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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和2023-06-28 09:156,676

  

  咪咪替钱亮亮高兴,又有点担心郝冬希和阿蛟蒙他,十五万在咪咪的概念里那是绝大的一笔财富,她都想象不出来,那么多钱如果堆在一起是什么样子。她很难相信一个人能轻轻松松就把这么一笔巨款送给另外一个人,所以她让钱亮亮赶紧到银行查查去,这一张小小的卡片上会不会真的储存了十万块钱。

  钱亮亮对咪咪的担心不以为然,他相信郝冬希和阿蛟在这种事情上绝对不会蒙骗他,也没有必要这样蒙骗他。他现在想的是,如何使用这笔钱。这笔钱对于钱亮亮来说,具有极为重大的象征意义,象征着他钱亮亮南下鹭门闯荡终于取得了成功,象征着他钱亮亮不是离开了政府机关就变成废物的官员。几年来,在人生地不熟的鹭门,他不但养活了自己,而且终于得到了回报,拥有了这一笔不大也不小的财富。思前想后,最终他还是决定用这笔钱开一家餐馆,规模不用大,大了资金也不够,就开一家中档川菜馆就行。他相信,凭他当接待处处长和会所总管的管理经营经验,开好一家中档餐馆还是没有问题的。在这个基础上,慢慢积累,也许,真如桔子说的那样,他钱亮亮成也饭局,败也饭局,不过,这一次应该是成也饭局了。遗憾的是,熊包要出国了,如果能和熊包合伙,由李莎莎和咪咪跑堂,那就更有把握干成了。

  钱亮亮把打算给咪咪和李莎莎说了,两个女人一百个赞成,兴致勃勃,跃跃欲试,似乎只要饭馆开起来,马上就会有大把大把的人民币飘进来。钱亮亮过去担心会所易手之后自己的去路,潜意识里总存着会所转让不成维持现状的奢望,现在却巴不得会所的新主人赶紧接手,他就可以拿到郝冬希用来钓他的那五万块钱,也好腾出手来张罗开餐馆的事情。他开始有意无意的关注店铺转让出租的信息,甚至还亲临现场看了两家店面,一家地段不好,一家地段虽好店面太小,租金要价太高。

  好在郝冬希并没有让他等多久,不几天,接手会所的新老板便带了一帮人马开始交接。果然不出所料,新老板随身带来了新总管,钱亮亮失业了。好在中下层员工照单全收,只要仍然留在会所工作的,新老板会继续雇佣,因为现如今在鹭门市要想招到熟练的宾馆酒店服务人员,并不是一件容易事儿,老板们竖起招兵旗,自有吃粮人的好日子已经过去了。会所出手转让,即将易主,自己八成也会事业的前景让钱亮亮惶惶然了好一阵子,没想到会所关张却让他得到了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一笔资金,让他有了重新创业的物质基础。钱亮亮由不得又开始感叹命运的叵测,不过,这一次是喜滋滋的感叹。人逢喜事精神爽,钱亮亮觉得眼前亮晃晃地,好像已经看到了未来的阳关大道,甚至跟咪咪做爱都比那些日子有了精神。咪咪也是喜气洋洋,她对会所转让这件事情表面上看麻木不仁,似乎傻乎乎根本没有意识到会所易主有可能对她个人带来的危机。其实,她并不是不明白自己有可能失去会所这个饭碗,只不过她的想法很简单:大不了回到过去,回到大街上给人擦皮鞋,而且,现如今有了钱亮亮,她想,她还不至于沦落到那个份上,所以她的表现并没有像钱亮亮那么惶惶不可终日。

  她和钱亮亮同居已经习惯成自然了,他们到底属于什么关系,这不在咪咪的思考范围,她觉得这样就挺好,她既不奢望和钱亮亮结婚,更不指望能和钱亮亮白头偕老,她知道钱亮亮是有家有老婆的人,这种露水夫妻能做多久就做多久,在一起的时候,就尽情享受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欢愉。在咪咪的心目中,钱亮亮就是她的男人,而她的那个酒鬼丈夫,只不过是她命中的必然经历的磨难,她想,上一辈子自己不知道哪件事情做错了,那个酒鬼男人就是老天爷派下来惩治她的。她并不能从理性上分析自己对钱亮亮和她的丈夫在感情上有什么区别,但是,从感性上说,她却是一心一意的扑在钱亮亮身上,不但随时准备着让钱亮亮享受她丰满白皙的肉体,也本能地做着任何一件她认为能让钱亮亮喜悦,能让钱亮亮更加爱她的事情。

