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
刘同2020-09-10 21:334,831

  不用太在乎被人看低。

  没有真正的充盈,也没有真正的孤独。

  一个人的完美,恰恰在于他敢呈现他的不完美。

  有信仰的人,总是积极的。

  “投入”这个词,很重要。

  用力拍拍才有光

  听一首老歌,坐一个下午,双手记录想留下来的一点儿心情。哪怕没有酒,也感觉惬意。每日上微博,支离破碎的言语就像被打碎的玻璃,片片都反射着耀眼的光,晃得人睁不开眼,刺激,却心慌意乱。不如打开一整篇 Word 文档,纯白,只有光标安静地闪烁,提醒着文字必经的路程。

  一张一张翻阅相机里曾因慌乱照下的照片,才记得起当时的全景。有时会后悔当时没有过多留意,所以常常都留有些许遗憾。早在几年前,星座没有那么受欢迎,我以为这个世界也许只有自己因爱惹留恋,因恨添陌生,然后写下“东风不为吹愁去,春日偏能惹恨长”之类我爱死却也能把某些人矫情死的句子。那时还生活在另外一个世界,一个只能自己和自己聊天的世界,没有那么多没完没了的问话,没完没了的应答,没完没了的 ID,没完没了的一切,仿佛一切都不会结束一般,总会累的。

  现在就学会了说:噢,我们这个星座或我们这类人就是这样的,

  别理我们。当无数孤单世界貌似被某些概念定义成链接后,细细密密的,看似银河系,眼底泛起一片温暖,嗯,还有一点儿向世界叫嚣的气势。

  也像是重拾起童年时那只从未射准目标的弹弓,环顾左右,除了

  能壮胆之外,起不到任何实质性的作用。拿着弹弓,一步一步向前走。剧情里,导演铺着一首熟悉的歌,说的是你一个人路过,一个人走过,剧情冷漠,听谁在诉说承诺。大街上人来人往,你拖着许多牵绊,时

  常想逃往简单,却立即被遣返。久而久之,你也习惯了这种状况,各种喜怒哀乐的反复,不过是墙壁上年久失修的开关,偶尔用力拍一拍才有光。

  他们所说的那个方向,充满了各种可复制的纸张,睡觉工作写作,说着一点儿陈旧不陈旧、新鲜不新鲜的感触。你问我,是不是很紧张。我说不,一点儿都不紧张,就如同卫星在轨道上,明年今日,你都算得准自己是在哪里。只是我都忘记了上一次有恋爱的感觉是什么时候了。

  总是有种寂寞感

  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和一个说爱就爱的人。

  貌似我都经历过了。

  周末,朋友说我们去西双版纳过泼水节吧。

  于是第一天下午到,第二天下午走。

  不过 24 个小时,却发生了很多像两个世界的事情。

  嘉男开着他改造得不伦不类,写满了拼音、英文夹杂的中国云南之类的字句的车,沿着玉米地、芭蕉林、橡胶林,在我仍错愕的神情中绝尘而去。山林里的穿梭时常让我没了方向感,而 1987 年出生的他像个野孩子一样掌握着方向盘,凭的不是眼睛,而是手底的惯性。

  清晰的眉眼,被晒得过度健康的肤色,在他一个又一个急转弯之间显得格外耀眼。我问睿,嘉男和她认识的过程。她说,上一次她到西双版纳,旅行社安排他接的她,后来他们就成了朋友,他是个特别好的孩子。

  这个特别好的孩子并不是本地人,而是十几岁时从湖南跟着家人到这里定居。他使用过最高科技的产品就是他的那辆被改装的国产轿车,其余的,都是我们在使用,他在提问。

  他的这辆车还未成为他接待游客的专车时,他便喜欢一个人开着车沿着国境线一直往前,有时自己也不知道到了哪里,只知道西双版纳比他想象中更藏有风景。或许是情绪大于词汇,我们一开始对于西双版纳的期待,完全源于他的神态—究竟是要有一片怎样的景观,我们才会像他那样,在享受的同时又感到自我的渺小。

  那是老挝边境一大片望不到边的蕉林。下午的日光被云层压得极

  低,第一次感觉阳光不是照射,而是扫射过来。走在蕉林的小路上,影子被拉得像思念那么长,每一个动物都清晰无比,包括我对睿做的那个 OK 手势。

  当晚在微博上写:你何时见过这样的景色,整个世界里似乎只有你一个人。往往这时,你就希望有一双手可以牵,有一双耳朵听得懂你在说什么。人很寂寞,所以你印象中才会有那么多已逝去的背影。

