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命硬
黑山羊丶2025-08-29 16:155,969

  鲜血缓缓地铺满了整个房间的地板,一张张惨白的面孔像是荷叶般在猩红中漂浮,在男人呆滞的目光中,面孔缓缓从中升起,一个个头颅汇聚在一起变成了一个爬行的怪物,黑雾在背上扭曲,刺鼻的血腥味传来,一个满是铁锈的断头台出现在怪物的背上。

  红雾缓缓在天花板聚拢,男人女人痛苦的嘶吼声在男人头顶传来,血液滴落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抬头看去一个没有皮肤的人形怪物就那么趴在天花板上,那血肉之上是一张张惨叫的嘴。

  黑色的烟雾将地板的鲜血掩盖,雾中传来了不知男女的怮哭,哭声越来越多,仿佛有千百人在一同哭泣,哀伤的情绪瞬间感染了男人,他不知不觉的也流下了泪水,当他反应过来时,那黑雾缓缓变成了一道道人影跪在了男人面前,那些人影穿着白衣白帽,在男人的面前痛哭,如同哭坟一般。

  就在男人察觉到危机时,怪笑声从男人身后传来,他顾不得擦干眼泪,赶忙看向身后,两个穿着花袄的小女孩和小男孩在低着头窃窃私语什么,当它们察觉到男人的视线时一同抬起了头,男孩的眼睛被缝上,女孩的嘴巴被缝上,慢慢的,男人发现男孩的眼睛慢慢睁开,女孩的嘴巴也在缓缓张开,霎时间,他感觉自己的双眼和嘴唇传来了针扎的刺痛。

  “你做了什么!”男人惊恐地打算逃离这个房间,看向何羊时却发现后者已经不在衣柜前了,四处扫视发现一个身穿白大褂的男人蹲在仇鸳身前,而那个男人身旁则坐着面带笑容的何羊。

  何羊没有说什么,只是眼带笑意直直的注视着这个男人。

  此时的情况已经不是他一个内席可以解决的事情,他能看到那个黑色袋子中伸出了一条惨白的手臂在用力地向外爬着,而他的内心被一种莫名的哀伤填满,眼中不断流着泪水。

  眼皮和嘴唇的刺痛感愈演愈烈,甚至他觉得脖颈后面悬着一把闸刀马上就要落下。

  “跑。”很屈辱的想法,但是他不想死。

  男人立刻向着大门处跑去,他打算从停尸间撤离,但他惊恐的发现大门上布满了如同血管般的藤蔓,藤蔓如同有生命般的在洁白的大门上蠕动。

  他立刻改变路线,转身向着木门奔去,手向着门把手握去,但却没传来木头的粗糙感,而是一阵阴冷的寒意。

  他低下头发现门把手已经被一只修长纤细的手握住了,如果单看手的样子能判断出是个女人,而且这样美丽的手肯定来自同样美丽的女人。

  但是男人的判断错了,一只只白皙的手臂从桌子后面伸出,握住了男人的手。下一刻,在男人恐惧的视线中,一个长满手臂的女人从桌子下面爬了出来,扶着桌子,撑着门,女人就那么出现在男人面前,清冷高傲的面容注视着男人的双眼,她洁白的身体缓缓从中裂开,一条条粗壮的手臂从中伸出,抓住了男人的双臂将他固定在自己面前。

  男人拼命挣扎,奋力的大喊着,“放了我!我许你一切!”

  “哈哈。”憋了好久,何羊好不容易才发出了声,胸口疼痛,浑身冰冷,右臂已经变得麻木。

  从他打开袋子到男人求饶不到三分钟,形势逆转。

  何羊看了眼已经爬出大半的人体模特,微微抬起头,扫视了屋子里的魍魉们,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我要你们。”

  刚说出四个字,胸膛传来的激烈的刺痛感,让他止不住弯腰咳嗽,鲜血喷洒在地上,何羊垂着头,缓缓抬起,他眼中满是疯狂的恨意,他大声喊道:

  “剥他的皮!吞他的肉!喝他的血!”

