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微佛,虽然天气已经渐渐开始转热,但是早晚温度还是有些偏低的。
“外套穿好了再出去。”盛嘉言拉住要出门的茅毛,“你最近总是吸鼻子,感冒了?”
他们每天上班下班都是一起的,茅毛有些什么小事情盛嘉言自然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自从盛嘉言得知她的心意以后,即便是在公司的时候也总是会有意无意的同她亲昵。茅毛说了无数次,在公司别太亲热影响不好,但是盛嘉言依旧毫不避讳地又搂又抱,无视众人诧异的目光。以前盛嘉言是顾忌她的感受,怕她排斥自己,现在他是有恃无恐,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
当然,公司里或多或少都会有有些不好的声音,很显然茅毛总是会听到,比如卫生间、茶水间,有女人的地方,八卦总是不断的。
为此,茅毛最近几天故意绕着他走,上班提前走,下班也不等他。
盛嘉言颇有微词,但是最后还是妥协:“好了,好了,大不了回家再亲。”只是眼中的小情绪,茅毛还是看的一清二楚的。
茅毛记得,以前奶奶和爷爷闹变扭的时候,总是爷爷先低头,爷爷常说:人生中所有不快的情绪不过是自己不愿意放过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一辈子就过去了,凡是我能妥协的事,就没必要让她不开心了。
小时候不懂,现在才幡然醒悟,她不愿意放过自己,到头来只会弄得两个人都不开心。
她并非铁石心肠,盛嘉言近来的所作所为足以触动到她内心深处,如果他都一直那么努力,她也应该再勇敢一些。
只是她那块心病得先解决了。
茅毛想打电话给张岚的时候,她仿佛是心有灵犀一般,先给茅毛来了电话。
“我有个同事的朋友的爷爷是位老中医,你要不要去试试?怎么说也是条路子,万一有效果呢。”张岚在电话那头比她还急,“我已经向我同事要了地址,你要是决定去,我陪你一起去,那地方有些偏。”
茅毛原本就是想和她商量这事情,现在自然是立刻就应下了,她以前是因为失望多了,不敢再抱以幻想,可事到如今,凡是有希望的她都愿意去试试,“我自己去就行了,你走了,小宇和小玫怎么办?”
张岚帮她的已经够多了,茅毛都有些受之有愧。
但是张岚早就做好了决定,“我已经把他们送到我妈那里去了,而且我已经请好假了。”
所以茅毛这时候说什么都晚了。
最后两人把行程定了下来。
茅毛简单的和盛嘉言提了这件事情,但是没有说具体原因。
“去几天?”盛嘉言搂着她,白天在公司没有办法好好亲热,一回到家里,他就不愿意撒手。
“应该三四天左右,具体看情况。”茅毛拨开他不安分的手,“别闹!”
“就和张岚两个人吗?”盛嘉言有些不放心,那么偏远的地方,只有他们两个女人实在是太危险了。
茅毛点了点头。
“不要我陪你去吗?”盛嘉言地手又开始不安分了,一走就这么多天,他要是想她了怎么办。
“我们两个女人去出去,你一个大男人跟着算是怎么回事啊!”茅毛故意摆出一副轻松坦然的样子,不想他为此担心,“我们就是出去随便走走,这段时间你不是忙着和厉氏的合作案吗?别太累了。”
她不愿意,盛嘉言也不再强求,目光正视着她,一字一句清晰地嘱咐道:“手机必须24小时开着,早中晚各一个电话,少一个电话,我就立马赶过去!”
“好!”茅毛答应,以前从不见他这样婆婆妈妈。
临行前那一日,盛嘉言又嘱咐了一遍:“到了那立马给我回个电话,自己注意安全。”
茅毛看了看时间不得不打断他,“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放心吧。”
W市桐乡镇,地势偏远,只有先坐火车到达邻市,再转乘大巴,等两人到达目的时候已经一天一夜过去了。
两人好不容易找了家小旅馆住下。
“终于到了。”张岚躺在床上揉着腰,看来也是很累了。
茅毛拿着手机看了半天:“这里怎么没信号啊。”
这一天一夜,盛嘉言基本没过半小时就会给她发条短信问下情况,但是自从他们坐上大巴一小时以后,再没有短信进来了,到了这已经完全没有了信号。
张岚知道她肯定是联系不上盛嘉言了,提醒她,“楼下好像有个公用电话。”
电话还是老式的,很旧了,但好歹还能用。
茅毛才拨通,那边已经接通了。
“怎么这么久?”盛嘉言的声音带着担忧,“没出什么事情吧?”
