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家人
黑山羊丶2025-08-29 16:156,818

  天海市级精神病院坐落在城市的边缘,背靠着南郊的群山,与市中心只有一条支路连接,偶尔能听到车辆的引擎声,但大多数时候这座孤独的建筑都是被一股别样的宁静所包围。每当太阳落下,夜色将它笼罩,远处看去就像是匍匐在山脚下沉睡的兽。

  这座被天海当地人称作怪谈起源地的病院其实并没有那么吓人。夜里的嚎叫声是二层3号病房患有认知障碍的音乐家在练习他的男高音,而在他隔壁的12号病房之中患有躁郁症的女人也会在这时候冲出病房对他的音乐做出物理意义上的评价,而这时候蹲守在门口的几位护工就会一拥而上将两位患者拉开,并且趁这个时候将打算出逃的1号病房患有严重被害妄想症的病人一同控制住。

  深夜游荡的白色人影其实是在三层5号病房患有妄想症和梦游症的一位英俊男人,他每次都会在夜里大概3点钟的时候在护士站旁给值夜班的护士跳舞,当舞蹈结束后,他又会在楼层巡视一遍,如果8号病房中同样患有梦游症的女孩也在梦游的话,两个人甚至可以共舞,但有趣的是两个人在清醒的时候互相看不顺眼。

  还有诸如有着两幅面容的高挑女人,喜欢夜里爬行的古怪男人,蹲在楼梯阴影处怪笑的诡异老人,飘荡在走廊的女大学生,这些其实都是假的,都是病院中的患者们在处于发病期间的表现,但可能最后一个是真的。

  当看到和他同处4层,住在5号房的王大爷又蹲在楼梯口捧着一张全家福的照片痴痴傻笑的时候,何羊蹲在了王大爷身边,有些不舍的说道:“王爷爷,明天小何就要走了。”

  王大爷慢慢收起笑容,他把全家福放在何羊的脸旁,好像他也在其中一样,“那娃子以后没事的时候可得来看看老头子,老头子觉得可能也要回家了,家里人等了我好久了。”王大爷轻轻抚摸着照片上他因为火灾逝去的一家人,有些开心的笑了。何羊点了点头,“我会的,王大爷,我走了以后就没人帮你偷偷拿烟了,你可以找老李头,他自己偷偷藏了好几盒,我昨天打听他还有富裕。”

  顺着楼梯下去,他看到了一个正在往上爬的男人,那男人看到何羊后并没有理会,从他身边爬过,何羊看了眼男人后想了想,“刘哥,明天我就要离开病院了。”男人听后停止了爬行,他努力的用手抬起自己的上半身,回头看向何羊,“好,回来有空帮我给那几个同事扫扫墓,你之前欠我的人情可以还了。”何羊点了点头,深深地看了一眼继续向楼上爬行的男人,那男人名叫刘大勇,是名缉毒警察,在一次抓捕行动时候因为线人错误的情报导致了小队十人只有他一个人活下来,而他一直认为是自己的退缩害死了队友,在中了埋伏后,他爬着躲到了草丛中活了下来,但也是如此,患上了严重的战后心理创伤,从此再也不能站起来。

  来到了三层的楼梯口,看到了被毁容的高挑女人站在走廊的窗前抽烟,何羊走到女人旁边,“邱姐姐,我明天就要走了。”女人看了眼走来的何羊,将烟掐灭,她微笑着问道,“其他人告诉了吗?”何羊点了点头,“只有你们几个晚上出来的还没说,其他人和我熟的都说了。”女人上下打量何羊一番,“出去以后可别忘了我们,我们几个估计得一辈子待在这里了。”何羊眼神有些惋惜,这个曾经红极一时的女明星因为极端粉丝的伤害造成了现在这样的结果。

  看着何羊的眼神,女人噗嗤一笑,“病院里都是疯子,但至少比外面的人干净,你这小子心思太纯,可别在外面被人吃的骨头不剩,这样还不如不离开了。”女人眼神有些伤感的说着,看向了窗外的月亮。月光照在女人的脸上,焦黑色的溃烂皮肤和白皙的娇嫩皮肤在她脸上分布,何羊神色认真的点了点头,“你和我说过的话我都记着,在和别人打交道的时候我会照做的。”女人伸出纤细的手臂,手指轻轻戳了下何羊的额头,“听话就好,你这次离开是因为上次来的警察吧,你家的案子有消息了吗?”