  每天晚上帮钱亮亮铺床放被已经成了咪咪的功课,现在她还知道,每天晚上应该冲洗一下自己,就像卖菜的要把菜洗干净,让菜显得水灵、鲜活生意才会好。钱亮亮曾经有一段时间对那种事情没了兴趣,咪咪惶惶不安,她认为那是钱亮亮对她腻了,作为一个结婚生育过的成熟妇女,她懂得,男人对一个女人是会腻的,就如整天吃同一道菜,肯定会吃腻了。最近一段时间,钱亮亮好像过完冬的竹干,又开始生机勃勃挺拔雄起,这让咪咪喜不自胜,她认为钱亮亮前段时间的疲软并不是对她腻了,而是其它说不清道不明的原因导致的暂时性的失灵。

  咪咪的心情这段时间她自己都认为是记事以来最舒畅的时期,夜里有心爱的男人在枕边,白天有心爱的工作在手边,再过些日子,钱亮亮和她的餐馆开张起来,自己一定要比在会所更加尽心尽力的服务好每一个客人,一定要让钱亮亮和她的餐馆红红火火,生意兴隆,财源广进。她内心里已经把自己和钱亮亮联系到了一起,感觉上,钱亮亮的就是她的,她的也就是钱亮亮的,尽管她除了自己啥也没有,可是,连她都是钱亮亮的了,其他的一切事情都还用说吗?

  钱亮亮现在跟咪咪在一起的话也多了,他们有了共同的感兴趣的话题,那就是未来,未来的具体化就是他们心目中的那个餐馆。咪咪给钱亮亮和自己铺好床,又到卫生间冲洗了一番,回到卧室的时候,钱亮亮还在纸上写写画画,咪咪知道他是在筹划未来的餐馆,不敢打搅他,悄悄躺到床上,舒展着四肢,活像一只冬日里阳光下的蓝猫。

  女人洗浴之后洁净肉体的芬芳和洗浴液的清香融合成刺激情欲的诱惑,钱亮亮回过头来,咪咪放荡地赤裸着,展开着,她知道钱亮亮喜欢她这样。面对咪咪丰满如脂,雪白如霜的肢体,未来成了短暂的幻影,飞快地从钱亮亮脑子里边淡去,拥抱爱抚那具胴体的欲望犹如潮水鼓动着钱亮亮。咪咪此时成了磁铁,钱亮亮就是铁杵,他三把两把褪去衣服,将咪咪紧紧抱进怀里,咪咪轻轻地哼吟起来,其实她还没有达到那个程度,可是她仍然哼哼唧唧,她知道钱亮亮喜欢那样儿。钱亮亮正在急不可耐的挺进,手机响了,这个时间来电话,钱亮亮哪里还顾得上接听,反倒是咪咪怕真有什么重要事耽搁了,伸手抓过电话,塞给了钱亮亮。钱亮亮匆匆扫视屏幕,显示的是金州市的区号,电话号码却很陌生,钱亮亮估计八成又是哪个过去的熟人吃饱喝多了,知道了他的手机号码,打过来跟他瞎扯,这阵正在要命吃紧的关头,哪有心思跟那些过去的旧交情胡扯八道,他索性关掉了手机……

  气喘吁吁的完活了,咪咪依偎在钱亮亮的臂弯里,享受女人最幸福的时光。钱亮亮跟大多数男人一样,做爱之后立刻昏昏欲睡,咪咪还惦记着开餐馆的事儿:“老钱,这两天抽时间再去找找,我陪你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店面。”钱亮亮却已经吼起了嘹亮的鼾声,咪咪苦笑,把自己缩成一团,为在钱亮亮的怀里,憧憬着那个可以让她安身立命的餐馆,那是她的未来。

