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王爷请回吧,我们侧福晋身子实在不适,太医也嘱咐了,需要静养。”
冬梅思云携东院的女婢们齐齐站在屋门外,个个都冷着脸。
冷漠中带着些许怂意。
屈非白在她们几人跟前负手站立,神色晦暗。
往日,她们院的人至少都对这位爷很是敬重。
可今儿她们主子遭了如此大难,除了北陵别院的那位贺兰京小姐,竟无一人站出来为她说句话。
她们的心也随着她们主子渐冷了下来。
“大胆!主子爷你们都敢拦!”诺布往前迈出一步,瞪着眼把手往腰间一放,要去抽刀,被屈非白抬手拦了下来。
“本王瞧你们主子一眼就走,定不会扰了你们主子歇息。”
“恕奴婢不能应允。”冬梅不去看屈非白的脸,眸光直愣愣俯视着地上的砖石,斩钉截铁道。
诺布一脸诧异的看着冬梅,一脸‘你不要命啦’的疑问。
毕竟,敢驳自个儿这位主子爷面子的,除了万岁爷和老福晋,她冬梅便是第二个了。
不过屈非白这会儿已经不在意奴才们对自己是否有所悖逆。
他若是强闯,没人能拦得住他。
便是他大手一挥将眼跟前的这几个奴才发卖出去,也没人敢说他些什么。
可到底心头是愧疚无比。
她的女婢,他不想动,也不想强闯这道门。
申氏趁他不备哄了几个奴才过来传了不实之言,隔着一道门,他很是能够感受到她此时此刻的委屈。
他头一次想遵从她的意愿,她不愿见,他便转身就走。
不想再给她添一丝堵。
他不知道他今儿是怎么了,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让他这般。
一想到她满腹的委屈,他便什么都没心思做了。
只想赶紧进去给人好好解释一遭。
“好,这样,你现在就进去问你们侧福晋,就说本王有话与她说,她若执意不愿见本王,本王再走不迟。”说罢,屈非白几步走到廊檐下,锦袍一撩,大马金刀的坐在了石栏上。
面色沉静,一副非见不可的模样。
这位爷这般,倒是把冬梅给镇住了。
有些许的心软,真想放他进去了。
毕竟,还是想让两个人好好的,主子得了宠,她们这些个做奴才的也跟着沾光。
可一想到他方才遣了那几个奴才来传的话,又把人恨得牙根痒痒。
思云也动了心,扯了扯冬梅的袖子,用口型道:“不如让人进去吧...”
终是没能僵持住,冬梅看屈非白一眼,转身往屋里走去。
刚撩起内室的帘子,便看见榻上的人已经盘坐起身了。
冬梅上前给房铃披了一件薄衣,关切到:“您还是躺着吧,可是渴了?”
房铃征怔的望向门口,眸光浅淡,“我都听到了。”
冬梅叹口气,低了低头,又抬起头看向房铃,“可是放他进来?”
天光渐暗,许是孩子没了的缘故,房铃迫切的想要被那熟悉的雪松冷香气息包裹。
可一想到那几个小厮传来的话,她便不由得在心底咒骂自己这副不值钱的样子...
人家都那样对她了,她居然还想着人家...
乌黑的发丝随意散乱的披在身上,她的头发又长又密,直到腰间。
两侧的头发顺着她薄削的肩滑落在身前,将那张没有生气的脸衬的更加死白。
因伤心过度,她的眼圈已经泛出了一片红,整张脸依旧是美的,只不过凄美又惨淡。
“不必了。”她气若游丝的阖上了眼皮,“进来又能说些什么呢?还是说,是来看我现在的样子有多难看...”
外头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软帘撩开,思云走了进来。
“侧福晋,郡王爷他说,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他说,您好歹让他进来,他说完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