  何羊点头说道,“有消息了,但还是没有太大进展。”女人将视线看向何羊的背后,“你的。。你的姐姐也在吗。”何羊摇了摇头,“她去一层了,那里有个不愿意离开的孩子,她去陪陪他。”女人听后神色怔了怔,“是去年被新来的护士推下楼梯的那个男孩吗,他一直在他摔死的那个地方吗?”何羊看着女人有些好奇的神色,“那个护士被逮捕了,但是这小子就是不相信,找了快一年了,我也劝了很多次,希望这次能成功。”何羊挠了挠头,那个小子脾气和他十分不对付,马上他就要离开了,得把这件事情搞定。

  女人有些惊讶的“噢”了一声,随后她有些失落的说道,“你走了以后,可没人会再找我聊天,和我说这些听起来十分奇特的话了。”何羊笑了笑,“我会经常来看你们的。毕竟你们也是我的家人,这几年也只有你们愿意和我相处。”女人听出何羊话里的意思,有些皱眉的问道,“他们还说你是杀人凶手?”何羊摇了摇头,“只有小花姐姐和李护士长相信我,其他护士还是把我当做当年案件的凶手,连和我对视都不敢,只会在背地里说我的闲话,但是没关系,反正我都要离开了,他们无论说什么都和我没有关系了。”何羊趁着姐姐不在,放下了一直以来的毫不在意,他苦笑着说道。

  女人有些心疼的看着何羊,“或许你离开是好事,但是姐劝你还是不要去报仇了,好好生活吧。”何羊摇了摇头,却并没有反驳,他再一次向女人保证会时常来病院看看他们后,向着三层的护士站走去,果然看到了在跳舞的男人,在护士有些害怕的眼神中,他将准备好写着离别话语的纸条塞进了男人的口袋,随后走向不远处刚刚打开房门的8号病房,在女孩出来的时候,他走进了女孩的病房,随后把口袋里的一堆糖果和纸条一起放在女孩的枕头旁边,离开了病房。

  来到二层后,看到了气喘吁吁的女人凶神恶煞的盯着紧闭房门的3号病房,他笑了笑走了过去,女人看到了何羊后心情稍缓,但还是有些愤怒的喊道:“离我远点!”何羊站在女人三米开外,瞧着护士站中几个同样疲惫的男护工,其中一个比较年轻的男人冲着何羊喊了一声,“何羊!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别挑这时候找她!”随后男人准备去拽何羊,那个女人看到了男护工要对何羊伸手,她大喊了一声,“你动他一下试试!”年轻男人伸出的手僵在空中,何羊向着男人摆了摆手,“没事的,宋姐不会伤害我的,我跟是来和她告别的,明天我就要离开病院了。”听到了何羊的话,几个躲在护士站的护士也伸出头看向何羊,年轻的男护工还没说什么,就听到那女人喊了一声,“过来!”随后她走回病房,但却没有关上房门。

  何羊向男护工投去一个放心的眼神,走进了12号病房,刚进去就看到枕头和被子都被丢下了床,他习惯性的弯腰收拾起来,然后整齐的铺在病床上,然后把倒在地上的椅子扶正,放回了墙边,然后又用扫帚将摔坏的玻璃杯和其他东西扫进门外的垃圾桶里,做完这一切他还顺手给女人倒了一杯水递了过去。