  第二天,会所交接收尾,郝冬希和阿蛟到场跟新老板会面,新老板对会所能够顺利交接非常满意,他根本用不着作任何改动,接过来就可以继续做生意,局外人连会所已经易主都看不出来。新老板就地摆了饭局邀请郝冬希、阿蛟和钱亮亮庆贺顺利移交,钱亮亮的心思都在郝冬希欠他的五万块钱上,根本没有情绪陪着他们吃喝,况且,事实上他是再一次失业,失业的人哪会参加让他失业的人摆的饭局?钱亮亮客气却又坚决地拒绝了新老板的盛情,直言不讳的请郝冬希付清他承诺的那五万块钱。

  放在过去,如果让钱亮亮向郝冬希谈钱的问题,他是无论如何也张不开嘴的。能够在公开场合向别人伸手要钱,不知道是钱亮亮的进步还是退步,也许,这与鸟蛋告诉钱亮亮的内幕有关。在会所进入交接阶段以后,鸟蛋闲话中偷偷告诉钱亮亮,郝冬希经过这一转手,过去投入得不到一千万的资金,一下子就赚了三千多万。钱亮亮不太相信,以为鸟蛋夸张,鸟蛋赌咒发誓,说他过去亲自参与了这块地皮和这座厂房的筹建、出租,现在又亲自参与了出让会所的谈判,怎么会不知道内情?尿蛋掰着手指头给钱亮亮算细账:过去地价便宜,建厂房更便宜,郝冬希一共投入了三百多万,厂房就盖了起来。结果承租方变卦,厂房就一直扔在那里,十几年下来付给银行的利息有五六百万,再算算厂房的折旧等等,郝冬希也确实背了上千万的负担。现在好了,地价房价飞涨,这座厂房的用途又由规划局将工业用途改成了商业用途,一下子就值钱了,结果出手就卖了五千万,跑去投入的一千多万和交易税,不就是干赚三千多万吗?

  钱亮亮一直对郝冬希和阿蛟在清盘的时候能够付给他十五万巨款心存感激,听到鸟蛋算过账之后,钱亮亮的感觉很奇怪,非常不舒服,可是又说不清哪里不舒服,就像接受了别人送来的礼物,却发现礼物是过期霉变的。理智告诉钱亮亮,郝冬希是商人,追逐利润是商人的本质,人家赚了钱,是人家的本事,而且人家对他钱亮亮不薄,说好了年薪十万,人家一分不少的付了,而且还额外多给了五万块。可是,感情上钱亮亮仍然有一种被欺辱的感觉。

  更让钱亮亮难以接受的是,鸟蛋告诉钱亮亮,郝冬希两口子移居澳大利亚,并非要和他儿子一起生活那么简单,背后的原因是,郝冬希从起家到转让会所,一路走来,偷漏税收数额巨大,他是怕事情一旦败露身家不保,这才急匆匆移民的。

  “唉!改革开放以来,掰着手指头算算,我认识的那些大富翁哪一个翻开底子看看,都是一屁股狗屎。”鸟蛋发感慨,“这就是原罪,没有巧取豪夺,哪里有那么好的事偏偏让你发财?”

  鸟蛋发感慨,钱亮亮心里却在刮风,如果说过去他还认为郝冬希是一个慷慨、豪爽的朋友,现在郝冬希在钱亮亮的心目中不过就是有一个商人而已,跟把他勾引到鹭门的那个唯利是图、势利寡情的庄聪明没有本质的区别。对商人要用商人的手段对付,那就是不耻言利,在商言商。所以钱亮亮才在谢绝参加新老板的凡举时,转而向郝冬希提出了要求:“董事长,我们也该清账了,我跟您一样,所做的一切也是为了赚钱,请您理解。”

  郝冬希连连答应:“理解,理解,阿蛟,把钱总的账结了。”

  阿蛟从手提包里掏出一张卡递给钱亮亮:“钱总,跟你合作很愉快,谢谢你了。”

  钱亮亮接过那张卡,对阿蛟说了声谢谢,他知道,这就是最后的道别,过去已经成了云烟,从今往后,他们能不能再见,见面之后还会不会相识,都已经成了在未来中可有可无的无所谓。

  郝冬希扯住了钱亮亮:“老钱,就这么走了?一起吃顿散伙饭也是应该的吧?”

