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
刘同2020-09-10 20:5615,398

  以前,很难交到一个真心的朋友。

  现在,真心地交每一个值得交往的朋友。

  相对于我们的选择,一切的结果都显得无关紧要了。

  选择的感受,远远超过获得时的兴奋。

  在生活的每一个瞬间,我们都是我们想要成为的人,而不是曾经成为过的人。

  所以,我便及时地把所有当下的幸福打上一个又一个标签,以便于为某天的沉沦做着准备。

  那时,陷入苦海之中,双手在海面上挣扎,随手一根稻草一个标签就是救命的偈语。

  任何爱情都是一盘棋局,总有一个结束,再来一盘开始。我不能保证这盘棋能下一辈子,只能尽量让这盘棋走出一个和局,让我们彼此有一个好的 ending。那样,我们都了无遗憾。

  就当人生又多走了几步

  天空蓝得真是不像话,就像一年又一年的光景。

  今年我步入 30 岁。

  我很多年都在试图摆脱“你浮躁不稳重太闹腾”的评价。

  我怕直到我摆脱不动了,我才明白,我就是这样一个人。所以我

  保存了一些网址,随手就可以点开,曾经的自己也是这样拿着鼠标,一点儿一点儿看,一点儿一点儿感受。

  比如阿三木君,也就是 Sam 的博客。比如 223 的博客,后来 223 转型成功,文章里的感情渐渐变成我越来越不懂的,我就看他之前的文字。后来他的博客也搬家了,可我的链接依然不会更换。

  你看,当年我们都对博客那么热爱,任谁都放弃不了的样子。坦白讲,上两个月我也在考虑是不是要更换博客的事情。

  结论是不要。

  我是一个活得爱憎分明的人,别人对我的爱恨亦是。

  热烈又明晰,凛冽而动人。

  幸好我有一个师父陪着我一起更新着文字,拍摄着照片,纯当家用,并无他用。

  我认识的那个小伙子,以前说话很娘,动不动就流泪,后来一个人在外地闯荡变得很阳光,拥有了利落的言谈和发型。我们在外滩 3 号长谈,回忆过往,看霓虹从火红到暗淡,专程走路到百乐门,也去霞飞路拍过照片。后来,他穿得红红绿绿,剪了蘑菇头,笑起来的脸

  上开始有了岁月。再后来,他又阳光了起来。

  一个轮回的时间,才能找到自己。又或者,我们一直在轮回中寻找自己。

  我其实并不惧怕所谓的失败、所谓的成功,我只惧怕当我想干某一件事情的时候,已然没有了激情。也许这种激情的背后,是所谓

  “成功”的推动。

  秋微姐去年在电话里和我吵了 4 个小时,一边吵一边哭。

  你看,现在还有谁能这样无休止不挂电话地吵上那么久。现在连道声晚安都觉得麻烦呢。

  昨天跨年,我们一群人过了 12 点,早早就回到家里,倒头就睡。把答应杭州酒舵要学会《潇洒小姐》这一码子事又抛之脑后了。

  我记得有一天,我们在大排档吃海鲜,从晚上一直吃到天明。我们几个人搀扶着回到酒店,已然很久没有吹过那么亲切伴随着光芒的风了。

  这张照片是在轮船上拍的,如果要上岛的话,就必须从船上下来游过去。后来我就游了过去。远远地走了一圈,就当人生又多走了几步而已。

  让别人为冲动买单

  很多人应该就是被捧杀的。

  而我也曾在不知不觉中参与了捧杀的围剿。

  后来,那些我喜欢的人中,真正一直出现在视野里的,不是折了,

  就是闪了,当然还有人被遗忘了,那些签名的照片舍不得扔,干脆扔在犄角旮旯,连着结果一并尘封了。

  我听顺子的《Sunrises》,光线透过缝隙一点儿一点儿挤进心里,

  微尘轻浮,脸上被阴影与日光分割出明显的区域。我仰起头,幼时的自己可曾预知今日的自己?