  女人靠在窗边,看着何羊这明显熟练到不能再熟练地动作,她眼神中的暴躁慢慢恢复了清明,她缓缓开口问道,“明天就走?”何羊坐在她的病床上点了点头,“我之前托你办的事没忘吧。”何羊点了点头,“我和程警官打听了,星星和晨晨都住在你妈妈那里,你前夫没把孩子接走,他们现在在西城区上小学。等我离开我会去找他们跟他们说的,但是宋姐你本来今年就可以离开的,要不是。。。”女人哼了一声,眼睛里的清明又慢慢被愤怒吞噬,“他还敢来找我要钱,那都是老娘自己挣的钱,分的财产被他赌没了,还敢找我要钱,没把他打死就不错了。”看着女人的状态何羊赶忙摆了摆手,“你要是再不能控制好自己的脾气我明天出院就去找你两个孩子跟他们说他们妈妈再也不会出来了,别等了。”女人眼中露出要活吞了何羊的样子,“你敢!”何羊立马起身要走,临走还说了一句,“你看我敢不敢。”说着就要离开病房,女人看着何羊如此果决,她气势一弱,有些哀求般说道,“好了,我会控制好的,你回来,别跟他们说这些话。”

  何羊回头看向女人,“你看,你这不是能控制住吗。”他冲着女人说道,脸上带着一丝笑意。“也就你能威胁我,其他人,哼。”何羊下意识打了个哆嗦,他可没忘当初头一次见这个女人自己因为说错话被揍得有多狠,之后想着道歉又被揍一顿,姐姐都看不下去想过去教训这个女人,还好之后几次交流下才知道只有孩子是她的软肋。女人看着何羊坐回了床边,稍微松了口气,“帮我谢谢王医生,本来我的主治医生不是她的,为了让我尽早离开才把那个和我前夫认识的男医生换掉她也是费尽心思了。”何羊叹了口气,“你能早点离开比什么都强。”女人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也多谢你跟程警官一直帮我打听孩子们的现状,还把他们的照片给我带过来。”说着女人和何羊都看向了床头柜上唯一没被她丢出去的东西,那是两个孩子穿着校服,一脸稚嫩笑容的对着镜头比耶的照片。

  “我尽早出院,等之后再报答你。”女人信誓旦旦的说道。何羊摆了摆手,“认识这几年你还不清楚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在这里已经帮了我好几次了。”两个人都想到了女人痛打那几个一直说何羊闲话的护士,不约而同笑出了声。半晌,女人看向何羊问道,“你出去以后有什么打算吗?接着上大学还是找个工作。”

  何羊想了想说道,“最近有起和当初我家那个案子相似的案子发生,程警官说调查后给我更多的线索,我打算找那个凶手。”他如实说道。听到何羊的回答,女人的眉头却皱了起来,“你的未来不应该只是复仇,这不和我一样。”何羊摆了摆手,“我会在我力所能及的地方去调查,不会过多影响我的生活的,毕竟在乎我的人都希望我好好的。”女人听后才勉强认可了何羊的意思,她还是有点不放心的说,“出去之后如果觉得不好过,就去找我妈妈,或者等我出院也可以,我还是有点家底的,咱俩做个买卖开个店赚钱也可以。”何羊点了点头,和女人聊了几句后就准备离开。女人看着何羊问,“你是打算去那家伙病房吗?”

  “是啊,就剩王哥了没告诉了,他现在估计还没睡。”何羊站在病房门口,回头看向女人,“跟他说一声以后唱歌站在窗边唱,我不会再揍他了。”女人坐回病床,看着何羊说道。“好嘞!”何羊推开门,走向了3号病房,轻轻地敲了两下门,里面传来一个谨慎地声音,“谁?”何羊有些好笑的挠了挠鼻子,小声的回答道:“芝麻开门!”房门一下被打开了。

  “你小子,这又不是白天,不用说暗号的。”一个男人顶着一个有些发青的眼睛说道,何羊有些幸灾乐祸的说道,“都说了你换个点儿唱,挨得揍可能就比我少了。”男人轻轻揉了揉发青的眼睛说道,“就现在是我灵感迸发的时候,白天的阳光对我来说太危险了,我只能躲在被子里,只有现在才是我颂唱艺术的时候。”说着男人穿着鞋踩着上床,然后大手一挥,准备再高歌一曲,看这架势何羊立马打开房门,“宋姐还没睡着,您尽管高歌,听众一会儿就多了。”