  没有真正的充盈,亦无真正的孤独。任何种类的自我充盈总会跟随着突如其来的孤独感,而常常的孤独又总伴着隐隐的快意。尚在读大学的我,表现得像个文匠,我记得那时会写:孤独不代表寂寞。孤独是自身追求的某种独善其身的快感,而寂寞则是灵魂都无歇脚处的凌乱。对于还在读大学的我而言,这样的解释真是让自己佩服了自己好一阵子。现在看来,年轻的时候,孤独和寂寞确实是两回事,寂寞和孤独比起来,确实又显得不那么好看。

  可现在,孤独仍旧是孤独,但是寂寞变得已不那么寂寞。以前寂寞的底线是自己都无法和自己对话,而现在,寂寞的底线则是自己对自己说出来的话听不到一点儿回声。

  因为这种寂寞感,有时你就特别想找到一个能够听得懂你说话的人。我们总说那个人就是另外一个自己。真的有吗?即使有,谁会愿意为了成为另外一个你而牺牲自己呢?

  在这个和平的年代,谁都不想牺牲自己成全对方,于是“寻找另

  外一个自己”成了“让你在临死前还在追逐梦想”的谎言。

  有信仰的人,总是积极的

  缺氧。沉入越来越深的海底。不是因为心情,而是越来越多的工作。

  连转身的时间也没有。

  做着一些貌似不适合自己的事情,比如脱口秀的主持。但现在早已经不是几年前,做任何新鲜的事总是会担心。现在也明白了,很多事情,只要相信你的人觉得可以,你自己觉得可以,那件事情就真的可以了。

  所以,一旦放弃,就浪费了信任和信心。撑一年,总会有一些进步吧。起码,我的普通话比上个月进步了一些。

  试一试,每天写 5000 字的感觉,吐血了都。31 岁了啊,我对同事说,我都 31 岁了,居然又回到了十年前刚进电视台的样子,唯一不同的是,那时写稿子给主持人,现在写稿子给自己,这算是进步了不是吗?

  新卫视节目,新电影宣传,新书写作,我妈说你干脆缓缓吧。

  当别人都看得起你的时候,你不珍惜,以前你不是每天烧香求菩萨让人看得起自己吗?我妈想了想说:“对哟对哟。”

  小怪兽又送了我一张李宇春的 CD,这一次我收了下来。上一次,她还没有发工资,这一次,她可不缺钱。

  有信仰的人,总是积极的。加油!鸡血哥!

  20岁的我多少能猜想到30岁的自己

  20 岁的我多少能猜想到 30 岁的自己。

  不是具体的某个场景或模样,而是完成预定目标时内心的窃喜。

  今天在微博上写:小纪念日。最早自己的某句话被登在杂志上。后来写明星的文章被登在杂志上。后来围绕一个主题聊自己很多的想法被登在杂志上。后来成为被访嘉宾还被拍几张照片被登在杂志上。再后来,在杂志上拥有自己的专栏能定期写想写的东西。今天专栏的名字第一次被印在了杂志封面上。

  最初时是在报社实习,写了 30 遍的 1500 字最后只用了 40 个字放在一边,38 个字的影评,2 个字的名字。

  后来陆陆续续,有文章在电视台的内刊发表了,在全国发行的不知名的杂志发表了。作为庶人也登上了一两本街拍的杂志,作为媒体从业人也偶尔在一些杂志的主题文章里发表一下自己的观点。后来多了一张一寸的照片作为介绍。再后来参加一些商品的软性植入,但多少是能够拍一张时尚的大片了。这些年,有一些编辑每年约我做一次这样的专访,拍一张照片,记录我每年的变化。

  其实也不过是在两年前,我希望免费帮《南都娱乐周刊》写稿,石沉大海。今天,无心插柳柳成荫的专栏名字被印在了封面上。

  想起这几年,好多好多人心存善意地对我说:刘同,你可以稍微低调一点儿吗?可以稍微不那么浮躁吗?可以把自己的喜悦隐藏一点儿吗?

  我果然是做不到的。正如,我给自己写了一篇微博纪念这个外人看起来其实也没有多大事的日子,但于我而言却是一个巨大的礼花。

  我常因无趣的事而感到有趣,也常跟无意义的事计较。我活在自

  己的小世界里,自己和自己演着丰富的内心戏,拿着自己的最佳影帝,常年连庄,理所当然。

  我把不相熟的人犯下的错误在团队会议上恣意分享,也想过或许传出去会被人灭了,但天性顽劣又易于满足,所以内心并不那么循规蹈矩。

  我对 Boya 说:其实这些年,更辛苦的事情并不是自己的坚持,

  而是如何纠正他人对自己的看法。这种纠正不是因为在乎他人,而是不想委屈自己。他说他懂,大致是所有的一切都需要对得起身体里的那个自己,既然真努力了,就不想被人看得太低。