“没有,这里信号不好,手机不能用,我用的公用电话。”
盛嘉言当时根本没注意来电显示,有电话就立马接通了,“那电话离你住的地方近吗?”他很担忧不能及时联系到她。
“恩,就在我们住的旅馆外面。”茅毛还记得他反复强调的事情,“我记得呢,早中晚个一个电话。”
两人絮絮叨叨说了好久,直到张岚出来找她。
“嘉言,我要挂了,你也早些休息吧。”
盛嘉言握着手机迟迟不愿意挂,最后还是心疼她怕她太累,才依依不舍地挂上电话:“晚安。”
第二天,茅毛和张岚根据地址找到了那位老中医。
老中医的年纪很大了,但是身子骨还算硬朗,就是耳朵有些听不清了。
茅毛和张岚几乎是扯着嗓子和他说话。
费了好一番工费才沟通好。
“来,手伸出来。”老中医是要把脉。
“怎么样?”张岚语气急切,“能治好吗?”
老中医没急着回答又问了些问题才说道:“希望不大。你年纪轻轻,怎么身子骨这么差劲,连我这个老头子都不如。”老中医摇了摇头,“头胎都是很重要的,你头胎落下的毛病一直没好,后期又没调养好,以后再想怀上很难。”
茅毛的目光暗了暗,这样的话她已经听了无数便了。
老中医虽然耳朵不好,可是眼神还是很好的,见到她有些失落的神色,像是安慰:“但也不是没希望。年轻人,中药见效慢,你得耐着性子慢慢来,指不定三五年后,或许就能怀上了。”然后写了张药方递给她们。
“三五年!”张岚也是一惊,这也太久了吧。
老中医已经是半截身子骨埋入黄土的人了,一切都看淡了:“尽人事,听天命,年轻人,我能帮你的都帮了,老天若是想让你怀上,就算你不想要,也是推不掉的。但是如果你没这个命,也是强求不来的。”
从老中医那里离开以后,张岚却是一脸不悦:“这哪里是什么老中医,这分明是神棍,张口闭口老天老天的,我就不该带你来,白糟这趟罪了。”
茅毛知道她是好心,安慰道:“没事,说不定他的方子真有效呢?”
张岚有些自责,她知道一次次得到希望之后又是失望,那种感觉有多折磨人。
两人回到小旅馆以后,茅毛依约给盛嘉言通了个电话,不知道怎么了,她突然就很想念他,听到他声音的那一刻,鼻子酸了酸。
盛嘉言立刻听出她的异样:“怎么了?”
“没事。”茅毛屏气说着,不想让他察觉,“就是有些想你了。”
如果她以后真的再也无法怀孕,该怎么办?
盛嘉言不知道她所想,听着她的话,嘴角不自觉上扬,“想我就早些回来吧,去那么远的地方做什么?”
“好,我尽快回去,你中午按时吃午饭,别太累了。”茅毛细细嘱咐了一遍才挂上电话。
小旅馆的老板娘是个热情好客的主,朝着她们两个招手收:“小姑娘们,来来来,一起吃午饭吧。”
茅毛和张岚很不好意思,但还是被老板娘拉过去了。
吃午饭的时候,好几人围着一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原来你们是去找他了啊。”听着老板娘的口气也是认识老中医的。
“你也认识他?”张岚和茅毛异口同声。
老板娘点着头:“我们这谁不认识他呀,哎!可惜了,以前在大医院当医生,后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耳朵聋了一只,后来就回来这里了。以前我们这谁有个头痛脑热的也回去找他瞧瞧,但是近年来,他的耳朵越来越不好,和他说话也费尽,基本上没什么人再去找他了,一个人怪可怜的。”
茅毛听着老板娘的话有些心酸:“他子女呢?”
“哎!”老板娘又是一声叹息,“别提了,都是不孝子!”
旅馆老板打断了老板娘的话:“好了,别说了。这热热闹闹的吃个饭,说啥子不好非说这个!”
吃完饭,张岚在口袋翻找着东西。
茅毛见状问道:“你在找什么?丢什么东西了?”
“那药方不知道被我塞哪里去了。”说着张岚又满屋子转,“我听那老板娘的语气,那老中医好像还是有点本事的,这药方我带回去先给其他医生看看,没问题,我们再试试。”
最后终于在外套内侧的口袋里找到了:“在这呢!没丢!”
张岚虽然之前嘴上说着老中医不靠谱,但是她心里比谁都希望可以帮到茅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