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静谧,她能听见自己的心跳一下重过一下。
她胸口剧烈起伏,努力想要起身摆脱这个局面,却因为缺少手部支撑半截身子根本使不上劲。
脑子里嗡嗡的,半晌她才鼓起勇气抬头去看程嘉学。
“我想起来……”
程嘉学垂眼看她,却不动。
“为什么突然跟我这么客气?因为上次我说的话?”
“不是的。”
“那是因为什么?”
“真的没什么。”她试图解释。
“程先生,加上我喝醉没印象那次,我们前后也只见过四五次,客客气气的相处有什么不对吗?”
这声程先生让程嘉学的眼底生出了一抹兴味。
就像在停车场,她逃也似的进了副驾,生怕和他并排坐在后座尴尬。
他轻笑了一声,“是吗?”
“不然呢?”
姜蕴仰着头,绯红的脸上,一双澄澈的鹿眼睁的又圆又大,确实像只被激怒的小兽。
程嘉学没再逗她,有些事得慢慢来,对他而言是五年难宣于口的觊觎,但对她而言确实不过四五面。
况且他自己其实也没想好,只是好像和她有关的事情都容易不受控制,很多事还没想透,本能却已经开始行动。
就像现在这样。
明知道她不喜欢这样,明知这样会让她更想跑,但他刚才那一瞬着实产生了阴暗至极的想法。
他撑起身子,往后退开一步距离将姜蕴扶起来,淡道:“没什么不对。”
——
姜蕴快到家的时候,才发现程嘉学一直在她身后十几米处。
她转过身刚想让他回去,他却没看见她一样径直进了路边一家便利店。
姜蕴看见他在收银台要了一包烟,出来的时候随手拆了包装便在嘴里咬了一根点上。
原来是她想多了,还以为他是在送她。
——
回家后,母亲正坐在客厅陪外婆看电视,父亲在书房备课。
她走过去坐下,母亲对她道:“安排好了吗?没什么事吧?”
姜蕴摇摇头,“没事。”
“没事就好,对了,你爸有话和你说,在屋里等你呢。”
姜蕴看了房门一眼,知道躲不过,叹了口气往书房走。
“爸。”
“嗯,坐吧。”
姜淮成从教案中抬起头,抬手摘了眼镜,转身看着已经和他有些生疏的女儿。
当初姜蕴毕业是在一院实习的,秦青把她工作都安排好了,她却偷偷放弃,跟着宋斯越跑去了申城。
这件事让姜淮成异常愤怒,此后父女俩便很少说话。
只不过五年过去,眼看着她过的辛苦,姜淮成终究还是舍不得,虽然两人没开诚布公的聊过,但每次回来的一桌桌女儿爱吃的菜,已经是一位父亲的低头了。
姜淮成看了眼姜蕴手上的石膏,叹了口气:“还疼不疼?会不会留什么后遗症?”
“没什么事,再过一个礼拜就能拆了。”
“嗯。”
父女俩再次陷入了沉默。
姜蕴看着白发渐多的父亲,心里是知道他想问什么的。
“爸,你是不是想问我和宋斯越的事?”
“你们的事,你妈都跟我说了,你不想说原因,我们也不会多问,你是成年人了,我们相信你自己能处理好。爸爸找你说话,是想问你另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