  其实被人看低不用太在乎,关键是被谁看得低。被一个有价值观、

  有判断力的人肯定,比被一百个旁观者、路人否定要有价值得多。人总有一段时间,只在茫茫人海中,寻找这些有价值的人的肯定,以及习惯旁观者的背景音。

  看来,我常用一些细微的变化告诉自己一切值得。好笑,又觉得好苦,但很好。

  2012.10.6

  生活怎么有那么多奔头

  中午 12 点的阳光强烈得吓人,没有一丁点儿想吃饭的欲望。

  心情差得很。昨天终于又去上了一次英文课,张嘴半天一个词都说不出来,脸应该是迅速就涨得通红,我想我的老师 Michelle(米歇尔)应该很不愿意教我这样的学生吧,不管你花多少时间,他说忘记就忘记,想上课就来上课,烦都烦死了。

  想起这几年,我唯一坚持做下来的事情只有写字。那还是因为写字只需要用电脑,而且写字对我而言一点儿都不觉得累。那种让自己觉得很累,但是又努力克服的事情几乎是没有的。

  遇见再喜欢的人,对方如果第一次没什么好脸色,我也就逼自己“自

  杀”了。倒不是年纪渐长的原因,而是懒得努力,懒得解释,懒得花时间。

  不是说了吗,好多好多美好的事情,就应该遇见,而不是追逐,或者等待。

  又想起那个减肥成功的朋友了。我从小就喜欢看那种能够变身的动画片,管你之前是个什么人,但变身之后你就活得特像人。我就一直很希望自己的人生有这种反转剧的效果,可我啊,一切事情都是慢慢慢慢地才有变化,就好像把青蛙放在凉水里,然后一直给水加温,青蛙游着游着就熟了,一点儿死的痛苦都没有。嗯,我好像就是这样,一切都是慢慢的,虽然没有什么不好,但就是希望来一点儿反转剧的效果。掀开 T 恤,哇,六块腹肌;在机场被人用英语侮辱,然后张嘴四国语言轰回去,那才有点儿意思。

  每次幻想这些场景心里就特别开心,觉得生活好有奔头。

  生活还有奔头,会让每一天变得都有一点儿追求。

  给这十年的你,旁观下一个十年的我

  从 1999 年离开家到现在已十一年了,十一年的时间其实足够改变一个人了—我曾经也是这么以为的。可是现在看来,我一点儿都没有变,高兴了就狂浪,难过了就猥琐,投入了就哭得昏天暗地,从来不会有另外一个声音提醒自己应该怎样怎样,搞得自己跟演鬼片似的。凡事我都是预先想好,然后启动程序,中途才不可能又出现一个声音碎碎念提醒自己。我觉得但凡有那样念头的人都是事先不做功课的人,容易分心,不投入。

  “投入”这个词,很重要。

  投入去爱,投入去工作,投入去憎恨,投入去苟且,投入呼吸每一口空气,能分辨出氧气的成分和阳光的温度,投入把一生切成一个一个你说得出来的形状,然后炒一盘热菜,吃下很多碗饭。

  明天就要回家了,订的是机票。

  几年之前,我乘飞机的次数还很少。

  然而这两年开始,每个月都要来回飞。常常在想,如果是要自己花钱的话,打死都不会坐飞机吧。可是,从今年开始,我也终于狠得下心花好几千元订往返的机票,只是为了节约一点儿路上的时间,那种期待回家的煎熬,比期待爱情的拥抱更令人焦心呢。

  时间不是杀猪刀,不会刀刀割肉。时间不过是围墙上斑驳的阴影,因为日照而改变形状,最终,你依然是你。

  越来越强烈的感受是,其实这个世界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大。有时候,努力伸手便能触到边界,才明白,很多事情并非是不能被改变的狼狈境界。

  这些年,有人辞职,有人创业,有人旅行,有人放逐,有人寻梦,

  他们坚定地换了方向继续奔跑,那算是另一条人生的旅游线路吧。我一直觉得自己走的这条路,游客太多,制度太严,消费太高,其实走着走着,当你比别人走得更远时,你所看到的便是你未曾想过的。

  若你足够了解自己,你不必远行,在心里便已环游这个世界了。

  Ann 是我大学的学姐,我们相识超过十年。她对我最高的评价是:当周围一切都会改变的时候,我唯一能相信永远不变的就是你。

  为了这本十年成长纪念的书,她写了一封长长的信给我,就像当年我窝在一层的出租房内给她写信一样,字字句句刻画出的是心。

  如今在办公室里,我以全新的方式贪婪地读着她写给我的每一个

  字,就像—认真地吸了一口空气,氧气的含量和阳光丈量的尺寸,都静默于胸,而后有泪。

  也许,这并不是真正的我,也许这里面有一些落魄情节连我都忘记了,但我相信这一定是她眼里最完整的我。

  十年的青春轨迹,总得盛开个一两朵沉甸甸的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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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的青春不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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