  男人看着何羊宛如疯魔般的样子,耳中响起了他声嘶力竭的喊声。

  下一刻,心中的哀伤到了极点,一股钻心的痛苦在胸膛蔓延。后背一沉,那个头顶上的血肉怪物落在了他的背上,随后他感觉脊椎之上的皮肤一凉,鲜血从他后背泼洒而出。

  男孩和女孩的笑声在他耳中回荡,眼睛慢慢的闭上,嘴唇也不能张开,刺破皮肤的感觉瞬间传来,他只能“呜呜”的叫着。

  双臂传来的拉力让他向着更加阴冷的地方挪去,而他的双腿感觉被长鞭束缚,整个人忽然就被拽到空中。

  他只感觉上半身和下半身有两种力量在互相拉扯,与此同时脖颈处的寒意更盛。

  毫无征兆下,男人的皮肤瞬间被剥落,爬行的血肉怪物在不停吞噬他的皮肤,随后男人的上下身分离,上半身被拽进女人开裂的身体中,下半身被藤蔓缠绕,寒光乍现,他的头颅滚到了那个背着闸刀的怪物脚下。

  而他的灵魂则倒在地上,像是没有意识一般的缓缓飘到了那些痛哭的人影中,缓缓地和他们跪在了一起。

  良久,那个男人已经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不见。他的皮,他的肉,他的血,他的骨甚至他的魂魄都被这些魍魉根源吞噬殆尽。

  无数的手臂缓缓汇聚成一只,独臂的白衣女人走到了何羊的面前。无皮的血肉怪物爬到了何羊的身旁。闸刀缓缓消失成黑烟,头颅组成的怪物缓缓散开,一个男人的头颅从中滚到了何羊的脚下。藤蔓扭曲,其中一只白色的花朵像是在闻着什么,缓缓地向着何羊伸来。那群跪在地上的身影汇聚成一个披麻戴孝的女人,走到了独臂女人的身边。男孩和女孩手牵着手,蹲在了何羊的身旁。

  半晌,穿着白大褂的男人缓缓起身,看着何羊用沙哑的声音说道:“她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了。”

  何羊无力地点了点头,眸子向上抬起,看向了那群站在他面前的魍魉根源制作成的鬼物。

  人体模特这才从黑袋子里爬出来,左右张望后踏着僵直的步子站在独臂女人身后。

  “他们俩呢。”何羊勉强抬起左手,指了指倒在地上的如烟和天赐。

  “他们只要不魂飞魄散就没事。”身穿白大褂的男人冷冷说道。

  何羊脸上露出了一个轻松的微笑,他低垂着头,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艰难的说道:“谢谢。”

  话音刚落,何羊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

  一众鬼物看向穿着白大褂的男人,男人向着它们摆了摆手,鬼物们的身影渐渐消散,变成了烟雾或鲜血回到了黑色的袋子。

  人体模特僵硬的站在原地,在白大褂男人的怒视下它赶忙转身,趴在地上向着袋子钻了进去。

  “你们俩还不帮他们报警叫救护车?”白大褂男人瞥了眼倒在地上的天赐和如烟,随后将口袋里的手术刀塞进黑袋子里,系好上面的绳子后瞬间不见。

  天赐艰难地撑起身子,向着何羊的方向爬去,忽然,他看到仇鸳也在做同样的事情,在如烟鄙夷的目光中他身形变淡,回到了自己的魂匣中,如烟叹了口气,看到如烟已经从何羊口袋里拿出了手机,闭上眼睛化成一缕红烟向着魂匣飘去。

  喉咙传来撕裂的疼痛使何羊渐渐苏醒。

  “头好痛。”这是何羊醒来后的感觉,随后胸膛和右臂也不甘示弱般相继传来不亚于头痛的刺激。

  “啊。”沙哑的声音从他口中发出,紧接着是几个女人的惊呼,混乱的意识下他只能说出本能的话语。

  “渴。”

  模糊的白色渐渐向上划去,他感觉被好几多只手扶着坐了起来,随后杯口磕在他的牙上,传来了“当”的声响。

  他脑子里忽然蹦出来个词——骨传声。

  随后是一阵牙酸传来,他有些僵硬的面容变得扭曲,下一刻液体滑入口腔,顺着喉咙进入胃部的感觉又让他十分舒爽。

  身边有些嘈杂的声音变得安静,何羊的视线也变得清晰,他眨了眨眼,看到了面前的女孩。

  “巧儿。”何羊咧开嘴,笑着说道,只不过声音依旧沙哑,有一种风烛残年的感觉。

  面前的女孩眼睛一红,然后就在更多惊呼声中扑到了何羊的怀里。

  劫后余生的幸福感和胸膛传来的刺痛感交织,这让何羊不知道是该笑该哭。

  现在还活着,能看到心爱的女孩,应该是笑吧。

  “感觉怎么样了?”栀子花香传来,何羊听到了仇鸳的声音,他微微扭头看去,发现对方穿着病号服,脸色有些憔悴,但眼中的欣喜不言而喻。

  何羊吃力的点了点头,随后感觉身体被向后放去,靠在了枕头上。

  这时何羊才发现,病房里站着好多人,萧家平和瞿一心就站在床尾,程三曲和林雨晴则是在仇鸳身后,五月萍和沈易也在门口看向这里。

  随后何羊看到了刚才模糊的白色,并不是天花板,而是何白的裙子。

  “姐。”何羊又开心的笑了出来。

  何白眼眶红润,但她却流不出眼泪,她飘在何羊的面前,静静地看着他。

  “这恐怕是自己第一次受这么重的伤吧。”

  何羊有些落寞的想到,自己还是让他们担心了。

  他努力的用左手撑了撑身子,向着其他人笑着说道:“我没事。”

  “放屁!”程三曲的声音传来,愤怒带着担忧,“你知道萧家平赶过去救你的时候你只剩一口气了吗?”

