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他面前的付清,顾玉不是头一次看谋士,只不过此人带给自己感觉不一样。
顾思远行了行礼,“大人说的是,知晓我爱钱的性子,莫不是也要送上银子来不成?”
“你我相识一场,日后若是顾先生敢欺负只管过来找我,付府养你绰绰有余啊!”
付清开口就是顾先生,顾玉笑了笑,他知付清认出了自己。
“付大人有礼。”
付清冷哼一声,“有礼没你,说吧,四王爷看重青州何物了?”付清显然对于顾玉没有半点好脸色。
顾思远默默地退后,站在了顾玉的身边。
付清见着这模样,脸色更加不好了。“思远,顾先生是你哥哥?”
后者点头。
“他可是北栾城四王爷独孤赢的好谋士,十年的功夫游说草原白庭、乌祝、冲辛几地,将异族之人大量到四王爷的名下不说,后面又暗中访问诸侯,妄想四王爷有朝一日登上高位,此等小人,如今进了我青州,竟无人知晓。”
说到后面,付清心中怒气丛生。
“将此事查清楚,论罪当诛!”
身边的侍卫听完之后立马就下去了。
顾玉见着眼前的局势,心中有些不妙。
“付大人,我此次前来青州不为游说,只是来做生意的。”
付清冷笑,“做生意,什么营生?”
“北地的皮子及胡商的调料,想要换得粮食,朝廷今年军饷一拖再拖,四王爷唯恐出了乱子,才冒险让我出来换些粮食。”顾玉从善如流地将怀中弄好的契书递过去。
“这是青州管家的契书,付大人请看!”
付清就下人的手中瞧了两眼,“你不怕我将此事上报朝廷?”
“那大人可怕四王爷将青州条例上报朝廷?”顾玉反问。
之前在北栾城早有耳闻,青州十四城大兴商户、农户,六年前天灾大旱整个乐国民不聊生,北栾城因着草原上猎物及四王爷使计斩了不少高门大户才活下来。
这些年伴随着丞相周辉把持朝政,铲除异己,更有甚者买官之说,百姓更是难上加难。
光是每年北栾城将士的军饷一日不如一日,后面四王爷大开互市,同蛮子交易,引得商家北上,才缓缓好转。
而顾玉在商家口中听到最多的居然是青州十四城的买卖,商人不上交出城入城税收,物件分三次六七等不说,便是来往路上驿站极大,服务温暖,而且最为令人佩服的是青州十四城已经同南海旁边诸多野人交易,不少的好东西源源不断。
古尨王究竟是怎么样的人顾玉未曾接触过,听闻那位年少时被贼人偷了,流落到民间被毁了容貌,后来被找回来又在大儒身边学习了几年,结果古尨王一命呜呼,世子在京城被大火烧死,急急忙忙登上王爷之位。
遥看如今青州十四城种种,顾玉感觉到钦佩,也深觉付清和古尨王的书厉害之处。
付清听到他的话,“顾先生尽可给四王爷说去,只怕朝中无人理会尔等。”
丞相周辉保持朝政,面临最大威胁的可不是青州十四城,而是藩王,尤其是野心勃勃的四王爷。
“告诉下面的人,那牡丹此刻可以回厢房歇着沦落。”
付清懒得搭理顾玉,破有心思地跟着身边的人吩咐今日卖身清倌牡丹的事情。
此刻,楼下的拍价已经达到了一千两银子,肥头胖耳的紫色大衫罩住的男人洋洋得意,只剩下他和二楼同样包厢里的公子哥。
怀中的美人娇嗔端着酒水,他低头一饮而尽,“今日这清倌老爷我定要尝尝什么滋味,哈哈哈!”说话语气里难以掩盖的欲望和张狂。
可惜的是,原本在后院休息的刘老鸨优哉游哉地站出来,对着所有客人笑嘻嘻地说道:“诸位老爷大人,今日付大人一举包下牡丹,还请诸位请好。”
此话一出,顿时间传来叹息声和嘲笑声不断。
刚刚得意不已的紫衣胖子更是将怀中美人推到地上,凶狠地说道:“付清!”
“哥哥当真是在王爷手底下做事情吗?”
从醉春楼里面出来,思远开口问。
顾玉手中抱着她的首饰盒,点头,“是。”
“那哥哥也真的是为了行商来青州的?”她又问。
顾玉刚准备开口,又听到她说。
“哥哥以前说过的话,任何事情都不会欺骗我的。”思远的眼中藏着这烟雨长廊两处的光,纯洁又执拗。
“算是吧。”顾玉撑着伞,给了回答。
方才在楼上,付清说完了话之后,也没有为难顾玉,而是放他走。
“顾先生,记住你说的话,我且当你是商人,若是被我发现了什么,且别想活着回到北栾城见你的主子。”
顾玉则是不卑不亢回答,“大人,放心,我是聪明人。”
聪明人从来都不会做愚蠢的事情,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主子!”
马车从侧边的巷子驶过来,坐在前头的车夫一身蓑衣,见着顾玉,从马车上跳下来,拿出里面的凳子。
顾玉侧身望向思远,“可真的愿意跟着我走?”
得到的回答是某个人的一个白眼以及转身上车的背影。
“主子,这……”车夫望着上去的女人,眼角的疤痕凶光。
“她不一样,是我的妹妹。”顾玉丢下一句上了马车。
马车里面布置得很是典雅,长凳上摆放着《易经》与《周易》两本书,其他的单是香囊都未有。
思远抱着她的包裹,里面是她存着的银票和部分首饰,坐下来,心思暗暗平复下来。
“哥哥这是去哪儿?”她好似没有出来过,见着顾玉上车立马有兴趣地开口。
顾玉摸了摸她的头,却被她凑近拿了首饰盒。
“我暂时在青州租了小院,之后我们再去春蔻城买粮食和药草再去北栾城,你可愿意?”
顾玉给她讲解路线。
她有些疑惑,“为什么要去春蔻城买粮食和药草,青州也有啊?”
“我知青州也有,只不过那处便宜些罢了。”顾玉叹气。
他对付清说过来行商是真的,刚刚收获粮食,粮食在乐国价钱久高不下,如今好不容易降价,尤其是从青州十四城过去的商人口中的价格令人心动,他才不远万里过来。
顺便游说古尨王,如果可以成功的话,那么四王爷在三个月之后的起事将得到更有力地保障。
“那哥哥若是有时间,明日陪我去一个地方吧。”思远神秘地说道。
顾玉点头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