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晚 8:00 酒店
云初用指尖敲了敲前台桌面:“Hallo,ditisYunchu,ikhebeenkamergeboektopoktober2(您好,我是云初,我在10月2号的时候预定了一间房。)”
闻言,绪然嘴角一勾:一间房~
服务生对着云初微微一笑:“Wachteven。(请稍等一下。)”
云初点头,余光就看见某个小孩嘴角忍不住的上扬,甚至连眼神也愈加,愈加不要脸。
云初:“……”
这小孩的思想,怎么,这么……
服务生点头:“MrYun,uwkameris604,hierisuwsleutel。(云先生,您的房间是604,这是您的钥匙。)”
云初接过钥匙,转头看着绪然,眼神一转:“Hallo,openeenanderekamer,intotaaltwee,dankje。(你好,在另外开一间房。)”
服务生点头:“Goed。(好的)”
闻言,绪然嘴角的笑意一僵:“哥哥,为什么要两间房啊?”
云初扫了一眼绪然:“自己想。”
和小孩住在一间房里,他可不敢引狼入室
说完,云初手里拿着钥匙就转身上楼去了,反正小孩也听得懂荷兰语,而且对荷兰也熟的不能再熟,丢不了。
只是,想是这么想的——
在楼梯转角处时,云初还是没忍住余光看了眼小孩。
酒店大厅的灯光有些昏暗,绪然一个人站在前台,吊顶的灯光从上而下落在他的身上,照的耳朵上的红色耳钉愈发妖艳。
绪然似乎发现了谁的目光,微微偏过头,下意识摸了摸耳钉,对着云初轻眨了一下眼。
云初:“……”
浪啊,绪大少爷~
*晚9:12酒店房间
云初刚洗完澡,随手拉了块浴巾裹在自己下半身,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手指在手机上轻点,一一回复消息。
突然,电话响了,云初一时没反应过来,直接顺着回消息的惯性秒接了电话。
有些人,即使不看备注,你也可以知道他是谁。
“小哥哥,你睡了吗?”
云初沉默了会儿,捏了捏眉心:“把‘小’字去了。”
绪然低声的笑了,压低了嗓音回道:“我都说了,我不嫌弃你小,不用自卑的。”
云初:“……小孩,别浪。”
绪然语气无辜:“我没有啊。”
云初:“有事说事,没事挂了。”
绪然似乎一点也不担心云初真的会挂电话,戏谑的笑声就这么通过电话在云初的房间绕梁三尺。
云初突然感觉自己耳后传来一阵热意,慢慢上升至脸颊微微发烫。
绪然语气带笑:“哥哥,我房间的床塌了,空调也坏了,热水器也没用了,我可以去你房间睡觉吗?”
云初安静了会儿,而后半是无奈半是哑然的开口:“你的理由还能在烂一点吗?”
绪然笑:“那哥哥就是同意喽?”
云初拒绝:“房间设备坏了,你应该去找酒店维修人员,找我没用。”
绪然牛头不对马嘴:“哥哥,可以帮我开一下门吗?”
云初:“……”
头上带着湿意的水珠落在眼皮上,云初伸手抹了一下,就听见房间的门被人轻叩了两下,而后,就是安静的沉默。
云初动作一顿。
绪然从小就有个毛病,别人的叩门声都是下意识的三下,可绪然不一样,每一次叩门,都是不轻不重的两下,便没有其他动作了,也不管门内的人能不能听见,会不会怀疑是不是听错了。
云初记得,自己上高三那会儿,自己在房间听听力,听完听力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2点了,一打开门,就看见绪然蹲在自己门口,脑袋一点一点的,像是随时都可以睡过去。
后来,云初才知道,绪然在凌晨12点的时候就来了,一直等了自己两个来小时。
云初都怀疑,如果自己不开门,他是不是可以一直等在天亮。
云初指尖一绻,从回忆中苏醒,将擦头的毛巾和手机放下,就想去开门,只是,手一放在门把手上,突然动作一顿。
云初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眼只用一条浴巾裹住下半身的自己,沉默了片刻。
……
这样,总感觉,有点危险~
云初还是回房间,打开了柜子,将自己的长袖长裤拿出来,换上了。
将手放在门把手上时,云初又低头检查了一遍自己的着装,确保自己不会激发某人的狼性才开门。
果然,门一打开,绪然那张含笑的眸子就撞进了云初的眼睛。
可是,尽管如此,绪然还是看见了一个很不一样的云初。
云初的头发半湿未干,平时严肃梳起的头发,现在却慵懒的盖住了前额,发丝上滴答着水滴。
此时的云初,莫名的性感和慵懒。
可惜——云初把自己包得紧紧。
……
绪然双手交叠在身后,微微弯腰,露出了身后的大灰狼尾巴:“小哥哥,那我可以和你一起睡吗?”
云初挑眉,面无表情:“不可以。”
绪然表情失落:“那我可以亲你一下吗?”
云初斩钉截铁:“不行。”
绪然嘟囔:“怎么什么都不可以啊~明明今天都亲了很多次的。”
云初捏了捏眉心:“……我是你哥哥。”
绪然愣了一秒:“我妈背着我爸在外面偷生了一个私生子?”
云初:“……别闹。”
绪然痞痞的一笑:“不是你先跟我闹的吗?”
云初捏了捏眉心:“我——”
绪然摇了摇身后的狼尾巴:“那我可以进去吗?”