  好像是程三曲的声音语气太过激烈,带动了其他人的情绪。

  “你差点就死了你知道吗!你死了我怎么办啊!”秦巧趴在他的腿上痛哭的喊道,何羊抚摸着女孩的头发,不由得想道:“如果是秦巧儿的话,恐怕就不是哭那么简单了。”

  随后女孩就像是听见何羊的心声一般,猛地抬起头,泪水依旧在流,但眼神中的清澈却变成了深邃,她静静地注视着何羊,不发一言,却似刀,狠狠地扎在他的心里。

  “回来再说。”何羊没办法再看女孩的眼神,摸着她的脸颊说道。

  女孩点了点头,握着何羊的手,将脸贴在了他的掌心。

  “你昏迷了整整五天。”仇鸳淡淡的说道。

  何羊看向仇鸳,对方的眼神始终落在自己身上,就像那天晚上一般。

  “那个医院和地铁里的尸体怎么样了。”

  “黑色珠子被我砸碎了,地铁里有一半多的人都活过来了,剩下的都死了。”仇鸳淡淡的说道。

  “我那些东西呢。”何羊忽然想到,赶忙四下查看,直到看到秦巧儿身后的挎包后才松了口气。

  “这是隍明?”

  “这是天海。”一个脸色惨白的中年男人穿着病号服走了过来说道。

  何羊打量对方一眼,“夏侯星?你怎么还没走?”

  “那个计划最重要的就是你,你现在差点死了我能走吗?”夏侯星没好气的说道,随后搬过来个椅子坐在何羊床边。

  “都说了你不能随便用这医院里的尸体!”仇鸳瞪着夏侯星说道。

  后者耸了耸肩,“我就看看他,一会儿走的时候我还回去。”

  “灵溪村的村长徐盛和他儿子徐强的供词还有一系列资料我都发给你了,有什么问题随时问我,我们几个队长不能一直在天海待着。”五月萍和沈易过来和何羊说了几句话后就离开了病房。

  萧家平则将一份文件资料放在了床头柜上,“你先休息着吧,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这样子哪也去不了,有什么事咱们就电话联系就好了。”

  看着萧家平和瞿一心匆匆离去的背影,程三曲说道:“隍明这次的事情还是扩散到群众了,现在那些活下来的人都在说自己被勾魂了,萧队长这五天一直在天海和隍明来回跑。”

  何羊苦笑一声,看来这件事情还是搞砸了,不仅灵异事件没处理好,那个内席信者也完全提供不了任何情报。

  “我会守在门口的,你好好休息吧。”林雨晴深深地看了一眼何羊说道。

  “等会儿?你为什么要守着?有人要杀我?”何羊有些惊讶地问道,但因为一气说太多,剧烈的咳嗽起来。

  喝着秦巧儿喂来的水,在几个女人满是心疼的眼神下,何羊摆了摆左手说道:“不用看着我,你忙你的就好了。”

  “不行,局长的命令,我这半个月会一直在你这守着。”林雨晴坚定地说道,眼睛直直的盯着何羊,盯的他头皮发麻。

  “为啥啊?”

  “因为你死了我们就没有对付长生仙的办法了。”林雨晴一字一句的说道。

  何羊沉默了,想到了那个盖着红印的档案第一句话就是保护好自己的安全,这次对付这个内席信者可谓是全家老少都上阵了。

  胜的简单吗?通常手段对第七席完全不起作用,对方只有身体强度的优势就碾压鬼将和他们。

  怎么赢的?赢在对方轻敌啊,让自己把鬼物都叫了出来。

  何羊不敢想象碰到一个小心谨慎的敌人会怎么样,他也不敢想象如果是供奉又是怎么样的恐怖。

  “夏侯星,计划推迟吧。”何羊郑重地说道。

  好像早有预料似的,夏侯星点了点头,“已经推迟了,至少也得两个月后了,不过这并不糟糕,因为你杀了内七席,嘿嘿。”

  “什么意思。”何羊好奇的问道。

  “我听仇鸳说,你那群鬼物的能耐,对方连魂魄都没留下,这样给上边带来的恐惧挺大的,以至于他们本来还在研究如何抵御热武器,现在一个内席不知生死。”夏侯星有些轻松的说道。

  “好,我现在对付一个内席就差点死掉,更何况一个供奉。”何羊自嘲的笑了笑说道。

  “没关系,你现在至少有两个多月时间准备。”夏侯星本来想拍拍何羊的肩膀,在秦巧儿和仇鸳杀人的目光中他悻悻的收回了手,尴尬的笑了一声就离开了。

  “死停尸房去!”仇鸳怒喝道,夏侯星赶忙快步离开病房。

  “好了,你王姨在你昏迷的时候没少过来,她现在还上着班,晚上会过来看你,你这边有雨晴和这位信者照顾,我就先走了。”程三曲看了一眼何羊后准备离开。

  “程叔!”何羊赶忙叫住了他。

  程三曲转身看向何羊,“怎么了?”