  钱亮亮跟他们真的再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没话可说,坐在一起,惟有受罪,这种饭局就是典型的折磨,可是郝冬希这句话里多多少少透露出来的那份情感,又让钱亮亮怦然心动,他也觉得不对郝冬希说点什么就这么走心里空落落的,就对郝冬希说:“董事长,您是有钱人,越是有钱的人越要好自为之,希望你能够平安顺利的出国。”

  郝冬希听到钱亮亮这么说,怔住了,钱亮亮却已经转身离去。钱亮亮还要回自己的房间收拾东西,既然已经不在会所干了,自然也不能继续住在会所。好在这之前,咪咪已经在开元路打铁巷找好了房子,房子破旧一些,可是地处市中心,价格也便宜,还有一个好处是,那一带咪咪和钱亮亮都很熟悉。

  钱亮亮的东西收拾起来也挺麻烦,书籍、被褥、衣裳,再加上咪咪的整套装备,真的搬家也得请搬家公司派车才行。好在现在有了咪咪,收拾打包咪咪一手操办,钱亮亮回到房间的时候,杂七杂八的东西咪咪已经大包装好,看到钱亮亮回来,就像钱亮亮汇报:“搬家公司的车还得过一阵才到。”

  钱亮亮心绪烦乱,不管怎么说,这是一段旧的结束,新的开始将会怎么样是未知数。钱亮亮坐在揭去了床单被褥的床铺上,茫然、惆怅活像湿乎乎的迷雾袭上心来。咪咪看到钱亮亮面色阴沉僵硬,知道他心情不好,想劝慰他却又不会,只好傻傻地坐在一旁默默地陪着他。

  这时候郝冬希敲敲敞开的门,踅了进来:“老钱,忙不忙?不忙出来我跟你说两句话。”

  钱亮亮跟着他来到外边,郝冬希把钱亮亮领到了自己的那台奔驰车里,阿金正在美滋滋的听着音乐,郝冬希把他赶了出去:“去去去,吃饭去,老板娘等你呢。”

  阿金明白郝冬希跟钱亮亮有话说,连忙关掉音响下车跑了。钱亮亮也有点莫名其妙,不知道会所这场饭局已经散了,郝冬希还要找他干嘛。

  郝冬希先说:“老钱,我们相交一场,你凭良心说话,我这做人怎么样?”

  钱亮亮一时语塞,他万万没想到这种时候郝冬希还有心问他这种问题:“董事长,您做人怎么样我的评价对你而言,还有什么价值吗?”

  郝冬希执拗地说:“有价值,相交一场,怎么说也不会留不下印象吧?”

  钱亮亮斟酌着说:“你是商人,你在按照商人的方式办事,没什么不对的。”

  郝冬希继续执拗:“我不是问我做事,我是问我做人。”

  钱亮亮无奈:“做人好啊,爽快,讲信誉。”

  他说讲信誉,最近的例子就是郝冬希二话没说把剩下的五万块钱给了他。

  郝冬希得到了这个肯定的回答,马上问:“你刚才出来的时候,话里有话,如果觉得我做人还行,就把话说明白。”

  钱亮亮这才明白,郝冬希追着他是为什么,脑海里顿时有了“做贼心虚”四个字。钱亮亮还没傻到真跟他把话说明白的地步,也没有木到现在还把他当老板、当头家的份上。所以,钱亮亮坦言:“你们不都讲究信神吗?不管什么神都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做了好事,不一定别人知道,做了坏事,就算是跑到天涯海角,共产党抓不住,神也不会放过的。”

  说了这话,钱亮亮下车,却被郝冬希揪住了:“老钱,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钱亮亮说:“没啥意思,你就当我是说我自己,我自勉呢。”

  说完,钱亮亮走了,他知道,现在他跟郝冬希已经无话可说了,说也是白说,郝冬希啥事不懂?用不着他多嘴多舌。再说,他还要和咪咪搬家,没功夫陪着郝冬希这位大老板瞎扯那些说了也没用的话。郝冬希下车追了上来:“老钱,我们混了一年多,饭局散了,你不会对不起我吧?”