  男人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咳嗽了几声后遗憾的叹了口气,“可惜了我的歌声。对了,你小子找我有什么事。”说着他把踩脏的被子直接丢到地上,伸手示意何羊去坐,自己则拿起椅子,顶在门边,然后坐在了地上。何羊视若无睹的将被子叠好,然后放到了一边,随后坐在床上看着男人说道,“明天我就要离开病院了。”男人眼神一亮,随后暗了下来,“那真可惜,我失去了一名听众。”说完男人想了想,又补了一句,“最好的听众。”

  “我会常来看看你们的。”何羊笑着说道,“你的歌声很好听,你的女儿也非常喜欢。”男人听到女儿后,脸上出现了一丝犹豫,“如果真的是我的女儿就好了。”何羊无奈的说道:“那就是你女儿,你的记忆出现差错,你不是音乐家,你是音乐老师,你之所以进来是因为在天台你没拉住那个要跳楼的女孩,你对她的愧疚导致你觉得跳楼的女孩才是你的女儿,你对阳光的恐惧是因为当时正是晌午,女孩在阳光下惨死的样子让你发生恐惧。”何羊像是重复无数遍一样的对着男人说道,男人坐在地上,无助的抱着双腿,他有些茫然的看着何羊,“你说的都是真的?”何羊机械性的点了点头,随后麻木的和男人一同说道:“我不信。”

  看着何羊无力的扶额,男人苦笑着说道,“没关系的,小子,至少我还是我,我是这里的音乐家,生活在黑夜的音乐家,你不觉得,这样的艺术,很棒吗?”何羊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将男人放在床头柜上的录音机关掉,然后拿出里面的磁带,又把自己口袋里的磁带塞了进去。“今天的歌我拿走了,之后我会托小花姐姐寄给你女儿,这卷磁带是空白磁带,你继续录,小花姐姐答应我每次来检查你病情的时候会帮你把录完的磁带寄给你女儿。”男人抬头看着何羊,木讷的点了点头,然后有些小心翼翼地说道:“如果,我说如果啊,我真有个女儿,请帮我说声对不起。我没能陪伴她,或许以后也不行。”

  何羊看了看男人,将男人放在抽屉里的手机拿起来,发现已经没有电了,他又找出来充电线把手机插上,过了一会儿手机开机,他把刚才对男人重复了无数遍的话录进了手机里。“我知道你不喜欢用这玩意,更喜欢用磁带录歌,但是从明天开始,你每天睡觉之前都听一遍我刚才说的话,什么时候打心底里完全认同我说的话,什么时候告诉王医生,好不好。你答应我我就让宋姐以后晚上你唱歌的时候不揍你了。”

  男人惊喜的看着何羊,“真的?”何羊点了点头,随后指向了窗边,“但是你得站在窗户边上,对着窗外唱,如果还是站在床上唱,那宋姐还是过来揍你。你可想好了,我明天就走了,说不定以后白天她也会破门而入揍你一顿,可没人拦着了啊。”男人打了个哆嗦,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发青的眼眶,点了点头,“放心,我答应你。”

  何羊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好了,我也没啥事了,我走了。”他摆了摆手,“明天我送送你。”何羊笑着说道,“你老老实实睡觉吧,我可不想再看见你披着被子跟粽子一样瞎晃了。上次看见还以为新型的鬼魂了。”

