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兰的女婢们也适时的过来添乱,这个嚷嚷“怎么办”那个指着房铃开口就是“你推了我们申福晋!”
一时,湖边嚷成一片,可就是没有一个人下去救人的。
眼看着那边就要来人,房铃一狠心,往前走了几步,纵身一跃也跳进了湖里。
她是不会游泳的,可这会儿的她已经经不起任何的冤屈。
她宁愿冒着被淹死的风险,也不愿再使自己身陷申兰挖下的陷阱。
房铃这么一跳,是所有人都不曾想到的。
申兰的两个女婢都惊呆了。
冬梅和思云也急坏了,二人都是不会水的,一时间,大脑一片空白。
思云恍了下神,嘱咐冬梅先寻个树枝子递与房铃,而后,撒腿就往不远处那明黄色华盖边跑去。
绕过树丛,她才看见,这一行人并不是娘娘们,是皇帝和王爷们。
她迅速垂下了眼,不敢直视,饶是这样的情形下,还是做足了规矩,蹲了个礼,极力平复着微乱的呼吸,“奴婢给万岁爷请安!给各位王爷们请安。”
屈非白和屈玄一左一右站在皇帝的两侧,都将思云认了出来,可屈非白并没有问话。
屈玄自觉思云神色不对,抬了抬手中的扇子,柔声问道:“什么事儿?”
见是屈玄问话,思云赶紧把二人落水之事说了出来。
闻言,屈非白眉心微蹙,眸底划过一丝晦暗,想说话,却始终没有开口。
屈玄有些慌急抬脚就想走,可又想起这是在皇帝的跟前,便转头朝皇帝看去,语气有些急促的,“万岁爷,这房家二小姐,乃……”说着他往屈非白脸上斜了一眼。
屈非白负手站立,脸上并无焦急之色,也未理会屈玄的眼神。
皇帝也是知道房铃这么个人的,无二话,朝屈非白抬了抬手,“郡王,落水的是你的两位侧福晋,怎么朕瞧着你一点儿都不着急呢?”
屈非白这才转过脸,朝皇帝低了低头,“回万岁爷的话,她二人身边都有女婢,这湖又不深,说不定这会儿人已经上岸了。”
这话说的是有些可笑的。
屈非白的话刚说完,屈玄抬手指着屈非白扬声就斥,“屈非白!你个混账!”
话罢,抬脚就往湖边疾步走去。
五贝子屈徽斜屈非白一眼,迅速跟上了屈玄的脚步。
一时,王爷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未敢说什么。
“女眷落水,去的人多了也不好。”皇帝一抬手,身后一老两小太监立刻往湖边走去。
“非白,你也应该前去看看,毕竟是你的两位侧福晋嘛。”
说罢,领着人往瑶光阁的方向走。
屈玄到湖边一看,几位娘娘也围在湖边看房铃一个人在湖里扑腾不说,申兰早已被救上了岸。
他怒极,一改往日温颜,抬手朝着人群一个个点了过去,声线冷洌,“你们一个个的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为何只救一个!”
一时,众人纷纷面色惊慌,就连几位娘娘脸上也有些不自在了。
毕竟,这只救上来一个,不救另一个,着实心虚。
再顾不上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他上手便解外袍。
阿逸多见状,想把人拦住,“主子爷,您身子不好,让卑职……”可话刚出口,又觉不妥。
不过,屈玄压根也没听见阿逸多在说些什么,袍子一卸,立马跃入湖中往房铃身边游去。
房铃已经接连呛了几口水,已有沉底的迹象,身体的疲惫使她的眼皮半合了起来,意识也已有些不清楚。
恍惚间,只觉腰间被什么一把箍住,而后,整个人被一股大力往前拖去。
人上了岸,已经昏了过去。
屈玄半跪着将怀中的房铃平放在地上,朝那两个太监镇定吩咐,“赶紧传太医。”
“回亲王的话,已经通传了!”
阿逸多赶紧上前将手里的袍子往屈玄肩上披去,却被屈玄一把扯下往房铃身上覆去。
“这可如何是好……”看着昏迷不醒的房铃,思云伏在她身侧忍不住哽咽出声。
“别哭了!添乱……”冬梅小声斥了一句。
“没事的,应该是受到了惊吓。”屈玄抹了把脸上的水渍,忍不住咳出了声。
“知道的,知道是本王的女人落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屈玄的女人落水了呢。”
不去看都猜得出这是谁的声音,屈玄起身,眸光从房铃脸上缓缓移开,往站在台阶上的人脸上看去,冷笑一声,“本王救的,已经不是你的女人了。”
说着,他抬起胳膊往申兰的方向一指,“你的女人在那儿呢!本王可没染指她半分!”
“可笑。”屈非白冷冷盯视着屈玄,“你面前躺着的房家二小姐是我王府八抬大轿去……”
“人是你八抬大轿抬去的没错,可你大抵是忘了前几日你给她的休书一封了吧!”屈玄的眸底漫上一层寒意。
听到屈玄说出休书的事儿,一直在一旁看戏的温都氏心头咯噔一下。
毕竟,房铃收到的那封休书只是她以屈非白的名义伪造的。
她的另一个计划还未实施,她并不想休书一事这么快就暴露。
可显然,今儿,这事儿到底是瞒不住了。
“我是说要休了她没错,可休书这东西,还没从我王府出去!”屈非白负手站立,盯视着屈玄,眸光愈发阴骘,一字一句道:“又何来的休书一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