧祁臻隔着帘子说的那些话,她好似还听到他提到了姐姐蔚秋桦的名字。
她并不蠢笨,稍微想想,便明白世子是错将她认做了姐姐。
她才不管姐姐是如何识得世子的,只要是姐姐的东西,那她就一定有份。
再说她可太心悦萧祁臻了!
这样的男人,可比庸碌的谢炳陵强上万倍!
蔚春燕似乎胆子大了些,郑重叩首,朗声说道:“小女的确对世子痴心一片,还请王妃娘娘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