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玉又同几个人闹腾了一番，才算是老老实实地坐下来开始吃饭。
谢弦夹了一筷子菜到唐玉碗里，唐玉被伺候惯了，顺理成章地夹起来准备往嘴里放。
谁知朱小五突然咳嗽两声，给唐玉吓得手都一抖，差些捧不住这碗。
乎觉有道冰冷的视线扫过，一扭头，看到顾南天正在盯着自己…
手中的菜。
但是这都要挨着自己嘴了，再给吐回去我不是个事儿啊。
唐玉欲哭无泪，这一口菜吃得索然无味，味同嚼蜡。
这边他刚吃完，谢弦就想帮他续上，唐玉扭了扭头，示意谢弦也给顾南天来一筷子。
结果谢弦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没理解到唐玉的意思，置若罔闻地夹进去了。
平常那么聪明，怎么这个时候就不灵光了！
“我自己夹就成了！”唐玉急急忙忙地拒绝谢弦，可见他手上夹得那块肥瘦相间的红烧肉后，又不自觉地将碗给凑近了过去。
谢弦轻笑一声，似乎在自嘲一般，“少爷怎么突然对我如此生分？”
“我看他是想要独立点。”顾南天冷淡地开口，“你要将他伺候成废物吗？”
我呸！
唐玉虽然平常总以废物自称，但这话从别人嘴里，尤其是顾南天嘴里，那绝对是变了味。
谢弦垂眸，语意不详道，“少爷是不是废物，不是将军说了算的。”
“咳咳。”唐玉心思被完全猜透，惊得被饭呛了一口。
“况且，只是帮忙夹个菜，又有什么关系？”谢弦夹了块肉，稳稳地丢进顾南天的碗中，再夹起一块，丢进了朱小五碗里。
“难不成将军与朱公子，也会因此成了废物吗？”
这般锋芒毕露的谢弦，倒与话本上的修炼重叠在了一起。
顾南天垂眸一看，这肉。
全是肥的。
究竟是谢弦将他的喜好给记了全，还是他们压根就不共戴天，随手夹一个菜都能正好是他不吃的。
好在这一波群攻之后，谢弦也没再说其他的话。
只是这沉默，不像他们的风格。
“今天韩先生教了那么多，小玉你记住了多少？”朱小五吃着吃着便叹起了气，“算了，我就不该问你，谢弦，你记住了多少？”
谢弦谦虚道，“还行，将韩太傅布置的任务做了应当问题不大。”
“你先前没学过吗？”唐玉疑惑地问了一句。
话本上不是说谢弦文韬武略，样样精通吗，难不成自己给漏了什么步骤？
“都看过，并未如此系统的学过，韩太傅所授知识，都是精华所在。”
“那…”唐玉还想问什么，却被顾南天给打断了。
顾南天冷飕飕地道，“那你可要好好在这儿学学。”
“将军说得是，定当牢记于心。”
这都是什么屁话！
唐玉内心都要咆哮了！
顾南天怎么能如此不解风情！
就这也能让谢弦喜欢的死心塌地？顾南天，你凭什么！
唐玉都忍不住要替谢弦喊冤了，天底下什么男人没有，怎么就非要在这一颗铁树上吊死。
“对了，下午那课，是我带着。”
饭饱之后，顾南天才说了这个消息。
谢弦倒是面色如常。
朱小五和唐玉两人一同垮下了脸。
“为什么？！”
“为了省一笔请先生的钱。”顾南天也有几分无奈，显然是不想接这烂摊子。
奈何韩太傅那借口是，顾南天平常在新兵营甚是有经验，教几个小兔崽子必然也不在话下。
可那能去军中历练的，至少也要比眼前这群纨绔们好上一层的。
“不是吧，他就不能少搞两个房间，请个正经先生吗？”
唐玉哀嚎一声。
没想到谢弦难得回了一句唐玉的嘴，说，“少爷是说顾将军不正经？”
“我没这么说，你可不要误会。”唐玉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我这是纯属担心将军累着。”
待到了下午，顾南天先去了空地。
唐玉招呼着一群人，他不知道从哪抖出来了个竹简，上面全是人名，他有气无力地点了一遍之后。
发觉炎月凤没来。
难不成还在和韩太傅怄气？
唐玉毕竟与炎月凤算不得熟，寥寥几日的相处下来，撑起也就能算作朋友，至交着实玄乎。
好在姑娘之间，唐玉也吃得开，这会儿凑到一姑娘面前，开始打探，“慕姐姐，听说你与公主对面相住，她是身体不舒服吗？”
“公主什么脾气，哪是我们敢问的？”
慕姑娘语中带刺，听得唐玉有几分迷茫。“可前几日不是还听说你们一同打花牌吗？难道闹了矛盾？”
慕姑娘嗤笑一声，问道，“你这首席倒是当的尽心尽责，今晚来我们院里玩会儿不就知道了吗？”
“不了不了，承姐姐美意，男女授受不亲，为了诸位姑娘的名声，我实在不敢去。”
唐玉不仅不敢去，更没兴趣去啊！
慕姑娘似乎早有所料，也没继续坚持，转身同身边的姑娘窃窃私语去了。
唐玉自讨了个没趣，摸摸鼻子，又凑回了顾南天身边，小声说，“将军，一会儿能给我放个水吗？”
“放个海吧？”
“也成。”唐玉真挚地点头，“您要是直接给我撵回去，我对将军就是大恩大德，永世难忘，下辈子给您做牛做马，在所不辞。”
顾南天来了兴趣，挑眉问道，“真的假的？”
唐玉点头如捣蒜，“当然是真的，反正百年之后一碗孟婆汤下肚，我也不是我了，说不准还能投生成个勤快的人，以做牛做马为乐呢？”
顾南天：…
指望唐玉说句正经话的可能性大概与指望他能积极向上一样困难。
“看情况放水，你若真坚持不住了就告诉我，我绝不为难。”
唐玉拱手，“谢谢将军，感激不尽，顺便帮我多折腾一下朱小五也成。”
“他今天惹你了？”
顾南天瞥了一眼正与谢弦搭话的朱小五，眼神奇怪。
“莫名其妙讲了个鬼故事，能不算惹吗？”
编谎，自然是要给编圆的，唐玉编得自己都要信了，难不成还要愁顾南天不信吗？
“对了，将军，还有个事儿，今天下午公主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