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锦坐上罗炎的腿,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人群被白锦更为出格的举动吓得不清,搅浑他们的脑袋,也想不出白锦会做出如此火辣的行径,究竟是因为什么?
白锦纤指捏着对方下巴,狭长的眸子突然盈满了勾人。
罗炎浑身皆是一怔,脑子一片竟是空白。
许是月色不清,他不能窥见白锦全貌,可那稍稍上挑的眉目,让他招架不住。
“骆不离你不能过分关怀!”
白锦言语像风一样轻,却也像箴言一样庄重。
“我不关怀!”罗炎胸口绷着一根弦,双手撑地,支撑着身上的绝色。
他将唇儿靠近,故意生冷问道:“下午的感受可还记得?”
艹~
所有人齐齐汗颜。
这白锦……是在勾引罗炎吗??
骆不离快没眼看了,他们的姿势,太过了。
言语又处处添油加火,烧得人脸红。
罗炎一向皮糙肉厚,此刻盯着白锦的脸,害羞起来。
“记得!”
“还要吗?”语气明明是调情之语,可偏偏冷如霜雪中的花朵。
罗炎眼中逐渐一片迷茫,他看不清薄雾中的白锦了,只觉得心鼓如潮,震得他头晕目眩,不辨东西,他却没有主动敷上唇蛇。
胸膛凌乱且剧烈的起伏,宣示着,有人即将沦陷。
紧绷弓上的弦几欲断裂,昭告着,即将有一场避无可避的炽热。
白锦稍稍垂下纤长的睫羽,毫不迟疑的、将冷若冰霜的唇覆盖上去。
“他……竟主动……主动……”
一瞬间,罗炎,心房大颤!
这是个正儿八经的吻!
不是下午的玩闹!
罗炎一贯热血性子,他顺势一把抱住白锦单薄的后背,宽大的身躯将之紧紧圈在怀里。
“白……白锦……”趁着挤出的宝贵的呼吸时间,罗炎唤起他来,带着前所未有的温柔和期待。
这一刻的相拥相吻,在罗炎看来,仿佛是从心底冒出的芽儿。
只是经过对方一点点的滋养,嘭的声冒土发芽,已近乎可怕的生长速度戳破了自己心房,开枝散叶,将他整个胸腔填实。
热气升腾,白锦一条胳膊圈着罗炎的脖颈。
同时,他满意的将另一手伸向袖口,从中轻轻抽出一物。
那东西,生冷,锋利!
光泽,比那月色还要惨烈。
“这……这算什么啊……”骆不离欲哭无泪。
即使要杀他,为何要这般演?
不合逻辑,不是吗?
骆不离一天之中,算是开了眼界了!
活生生被科普了好多孟浪的知识。
骆不离用双手捂住眼睛,不再看那难以理解的情事。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罗炎嘴角一停,惊恐的看向正在沉醉吻他的白锦,泪花忽的闪动起来。
白锦面的一只手紧握刀柄,纹丝不动。
可他的另一只手,还在不停摸索罗炎的后背,眼中尽是迷情无限。
白锦的双靥红了!
罗炎首次见!
当真美极!
罗炎忍着剜心的痛,一把搂过白锦的腰,将人倾轧在地,四目对视之际,颤巍巍问道“白锦……你漺吗?”
白锦松了刀,将沾血的手放在脑后,枕着手背,一派悠闲得意,他面若春风,眉梢微挑,双唇,红似浆果,“漺!怎么?你不漺!”
“漺!”罗炎颤抖着看着插在心口的刀,回望道:“从未如此漺过!”
白锦的眸子划过一丝惊异。
罗炎并没有起身拔刀呼喊救命,而是重新来过。
再一次,如暴雨般。
喂他扣津。
同他吃嘴。
直到,失去知觉!
……
“不好了!!!”
夜深,太子殿下的酒劲刚过,脑袋还一片眩忽,正欲喝着收割端来的醒酒汤,忽闻外面管家吵闹。
秦虎见管家惊惧于此,也不帮忙传话,直接带人进来。
“何事如此慌张?”太子殿下端着玉碗,轻皱长眉。
管家结结巴巴道:“白锦……拿刀……伤……伤了罗炎!”
李御骤然看去,“究竟出了何事?”
那管家也是听了西苑人的话,可他毕竟不在场,只听了个大概:“大伙喝了酒,说是一开始为了新来的门客吵嘴,吵着吵着……就缠斗一起……就掏刀子了 ”
“呵~争风吃醋?”李御将没来得及喝一口的醒酒汤交到秦虎手里。
管家到底是没领悟文人所谓的“缠斗”,他补充道:“可不是,这些人整天闲得很,非要生事端。殿下您好心好意赐他们野味,容他们一夜放、荡,竟闹出这等祸端!”
“罗炎那臭小子命可保?”李御抚额无奈,只好火速起身,穿上收割递来的衣物。
“幸好刀尖插歪了,若准些,神仙也难救。”管家颤巍巍道:“速请御史大人来府里吗?”