  钱亮亮恍然大悟,这家伙是怕他分手了捅他一刀子。钱亮亮苦笑:“董事长,你对我不错,我怎么能对不起呢?就算你对我不怎么样,我也没本事对不起你啊。”说完,钱亮亮转身走了,郝冬希在后边喊:“老钱,你人不错,今后有什么事尽管找我。”

  钱亮亮没理他,心说:你他妈都要跑外国去了,我上哪找你去。

  钱亮亮回到了他和咪咪的房间外,就看到咪咪站在门口,钱亮亮问:“都收拾好了?”

  咪咪满脸紧张,看到钱亮亮连忙迎过来:“有个人找你呢。”

  钱亮亮纳闷:什么人找他能让咪咪这个木头脑袋这么紧张?随口问道:“谁啊?找我干吗?”

  咪咪说:“她说她是你老婆。”

  钱亮亮浑身上下一激灵活像谁用锥子在他的脑干上刺了一下,又像谁在他身上泼了一盆冰水:“什么?”

  咪咪说:“来了,在屋里呢。”

  钱亮亮迟疑了,他不敢进去,这时候手机又响了,他看看来电显示,是窝头的,刚一接通就听到窝头在大呼小叫:“好我的钱处长啊,你还健在啊?昨天晚上打电话你怎么不接啊?”

  钱亮亮这才明白,昨天晚上没接的电话是窝头打过来的:“我看那不是你的手机号,不知道是谁,就没接。”

  窝头嘿嘿鬼笑:“是不是正在办事呢?”

  窝头是开玩笑,可是却让钱亮亮老脸发烧,当时他确实是在办事呢,窝头无意中还真的说中了。

  钱亮亮像所有男人在这种情况下表现的一样:“胡说啥呢,怎么可能。”

  窝头声音突然低了八度:“老领导,快点准备吧,你老婆我嫂子奔赴鹭门了,昨天出发的。”

  钱亮亮后悔不迭,昨天晚上窝头打电话过来,肯定就是要通知他这件事情,当时他正在贪欢,没接电话,结果丧失了主动。现在说啥都晚了,桔子就在屋里坐着等他,最让他忐忑不安的是,不知道刚才他和咪咪见面的时候,看出什么破绽没有。他相信凭桔子的精明干练,八成一搭眼就把咪咪那个傻子看透了。

  “咪咪,她跟你说什么了没有?”钱亮亮挂断电话,压低声音问咪咪,好像桔子就在旁边侦听一样。

  咪咪摇摇头:“没说啥,就是问我钱亮亮是不是住在这儿,我说是,她就告诉我说她是你老婆,当时我吓坏了,啥也不敢说,她又问我钱亮亮在哪呢,我说在外边跟董事长说话呢,然后我就出来了。”

  钱亮亮摇头叹息,咪咪还在替钱亮亮担心:“钱总,我没说错啥吧?你没关系吧?”

  钱亮亮心知肚明,凭着咪咪的表现,桔子如果看不出咪咪跟他的关系,那她就不是桔子了。到了这个份上,钱亮亮只好安慰咪咪:“你没说错啥,没事。”

  咪咪问他:“我该怎么办?”

  钱亮亮说:“你先另外租个地方,我付租金,过了这一阵再说吧。”

  咪咪连连答应,钱亮亮说:“最近你别露面了,等我安排好了我再通知你。”

  咪咪转身离去,钱亮亮目送她,心里却在翻江倒海,咪咪走上了公路等车的时候,还朝这边张望了一阵,钱亮亮没有答理她,他自己也明白这样不对,可是他心里却有着或多或少的怨艾:如果没有咪咪,就不会有这么一场他无法下台的灾难。他万万想不到,这是他和咪咪最后的诀别。

  钱亮亮回头往会所走的时候,看到新主人已经迫不及待的将“中国式饭局休闲会所”的牌匾摘了下来,“海上花园娱乐中心”的新牌匾已经装了上去,“中国式饭局休闲会所”的牌匾被扔在大门的旁边,活像一具僵硬的尸体。

  人就跟着牌匾一样,挂在墙上是个活人,摘下来扔到了地上,就是死人。钱亮亮进门的时候,脑子里闪过了这个多少带点哲理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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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式饭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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