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思云说的这个顾虑冬梅早已想到了。
“怕什么!她的人若说的是人话,咱们便也好言对答,她的人若是不说人话,咱们也不忍这口气!”
“大不了闹到老福晋那里去,当着老福晋的面问她温都氏要个说法!问问她究竟是因为什么非要让咱们主子搬院子!”
冬梅说罢便往外头去了,看着怒气冲冲的背影,思云却怎么都放心不下。
思云办事一向稳妥,不似冬梅那般泼辣急躁,但凡做事都要在心里头盘算个四五遍才往下一步走。
眼下,她怎么想都觉得还是得赶紧去把自己主子叫醒,不能让冬梅带着几个女婢同温都氏那边的人扯皮。
太容易出事儿了!
这么想着,她迅速回到了正屋内室。
房铃正睡的迷糊,听到耳边有人叫,睁眼便对上了思云的脸。
思云顾不得别的,将方才的事情仔仔细细的说与了房铃。
听罢,房铃赶紧起了身,披了件衣裳就往前院去了。
刚过了一道影壁,便听得一阵尖锐的吵嚷声从前院传了来。
她和思云相互看了一眼,各自心里头都惊觉不好,纷纷加快脚步往前院走去。
刚迈入前院,眼前的场景便让房铃的心头一紧。
只见几个膀大腰圆的婆子正将一女婢压在身下,有撕扯那女婢衣裳的,又掐那女婢脖颈的,有扯那女婢头发的,有用手死死按住那女婢两只脚的。
几个婆子面色凶煞,那女婢被压在她们身下,不断挣扎却动弹不得一分。
这边撕打着,那边几个年纪略小一些的女婢们站在一边看着眼跟前的场景瑟瑟发抖。
在那几个年纪略小的女婢身后,躺着一个浑身被绑了麻绳的女婢,口里塞了布喊不出声儿。
“是多锦!”富吉一眼便看到了被绑着的那人是多锦,房铃忙道:“赶紧上去给她解开绳子!”
思云眼尖,认出了被打那女婢的衣裳,哎呀一声,“主子!她们打的不是别人!她们打的是冬梅!”
闻言,房铃险些晕倒在地。
稍稍稳了稳心神才由思云搀着往那几个婆子跟前走去。
近前,思云扬声喝斥一声,“放肆!见了我们房福晋还不赶紧起来请安!”
闻声,那几个婆子这才停止了对冬梅的撕打,纷纷把人丢开站起了身。
可人虽站起来了,却个个瘪着嘴,脸上都是一番很不屑的神色。
房铃瞥那几个婆子一眼,箭步上前亲自将冬梅从地上搀了起来,给她拍了拍衣裙上的土,又细细将她身上查看了一遍。
好在,出了发髻乱了,身上并未受皮肉之伤。
“主子,他们...”冬梅一见着房铃,眼圈一红,险些哭了出来。
房铃点头柔声安慰她,“你什么都不必说了,思云都已经告诉我了。”
说罢,这才朝那几个婆子看去。
“你们有事说事便是!何故殴打我院里的人!”房铃端端站着,冷着脸,眸底漫上一片冷戾。
可饶是房铃这般,那几个婆子却显然是没在怕的。
对此,房铃并不奇怪,也已然料到。
毕竟,她们的主子现在是重新掌权了,她们自然是一个个巴结的厉害。
原本,她是不想同她们几个对抗的,温都氏叫她搬院子,她搬就是了。
可现在她的想法却不一样了,她们打了她的两个贴身女婢,她少不得得为自己身边的人做一做主。
“说话啊!一个个的都哑巴啦?方才不是打我们的人打的很起劲吗?”思云站在房铃身侧,也虎视眈眈的看向几个婆子。
思云并非是一个没有脾气的人,只是,她就算发起脾气来也是颇为文雅的。
可说是文雅,却又没少给对面的人一股子压迫感。
其中一个婆子终于开了口,是赔了些许假笑的。
“房福晋,这您就不能怨我们这些老婆子们了,谁叫您院里的人这般的没规矩!是她们先动的手,我们实在忍不了了,这才把一人捆了一人按在了身下...”
“我呸!”那婆子话音刚落,还未等房铃开口,冬梅一口唾沫便往那婆子身上飞了过去,“你这脸皮厚的不能再厚的老货!便是说谎脸皮也不红一下的!”
“我们何时先对你们动手了!分明是我们多问了你们几句,你们说不过我们,便对我们群起而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