“你先派人通知罗术,且将白锦拿下。”李御有些心急,“我先去看那臭小子的伤。”
管家得令,急忙离去。
此时的李御已穿好衣物,他看向左右两边的秦虎和收割,苦笑一声,道:“这里头都和外头一样了,我大荣的龙阳之风竟如此猛烈?”
收割偷偷望了眼对面,低头小声道:“不过是碰巧了。”
“那收割你说说,他们在我府上行腌臜之事,我该怎么处理?”李御对男风之事,并不像以前那般嗤之以鼻,但若细想那等龌龊发生在自家后院,不免嫌弃。
收割不敢抬头,没了寻日的伶牙俐齿,只是嚅嗫道:“有情人终成眷属是佳话,外人管不着,但……得警告他们分场合,这里是御府。”
李御想了片刻,并没说话,带上二人直奔西苑药馆。
药馆内,只剩医者在照顾,其余人等全部在书馆中待命。
李御风尘仆仆的赶到药馆,医者随即行礼。
“罗炎命可保?!”李御前脚刚踏入,再次确认起来。
“可保!”白衫医者抱拳施礼。“没伤着心,刀插歪了……只是伤口过深,需要静养,日后也难免留疤。”
“留疤无所谓,命保着可算他大伯天天烧高香起了作用。”李御看着床榻上苍白着脸的罗炎,又气又无奈,他哪里不知道这家伙的品行,西苑但凡出点事,桩桩件件和他脱不了干系。
且他与白锦是死对头,李御就知道白锦这一刀,迟早上门。
“收割,你去书苑,命许玟来!”
“是!”收割领命疾走。
白锦的为人,李御是知晓的,那个如兰临风的君子,一向独来独往,从容睿智,若非逼急,哪里会动手伤人,而且是朝着要害去伤,必定是罗炎做了什么挨千刀的事情惹怒于他。
太子殿下正想着,西苑最端庄持重的门客--许玟缓步而来,他进门,瞥了眼床上的罗炎,继而对着李御行礼。
“许玟,你倒是说说怎么一回事?白锦何故伤了罗炎?”李御安坐在榻,双拳放置膝盖,一脸阴霾。
许玟今日全程在场,将前前后后看得清清楚楚,太子殿下这样问定是要知道前因后果的。
虽然是难以启齿恨不得从脑子里挖出去的印象,但开口询问的是当今太子殿下,即便在龌龊和下流,他也要一五一十的交代。
许玟不会撒谎、也不大会拐弯的许大才子,但他脸皮子浅显,想单独禀报,在他看了眼李御左右两边收割和秦虎,却不见太子领悟。
他只好坚定的扳着一张脸,如实禀告:“咳咳……今日下午,殿下您赏赐野味 罗炎好事,满院子追那野味,不慎扑倒了白锦。”
话到这,许玟真的在组织隐晦的词汇。
“就因这事白锦定不会持刀伤人!”
“殿下说得对,如是这样,白兄清朗君子,比不会计较,只是……。”许玟尴尬了,接下来的一段就是chun、宫图好吗?可他避不过想要弄清缘由的殿下,只能道:“白兄不过讽刺了对方蠢笨如猪,那罗炎就……”
李御按照合理的故事发展,禁不住皱眉道:“罗炎就打了白锦?”
许玟摇了摇头,如果好将脸儿垂到尘土的话,他会毫不犹豫埋进去的。
他道:“罗炎卑鄙……逼他求饶,若是不肯,就……”
李御一贯不喜文人这断断续续、隐隐藏藏的说话方式,甚为不耐烦道;“就什么?”
许玟听出恼火登即跪下,豁出去道:“若是不肯就强wen他,且隔着ku子假意ding、弄!”“白兄的性子倔强如北风,哪里肯认错,于是被罗炎亲、嘴ding、弄了好半天!”
平地一声雷啊!
不仅太子殿下被惊吓至懵圈,合着收割脸红如果,秦虎也撇过头,都觉得那个画面太过……过火了。
一不二不休,许玟要把丑话说个干净,“晚上的时候,那白锦坐qi在罗炎身上,二人紧拥,又是狎she吃、嘴,然后白锦趁其不备,往罗炎心口上捅了一刀!”
噗噗噗!
李御内心的瓶瓶罐罐顿时炸裂成片,许大才子的描述可真言简意赅、绘声绘色、栩栩如生啊!
这也太……
一时,太子殿下尴尬的不知怎么办才好。
自己一脸严肃的、逼着人,在自己面前说了场活灵活现的chun宫,这是几个大写的尴尬嘛~
听全原因的收割,别看他年纪不大,可暗地早熟,这等生猛叫他难以消化!
李御经过漫长的平复终于放了话:“此时,不许任何人再议,等罗炎清醒,我自会了解情况,给罗术一个交代。”太子殿下觉得还是先将事情压下,白锦和罗炎的关系变得扑朔迷离了,罗炎本就不是什么好货,可白锦竟石破天惊的如此,也叫人大跌眼镜。
情事最难办,不是当事人,谁能理得清其中的千丝万缕。
只是,经过这场与自身无关的chun宫情、事,太子殿下的心,似乎开出了一层浅浅淡淡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