  告别了男人,何羊顺着楼梯走到了一层,看到了一层楼梯出口的何白和蹲在一旁张着嘴不出音的小孩,那孩子仿佛一直在哭。何羊赶紧加快下楼的脚步,来到了小孩的身边。

  小孩看到何羊,下意识的就要跑,结果被何白一个胳膊拽住,然后只能看着何羊嘿嘿的笑着坐在自己旁边的楼梯上。

  “你小子。”何羊开口,戳了戳男孩的脑门,虽然什么也没戳到。男孩向着何羊吐了吐舌头,然后就扭过头去。

  “跟你说了无数遍,害你的护士已经判刑了,你怎么就不信呢。”说着何羊掏出手机,一掏口袋发现手机不在,刚准备上楼去拿,就发现何白的胳膊拦住了他,随后她另一只手拿出了一个手机,屏幕上正是当年杀害男孩凶手被判刑的视频,“手机怎么在你那?”何羊纳闷的问道,何白摆了摆手,一副别在意的样子。

  男孩嘟着嘴,又看了遍视频,然后指了指屏幕,对着何白说了些什么。何羊皱着眉头问何白,“他说了什么?为什么就不能和我说呢?”何白熟练地操控手机切换到了短信的界面,然后在上面输入了,“他说他没看到自己的爸爸妈妈出席法院判决的现场,不跟你说话是因为讨厌你。”

  何羊气的又戳着男孩的脑门,“你小子还真是,不识好人心啊。”

  何羊叹了口气,将手机拿了回来,然后打开了相册,点开了一张照片,一边给男孩看,一边说道:“这是医院花园更后面了,你平常跑来跑去的,我都找不到你,我也是刚知道这回事。”在男孩看到照片中的两个人后震惊的眼神中,何羊接着说道,“花园那个凉亭你知道吧,后面有条小道,一直往里走就能看到一小块空地,那是你的坟,每个月你爸妈都会来看你。那天没有出席是因为你妈妈伤心过度,住院了,所以没去成。”男孩捧着手机,哇哇的哭了起来,何羊笑了笑,因为他听到了男孩的哭声,“每个月12号,下午4点钟左右你爸妈就会来病院去看你,你到时候可以去见见爸妈,但是记住了,你已经死了,不能过多的和你父母接触。”男孩点了点头,看着何羊许久才说了那句,“谢谢。”何羊长舒了口气,他双手扶着膝盖站起身子,“有什么事你就写在小花姐姐护士站那边的本子上,备注留我的名字,到时候小花姐姐就知道是你了,我跟她说好了。当然,你早点投胎更好。”何羊低头看着还在抽噎的男孩说道,看着男孩对他点了点头,他才放心的和姐姐离开一层,随后两个人走到了病院的花园。

  何羊看了眼手机,已经凌晨4点多了。他打了个哈欠,然后看向了漫步机,“果然在这儿。”何羊低声念叨着。

  自从下午忽然被秦巧抱住他有了恐怖的念头后他就落荒而逃,之后回病房看到王姨说自己明天就可以收拾东西,准备出院去她家里住了。连饭都没吃和病院里二十多个熟悉到如同家人的患者们告别,有的甚至还跟何羊喝了两杯,失去家人的这三年,也是这些患者们给了何羊家一样的氛围,从一开始和其他患者的格格不入,到后来相识相知,并不是何羊多么会沟通,而是这些患者都知道,有个这样能和他们平等沟通尝试理解他们的人有多么可贵。

  当然,严重到需要束缚带的患者只有一个和何羊认识,五层的那位老大哥何羊一开始就去找他了,虽然过程有些危险,但在老大哥片刻清醒时还是和他语重心长的聊了足足七分钟,随后在老大哥率先告别后,何羊就被护士立刻带出病房了。

  这个病院里最危险的两个人之一就是那位老大哥了,而另一位最危险的人,就在何羊面前——依稀的月光下,女孩的长发被夜风轻轻吹起,她悠闲的踩着漫步机荡来荡去,眼神有些茫然的望着前方,当听到有脚步声,她眼中慢慢有了焦点,看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老何!”女孩清澈的眸子中充斥着阔别已久的兴奋,她露着小虎牙,兴高采烈的和何羊打着招呼,何羊微微一愣,认真看了一眼,随后他红着眼睛,对着女孩摆了摆手,激动的喊道:“老秦!”

  两个人就像孤身卧底多年,终于找到组织对上暗号那般激动。

继续阅读:第10章 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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