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您……”那来报信的小厮吓的连忙上前将人扶住。
苏元稹看着地上的那口血,整个人瞬间苍老了下去,就像突然之间没有了精气神一般。
他苏家唯一的嫡长孙,他最得意的儿子留下的唯一男丁血脉,就这样葬送在顾晏殊的手中。
他一生自视甚高,觉得自己算无遗漏,即便当年被萧誉桁打压,举族南迁到江南,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不过是短暂的蛰伏罢了。
他苏元稹一样能够重新站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权势争斗,阴谋诡计他见的太多了。没想到今日却阴沟里翻了船。
竟然被顾晏殊如此牵着鼻子走,一步一步的走进他的圈套里。他甚至算到了自己的傲慢和每一步的行动,算准了这大堂之中每一个人,这么多年他第一次觉得可怕。
这样的对手太可怕,是他太过轻敌,文渊手下最得意的关门弟子,的确非同凡响。
如今苏洛衡一死,他苦心经营了一生的苏家家业,也只能从旁支过继人来继承,那他百年之后,又有谁可以从顾晏殊的手下护住苏家呢?
此时此刻他不能倒下,他怎么甘心就这样败在顾晏殊的手中呢!
“走……回府!”苏元稹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
那小厮连忙将人架住,扶着他一步一步朝外走。
“且慢……”顾晏殊突然开口,叫住苏元稹。
“你还想怎么样?”苏元稹头也不回,喘着粗气狠狠道。
“请苏司徒回去之后,亲自找陛下收回我与你孙女的赐婚圣旨,否则的话,我不知道自己会对杀害我恩师的仇人一家做出什么事情来。”顾晏殊声音冰冷的犹如一柄匕首狠狠地刺向苏元稹的傲气。
苏元稹听到这话气的喘着粗气,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门外的车夫,还有车内一直装醉假扮苏洛衡的家仆,听到声音全都跑了进来,七手八脚的将人抬上了车,飞快的朝着苏府驶去。
大堂中的众人这才从两人的对话中琢磨出点意思来。
顾晏殊早就算准了苏元稹不会放人,于是利用杜衡,和大理寺以及他们这几个人,设了一个请君入瓮的局。
结局就是苏元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只能打落牙齿活血吞,苏洛衡已经死了,至于是谁杀的,不言而喻,一想到这里几个人不禁一阵后怕,就连百官之首,在朝中一手遮天的苏家犯了事儿,顾晏殊都能这样毫无破绽的把人给杀了。
他若真的想杀了自己那不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轻易嘛。都说顾晏殊光风霁月,持重有礼,其实他才真的是心狠手辣,手段狠毒。
沈嗣此刻窝了一肚子火无处发泄,只能对着地上跪成一排的死人出气。
“押下午,关进大牢,听候发落。”他说完又对着顾晏殊咬牙切齿的说:“顾右丞,不如进内堂喝杯茶如何?”
顾晏殊今夜利用了他,知道他此刻心中不舒服,自然要跟他一个交代。起身很爽快的点了点头道:“却之不恭,沈大人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