  “我觉得我这件事做的没错。”何羊盯着程三曲的眼睛说道。

  程三曲一愣,随即点了点头,“本来就没错!”说罢他离开了病房。

  “老何!”

  “咋了?”秦巧的声音吓了何羊一跳。

  “你怎么就没错了!”女孩瞪着眼睛,亮起一口银牙,一副要咬人的样子。

  “无论是救人还是救她都没错。”何羊认真的说道。

  “你只有一条命。”何白的声音缓缓传来。

  何羊抬头看向何白,“我会保护好我这条命。”

  “以后我不会离开你了。”何白的声音坚决,淡淡的说道。

  “我有自保的能力,如果我活着你受伤了那跟我死了有什么区别呢?”何羊反驳道。

  “但我已经死了,你没必要因为一个死人浪费生命,反之我能救你一个活人性命就可以了!”何白据理力争般说道。

  “可你还是鬼魂,那帮混蛋做的都是魂飞魄散的事儿!咱俩的死法都是一样的!谈什么必须跟着我!”何羊有些恼怒的说道。

  “不行,我不允许再有这种事情发生了!”何白的面容有些狰狞,她扑到何羊面前拽着他的衣领说道。

  何羊咬着牙瞪着何白,半晌,他看到她眼中那抹深深的忧虑,心里一软,没了任何脾气。

  握着何白的手,何羊认真的说道:“这次是我错估了对方的实力,之后不会了。”

  何白看何羊不再争辩,她气鼓鼓的哼了一声,随后甩开何羊的手,“等你好点了我再揍你。”

  看着何白飘到窗前,何羊稍微松了口气,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闻人辞那小子呢?”

  “回老家给你挖草药了。”何白回了一声,“他有个方子能加快骨折恢复,有几种药在他老家有。”

  何羊听何白的声音恢复往常那般清亮甜美,长舒了一口气。

  随后看到了一直盯着他的秦巧儿。

  捏了捏对方的脸,“让你担心了。”

  “你要是死掉的话我也会自杀。”女孩平静的说出了让何羊直起鸡皮疙瘩的话。

  “你不是不屑于自杀这种侮辱死亡的方式吗?”何羊赶忙抓住了女孩的手说道。

  “嗯,但是因为你,我可以接受。”

  “这不是你的原则你的底线吗?”

  “你是我的原则我的底线。”

  秦巧儿回去上班了,走的十分轻松,毫不犹豫,却让何羊再也不敢再像如今涉险了。

  “你未来的妻子真好。”仇鸳将凳子拽到何羊身旁。

  “是,我下回再拼命心里的顾忌变得更多了。”何羊叹了口气说道。

  “下次你不用拼命了。”仇鸳眼眶泛红的说道。

  “啊?”何羊听出仇鸳的语气不对劲,赶忙扭头,却看到女人已经泪流满面。

  “下次除非我先死,否则我不能让你死在我面前。”仇鸳死死地抓着何羊的被子痛哭道。

  “哎,别,姐姐,咱俩不都差点死掉吗。”何羊吓到赶忙把床头柜上的抽纸拿起来,用右胳膊压着,左手慌乱的抽着纸递了过去。

  “我刚刚得到的家人,差点就又没了。”仇鸳低声说道,声音还是有些哽咽。

  何羊听到后怔了怔,随后想到了那个第七席在寻问先杀谁时,仇鸳毫不犹豫的样子,他苦笑的说道:“不会的,咱们都命硬。”

  “那是因为你那个能说话的魍魉!我亲眼看见他拿手术刀在我肚子里捅来捅去,我还以为要死了!”仇鸳有些激动的说道。

  何羊摸着下巴说道:“得亏了它们,要不是和我的灵魂融合的成功,加上我找的都是还有意识的魍魉,要不然杀完那个第七席就该杀我们了。”

  何羊有些后怕的说道,随后看向了挎包,心里琢磨道:“老是叫他们魍魉根源怪难听的,得想个像样的名字了。”

  【作者题外话】:故事终于渡过前期了!!!

继续阅读:第80章 初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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