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覆巢之下
四两椰子2020-11-24 10:153,026

  李御从早朝下来,面色阴郁,由着小如意领着,急急走向后宫。

  皇后赵虞门口徘徊,见李御前来,急忙大松一口气,将人拉进来,随即斥退左右。

  “薛成之子薛涛犯事了。”赵虞高坐,神色波动的厉害。

  “父皇被气得不清!”李御凝着浓眉,坐在侧手,并不吃茶,握拳道:“父皇已在朝堂上大发雷霆,一个太常少卿干出这等有辱祖宗颜面的事情,已命革职查办。且欲将一干人等齐齐拿下。”

  “虽说只是几个富家子弟胡闹,可亲眷在朝,难免波及,皇上还要严惩吗?”

  “父皇对薛成并无外恩,事情一出,谈不上念旧情。薛涛背地胡闹众人亦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总该有个度,弄出人命,实属不该!”

  “可世无后悔药,那孩子心性不太坏,不过爱玩了些,容易受人影响蛊惑。”赵虞未施胭粉,风霜已上了眉角,深深浅浅的随着蹙眉显露出来,“可你薛成与你外公是世交,这件事,人尽皆知……薛成就这一个儿子,且已成家立业,若是皇上往重里罚,不死也残,你叫他们如何度日。”

  “母后,事情你恐怕没估摸到严重性!”李御言语沉重,望向担忧不已的人道:“那个死掉的男孩,正是前日里京都衙门师爷走失的儿子--洪生!”

  赵虞久居内宫,外面闹得沸沸扬扬的事情不大知晓,她不明,反问道:“不过是个衙门师爷的儿子,并非是什么皇家世袭,有那么严重?”

  太子殿下摇了摇头,补充道:“前些日子,卫逸偶尔和我说起过,京都衙门师爷的儿子走失一事,动用了不少士兵寻找,终是无果。可他顺道提那位师爷的表亲在宫里为娘娘,我寻人问过,那娘娘便是文嫔,她虽算不上宠,但好歹是一宫之主。”

  “啊……是她?”赵虞的心陡然下塌,笔直的脊梁骤然一弯,“早就听闻文嫔疼惜母族幼子,因自己迟迟不出,难免将厚望给予家族男丁,没想到居然牵扯了她!”

  赵虞心下十分乱,那文嫔年轻时样貌不错,以才情得天子赏识,只是这些年无所出,人又不爱争强好胜,守着一宫主位倒也清静悠然,天子虽不爱宠,可但凡有大事,也有她的一份。

  赵虞担忧起来,这么多年天子与文嫔,虽没有多少感情,但至少有亲情的份搁在里头……如今她母族之子年岁不过十二,却死于勾栏,这等伤人身心之事,恐她再无法忍气吞声。

  “这事棘手!”赵虞坐不住了,起身踱步,却是越走越急。

  “薛涛犯事,需要保其性命,你外公不日定然来瞧我,他和薛成亲如兄弟,自然施压与我。”凤袍簌簌,赵虞愈想愈起,“若是寻常人家还好,横竖用重金买了口风,可偏偏是文嫔,那女人是个读书人,是宁死不屈的性子,如她一味要求皇上严惩不贷,一命换一命,岂非……”

  说刚说到这,小如意贸然进来,快步走至赵虞身前,道:“娘娘不好了,那文嫔脱簪散发,此刻就跪在御书房外,一言不发!”

  真是越怕什么越来之。

  赵虞心口突然泛疼,小如意扶着坐下。

  李御急忙搜寻出常备的药丸,端来茶水,让赵虞服下。

  少倾,赵虞稍稍好些,苍白的面色也红润过来,接着,不免一顿唉声叹气。

  李御一时也无办法,这救,难救、可不救又不行,“母后,我听你的,你只管吩咐。”

  “御儿。”赵虞下了决心,拉紧了李御,道:“人是要保的,但不能正大光明的保,文嫔性子上来,皇上本就龙颜大怒,她这雪上加霜的,必定是要严惩了。”

  “母后你保重身子重要,别让这些外人的肮脏事伤了身心”李御琢磨半晌,拍了拍赵虞手背,安抚道:“人是他弄死的,这罪他逃脱不掉,但母后你放心……我听闻刑部侍郎曾是御史台罗术的学生,我悄悄派人传话与罗术,让刑部勿要往要害里打,好到落个四肢健全。”

  “另外,我需派人亲自去见那勾栏老鸨,若从她那得到买卖文书,那薛涛便能定个不知内情的罪……再让薛成这三品大员亲自登门谢罪,即便不得宽恕,至少是做给人看……至于朝堂上,我让宰相卫延中带头请求,父皇定会从轻发落。”

  “那便好,你且快快去。”