云初督了眼某人身后的尾巴,微微侧身,让出一条道:“进来吧。”
绪然眼中一亮,生怕云初反悔一般,瞬间就溜了进去。
云初将门关上,却没有锁,走了进去,就看见某只小狼崽端坐在床上,一本正经。
云初懒得搭理这小孩,将桌子上的毛巾拿起,坐在电脑旁边,接着擦头发。
只是,还没擦几下,手上的毛巾却被抢走了。
绪然指尖有意无意的轻划过云初的指尖,将毛巾拿走,站在云初身后。
云初纳纳的将手放下:“干嘛?”
绪然:“看不出来吗?我在帮你擦头发。”
云初有些惊讶,毕竟,长这么大了,还没有受到过绪大少爷的这等待遇。
只是,绪然的动作很轻,很温柔,带着几分无意的撩拨。
云初没有带眼镜,视线有些模糊,房间的灯光也有些昏暗。
云初的心……有些乱。
绪然将云初翘起的一根呆毛捋下:“小时候,你也经常帮我擦头发的。”
云初指尖一绻。
绪然带着笑意的声音藏进了云初心里:“那个时候,你高三,你总是告诉我,你说,你心里有梦,即使身处黑暗,踮起脚尖,你也可以触碰到阳光。”
云初刚想张口,却被拦截。
绪然问:“云初,你那个时候的光,是什么?”
他问的是,你那个时候的光是什么,而不是,你的梦,是什么?
绪然这句话,一下将云初拉到了那个时候,那个半梦初醒的十分。
——————
绪然高三,小孩初二。
小孩手里拿着云初的高考二模成绩条,总分750,云初考了711。
小孩手指紧了紧:“哥哥,你的梦想是什么?”
云初中指推了推眼镜:“法学,我想要学法学。”
小孩抬头看着云初:“为什么?”
云初看着绪然,眸光有些深:“因为,我想要让一样东西合法。”
云初又问:“小孩,你呢?”
小孩笑了一下:“哥哥,我想要挣钱,挣好多好多的钱。”
云初笑:“要那么多钱干嘛?”
小孩答:“有钱了,我就可以带着自己喜欢的人私奔了,带着他一起,去更远的地方呀。”
可是,后来,云初高考志愿没有报法学,而是选择了财经,绪然高考也没有选择财经,而是选择了计算机。
一切,都没有朝原来的那步走去。
反而是奔向了未知的远方。
——————
绪然又问:“合法,哥哥,你那个时候说的合法,到底是什么合法?”
云初睫毛很轻的颤了一下:“你猜?”
绪然笑:“我猜到了。”
云初惊:“什么?”
绪然似乎看不见云初的惊讶:“哥哥,我想要带一个人私奔,可以吗?”
云初扶着椅子转身:“谁?”
绪然眼睛很轻的眨了一下:“你猜?”
云初:“……”
绪然抬手在云初的眼角下一抹:“哥哥,如果有一天,我和别的女孩子结婚了,我邀请你来当我的伴郎,你愿意吗?”
指尖温热的触感在云初的心里留下烙印:“我,我”
我愿意吗?
答案是否定的。
如果真的等到了那天,云初反问自己:“我会怎么样?”
也许,有些答案早就已经写好了。
我想,我会和今天的绪然一样,抢走新郎。
不管局面有多慌张,多凌乱,我都会全然不顾。
因为,我不想以这种形式收尾。
可是,有些答案心里知道,嘴巴却不能说。
可是即便不能说,云初也不想亲口说出去。
绪然看着云初一言不答的某样,指尖落在了云初喉结上,挑逗性一划:“既然不想,为什么要推开我?”
云初眼神一闪,一掌拍开绪然的爪子,站起身。
这个动作似乎刚好符合了某个人的心思。
绪然直接顺手将起身的云初抱在了自己怀里,手掌安抚性的在云初头发上揉了揉:“云初,你知不知道,现在这个年代,你一推开我,我就被别人抢走了。”
某些人,自恋也是真的。
云初抬手一个脑瓜子即将落在绪然头上。
只是某个人背后似乎长了眼睛,直接握着云初抬起的手,顺势搭在了自己的腰间。
绪然将自己的脑袋搁在云初颈窝蹭了蹭:“哥哥,抱我。”
云初指尖一颤。
绪然对着云初的左耳低声蛊惑:“我今晚可以留在这里吗?哥哥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云初搭在绪然腰间的手一紧。
绪然嘴角翘起,一副得逞的快意,刚想要更进一步时,腰间突然一痛。
云初一把推开绪然,手里拿着刚刚作案的防狼电击棒。
不会对我做什么
我信你哦!
某个人说话从来就跟放烟花一样,光彩了一会,就没了。
绪然看着云初手里的防狼电击棒,嘴角没忍住抽了抽。
云初什么时候买的防狼电击棒??
绪然一手扶着腰,指着云初手里还在冒电的电击棒:“你好狠的心啊!”
云初眯起眼睛:“一般。”
防狼嘛~手段当然要狠一些。
绪然佯装痛苦:“我受伤了,怕是时间不多了,但是,我希望哥哥的未来,可以不要忘记我。”
某人戏来了,十辆卡车都拉不回来。
云初扶额叹气:“以后谁跟了你,还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绪然的眸子闪着光:“是啊,哥哥可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云初垂着眼,伸手想要推眼镜,却推了个空:“很晚了,回你自己房间去睡。”
绪然干脆赖在云初床上,可怜巴巴的看着云初:“哥哥是要赶我走吗?”
“……”云初:“行,那你就在我房间睡吧。”
绪然嘴角翘起。
“我去你房间睡。”说完,云初手里拿着防狼电击棒直接开门走了出去。
绪然笑意一僵,脚步一抬,也想要跟着出去。
只是云初的脑后似乎长了眼睛,微微偏头,手里的电击棒‘滋滋’冒着电流:
“别想偷偷摸摸半夜溜进我的房间,否则,我让你半身不遂。”
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