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上了多铎亲王?”房铃心头一沉。
贺兰京不好意思的低头一笑,眸光朝自己的脚尖看去,轻轻‘嗯’了一声。
房铃一下子觉得自己连喝茶的心思都没有了。
见房铃没有立即应声,贺兰京以为房铃没有听见她方才的问话,忙又问了一遍。
房铃这才察觉自己有些失神,忙浅笑一声道:“多铎亲王倒还没娶福晋,只是,他年岁比你大的多,不只一两岁...”
“大几岁不要紧,嫂嫂,我真的觉得...这个人挺好的...”贺兰京一点子矜持都没有了。
“才不过方才见了这么一会儿,你就认定了他?这可是人生大事,你得慎之又慎才是。”房铃诧异的看向了贺兰京。
贺兰京摇了摇头,抬手覆在了心口处,“嫂嫂,我想,没有什么比我的心跳更为确定了...我并没有在同你说笑。”
房铃心头咯噔一下,倒也是...
屈玄相貌堂堂,姿态潇洒,身上虽有些书卷气,却又很是有盟古里男子身上的那种枭雄气概。
讨女孩子喜欢再正常不过了。
昨儿回到府上,房铃无意提了一嘴屈玄,让钱妈妈听到了,在钱妈妈的透露下,房铃这才知道屈玄的身体是怎么毁成现在这副样子的。
那年,他的母妃遭人陷害,先帝爷不管不顾,要将他母妃贬出宫去送到黔南为奴。
当时东南边境那地界常年风沙不断,又时常受匈奴侵犯,是先帝爷的一块心病。
他为了自己的母妃不被贬为奴隶,便主动请缨,带兵去了东南边境驻守。
不过十九岁的年纪,一声不吭在那边驻守。
这一守就是四年之久...
整整四年..在一个那样恶劣的环境中,日子过的何其缓慢...
这四年间,他几乎没有一日是闲着,先植树造林抵御风沙,后又三次大战收服匈奴。
钱妈妈回忆,他班师回朝之时,正值酷暑难耐。
可先帝爷丝毫不顾朝中宦官的阻止,亲自迎到了城门外。
看着那个瘦脱了相的儿子,当场就给了他多铎亲王的封号。
若不是他屈玄的母妃身份低微,又加之当时太子党中不乏两朝元老,那个皇帝的位子,便也轮不到当今的这位万岁爷坐了。
因此,在这些个王爷中,多铎亲王屈玄的身份是最尊贵的。
他的尊荣是沙场上刀剑下滚出来的,绝不是别的王爷们的虚名。
相比之下,只带兵出征了一次的恪亲郡王屈非白,就只得甘居其下了。
二人的功绩虽说不相上下,可总的来说,还是屈玄那四年来的更为艰难。
也正是在东南边境的那四年,屈玄的身体被折腾的不成样子。
如今,养了这二年,虽说也好了许多,可到底是伤了元气。
房铃对他的这一段苦难处境颇为敬佩和怜惜,但一想起他下令砍人头时那幅无所谓的样子,心底便生出一股恶寒。
她总觉得,他儒雅静谧的外表下掩藏的是一颗恶鬼般的心...
昨夜里,她也曾开解自己,兴许是在边境的那三场大仗打的他面对生杀之事已经毫无波澜,就像用饭饮茶那么寻常。
可思来想去,她还是无法接受..
一个人怎么可以如此随意的剥夺他人的性命,便是王爷,用用私刑便罢了,怎能私自砍头...
此人...性寒!碰不得!
比屈非白还可怕残忍百倍!
若是让贺兰京同这样的人做了夫妻,岂不是把她推入了火坑!
她房铃于心难安。
“你先别这么笃定,未娶福晋的王爷且多着呢。”房铃朝贺兰京笑,“你再挑挑。”
可贺兰京却是不依,“嫂嫂,就是他了!”
贺兰京这般,让房铃很是为难。
可毕竟二人之间还算不上熟络,若是劝的多了又怕她以为自己是诚心不给她觅这位她眼中的好夫婿。
只好先将其应了下来,想着回头同老福晋商议了再想对策。
不过,若是贺兰京就是选定了屈玄,她也少不得得去牵一牵线了。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屈非白便带着众王爷贝子还有一些个公子哥往前厅来了。
待他请过安后,老福晋忙关切道:“听闻你病了,现在感觉可好些?”
屈非白看房铃一眼,眸色冷淡,“老福晋切莫担心,托侧福晋的福,典药署的人方才已经往承运殿去给儿子看过了,喝了一剂药,很是能撑会儿。”
他说话间,全是闷闷的鼻音,听起来病的不轻。
房铃抿唇,没有作声。
老福晋眉头一蹙,用只有跟前人能听到的声音,“若是旁人便罢了,偏的今儿这位侧福晋是裕娘娘的表亲,万万怠慢不得,你少不得忍着病也得把人给迎进来。”
屈非白闷嗯一声,面色冷峻,“儿子知道。”
话落,老福晋眸光往众王爷公子间看去,到了屈非卿身侧时停下了。
“那位是...南平侯府的小侯爷吧?”
闻言,众人皆循着老福晋的眸光看去。
只见坐在屈非卿身侧的一身着品蓝色缎袍的男子站起了身,朝老福晋这边躬身行了个礼。
“难为老福晋记得,在下家父正是南平候孟良之。”说话间,声色清雅,谦卑有礼。
南平侯孟良之,祖上有从龙之功,战功赫赫,世代袭爵,后代受了不少荫庇。
说话的这位是南平侯府的小侯爷孟珂,家中独子,年二二,上有两个姐姐。
相貌俊朗,仪表堂堂,二十岁那年曾受先帝的敦禧公主赏识。
为此,那位敦禧公主还曾做出了一桩荒唐事,当时可谓是震惊朝野。
可先帝似乎并没有在意公主的这一举动,也没打算成全二人。
这段宫廷秘辛也随着敦禧公主嫁给内阁首辅章回之子章玉安而彻底的沉寂了下来。
以往房铃只是听说过有孟珂这么一人,今儿也总算是一睹真容了。
倒真算的上是神姿秀逸,只是...身上少了那么些男子的气概,多了些阴柔。
这是房铃不所不喜的。
老福晋呵呵的笑,忙招呼人落了座,“你随你父亲,一表人才!家里头都还好?”
“都好!父母亲身体都很是康健,谢老福晋记挂!”孟珂说着又起身行了一礼。
老福晋呵呵笑着招呼人坐下,又朝另一男子看去,“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