  李御却扶住赵虞手肘,再一次叮嘱:“母后,这事你我本不能参与,但外公与薛家私交深厚,他那爆碳脾气若是回避,他定然要指着青天骂个不停,到时闲言碎语沾身,你在宫里也不好过。”

  “母后知晓,寻你来便是要提醒你,插手要插在暗处。”赵虞一边起身,一边将人送去门外。

  “嗯,这事我有数,母后放心。”李御点头,施礼后,大步往外走。

  出了宫门,等待已久的收割和秦虎急忙上前。

  “收割,你派人找上罗术,就说一句话:“本太子看好他侄儿,等他伤势好了,也不必做门客,我随身带着。”

  李御随即翻身上马,想着如何要话给宰相卫延中,这便犯了难。前几日,他儿子还被骆不离砸伤了额角,气势冲冲的欲讨个说法了,说不准就拿此事软胁了。

  可想到卫逸,李御心里便有些不爽,明明是那臭小子对自己的奴动手动脚,没定他个假冒太子的大罪,如今还有去哄他老爹?

  李御直起身板,冲收割道:“你让人这般和宰相大人说;卫逸不学无术,多年来一事无成,闯祸不断,本太子不予计较。但……若有一日,他犯了必杀之罪,那大荣的的第一块免死金牌,就是给他铸的。”

  收割一惊,并不多言。

  “薛老那边的……请他老人家负荆请罪一事,还得我亲自来!”李御话落,随即策马,直奔西大街。

  等太子殿下赶到薛府时,只见当家祖母哭着,孩子在一旁闹着,不用细问,薛成定是出门到处求情了。

  太子殿横下心等着,午膳不过简单在府内吃上几口。

  可左右急等,却天色已晚,总不见薛成归来。

  薛宅一片女流,他不能久待,只能要来笔墨,留下一份书信,拜别了当家祖母,疾步离去。

  李御刚出府,便见收割极其手下快马来禀报。

  又是坏事一件。

  “殿下,最新消息,盘佘院的老鸨在大狱中畏罪自裁了!”收割道。

  李御索然,揉了揉凸跳的太阳穴,案件的转机可就在那老鸨的口中,现如今挨不住罚,竟是一刻也不能等。

  这重要的人一死,事情才是真正的棘手,没人能说明薛涛知不知那少年的真实身份。

  “审薛涛和盘佘苑的人是谁?”李御立于马上,看向一旁侍卫。

  “分别是陈迁和梁济。”

  李御咂嘴,这两人他有所耳闻,正直的像柏树,也是宁折不弯的官儿。

  人到用时方恨少,太子殿下这次才体会无人可用的尴尬境地,“这两天口录便会下来,你挑个激灵点的手下,去刑部一圈,看可有溜须拍马之人,见之,即刻所用。那投靠本太子的名状……便是将有关盘佘院薛涛一案的全部卷宗誊抄一遍,偷带出来。”

  侍卫领命,随即离去。

  一通下来,李御揉着眉心,牵着缰绳,与收割、秦虎行走在夜幕里。

  哒哒的马蹄声隐没在嘈杂的夜幕,薄雾上了来,绕着马蹄游走四方。

  太子殿下苦想,可还有什么办法能抵消了薛涛罪责,可对方无一建树,在太常寺那地方能有什么出彩的活。且这等丑事出自太常寺,辱的是皇家脸面。

  现如今也只能回府,等卷宗流出,好好研究一番。

  “盘佘院的生意,可有我三皇叔掺和?”

  收割道:“与平王并无关系,是京都小纨绔-太妃母族燕氏燕金的生意。”

  “这混蛋,什么人都敢往盘佘院收!如不是太妃尚在,他的命早就被自个玩掉了!”

  李御怒气不减,燕氏一脉,虽未延续辉煌,不过树大根深,一时难以拔除。如此,那燕金的小命还得用燕氏的基础给他续着。

  三个正带头走着,忽见一人快马加鞭疾驰而来。

  “是小刀!”收割道。

  “见此情形,怕是又一坏事!”李御扶额无奈,此刻他肚内空乏,又逢夜深,身心早已疲惫。

  侍卫临近,随即下马禀报:“殿下,天子发了龙怒,正命人拟旨,要抄薛大人的家!”

  李御惊惧,随即从马上跳下,上前一步,急道:“事情为何会坏到如此地步?不是已将薛涛收监了吗!”

  “听说皇上下午时分见了文嫔,又逢太监德胜送进去一本账目。”

  “账目?”

  “听人说是盘佘院的账目,可清清楚楚记录着薛公子这几年的花销,数额巨大,早就超出了他的薪水,皇上自然……”

  “这王八羔子!”李御挥手让其退下,朝身后一对人马道:“覆巢之下无安卵!今晚是不消停了,随我速回薛府!”

   

  ……

继续阅读:第二十一章 架不住的腰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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