  我其实是很佩服自己的。很多很多年以前,我就告诉过自己:记住当下发生的一切,温度、色彩、声线、心情,交织在一起,想想五年后再回想这一切该是何种心情。

  于是,我的记忆常常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地化开。一个人的空间是如此悠闲与自得其乐。

  心里一直住着几个人,不常触碰,敏感的东西碰多了就无趣了。远远地看着,欣赏着,自以为是地幻想着,我是我电影里的主角,如果你愿意配合,那我也算你一个。如果你不愿意,编剧也是我,把你写死得了。

  大三的时候,我爱死了纳兰的词。

  当然也有以往不懂的部分,念到“近来怕说当年事,结遍兰襟。月浅灯深,梦里云归何处寻”时,愣了一秒,便不给自己琢磨的时间了,对“明月多情应笑我,笑我如今。辜负春心,独自闲行独自吟” 这种矫情的意境充满了期待。

  刚进湖南台的我彼时还在纠结:“谁比谁更强,我该怎么办?”“如何让领导更喜欢我?”“不能太聪明,不然会被排挤。”“可怜自己是个打工仔,何时也能当老板?”现在呢?以为过了好多年之后把一切看透了,不再为此纠结。其实,多年之后,还在为此纠结着,只是貌似更深了,貌似更复杂了,其实还是为了两个字—活着,于是变得能坦然接受了。以前所有的“不喜欢”,换了一张脸谱戴在脸上,变成了 “能接受”。谁说自己不喜欢的就是错的呢?当自己变得越来越能接受时,反而会嘲笑过去的“很幼稚”。

  我也常常好心办坏事,也常常因为小成就而嚣张到被人记上个三五年难以翻身,后来也看淡了。看淡了不意味着我就可以我行我素了,就改变自己了。看淡了意味着,我仍是我,只是尽可能表现出更多人可以理解和接受的我。

  我也常为了爽而思考一秒钟便撂下一句狠话:恩断义绝。

  现在还是会这样,只是在做这些之前,我会再花 30 分钟细细与对方分析和解释。然后一切和解之后,再说:本来我就打算如果你听不懂的话,就恩断义绝吧。结果是:我也爽了,对方也明白了,以后再也不会犯了。

  以前,我常常为自己的冲动买单,现在这个单我尽可能让别人买。

  春天,总是一个适合与自己对话的季节。想到现在,我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等着审片。

  再过三年,那时的我,又会在做些什么呢?

  在一次一次被迎面而来的拳法击倒后,我总算学会了凝固静视然后躲闪。其实到后期,再遇见迎面而来的拳,你也懒得躲了,对你而言,那种痛根本已经不是当时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了。成长有一瞬间给我的感觉就是—并不是学会了避开危险,而是学会了不怕疼痛。

  2012.10.11

  时间面前,一切都无能为力

  我和同桌雪在北京那么多年,花点儿时间,便可以把我们共进晚餐的次数数过来,不是因为太多,而是因为太少。夹杂在故去那些繁杂烦乱的日子里,掉进缝隙,不仔细清扫是压根就会忘记的。其中还包括她的儿子,我的干儿子套子出生那次。

  其实,我们见面和打电话的次数也算得过来。

  一男一女,她按照她的轨迹在偌大的北京城生活,我按照我的方式生活。

  一个人的生活不可以复制给另外一个人,就像她和高中便谈起恋爱的男人谈了婚,论了嫁,生了儿子,在四环的公寓里历经了五个春夏秋冬。

  昨天,她在电话里说:你方便说话吗?

  她是有很多话要说的。不过每一次她这样问我,我都会听一阵,

  然后说改天我们见面详聊。然后这种详聊同样掉进生活的边缘,一忙乱便掉进缝隙里,再也看不见的承诺。

  我说:你说,没事。

  她说:我和他商量过了,我们打算回湖南生活。

  很长的日子里,在印象中,思维没有那么长的停顿与留白。

  毕业后的八年,来北京的六年,脑子里全是事,断裂的语句,一

  些可笑的理想,自己给自己预留的台阶,一点儿温暖,一点儿爱好,一些可有可无,却着实充盈的暧昧。我也一直保持闭眼就睡觉,睁眼便行动的习惯。

  我常常说:不要我一说完,你就回答我,应付我。

  后来我发现自己也常这样,别人一说完,我就回答个一二三四。

  于是我就把这句话改成:如果你没有经历过,你就别急着回答,太狡黠聪明完美的回答,反而是更大的破绽。

  当她在电话里静静地说出她的决定时,我的反应说像一颗子弹打

  在心脏上也不为过。高速摄像机拍摄的画面,血花四溅,缓慢而奔腾,带着几年以来积蓄下来的力量,喷薄而出。

  “北京出去全是人,到处是风沙,一年到头见不到绿色,钱也存不了多少。我们缴税未满五年,所以也没有买房的资格,房东说月租要从 3800 元涨到 6000 元。我想,还是找一个对套子成长更好的环境,不要像我们一样活得那么辛苦。”

  这五年间,她做过很多艺人的经纪人,后来为了儿子放弃貌似顺利的工作,然后有了回湖南这个决定。五年,她在北京最大的收获就是生了一个儿子。其他的,似乎什么也没有得到。她付出的还包括从校花变成了少妇,从阳光的女孩变成说话思前想后的母亲。

  在时间面前,一切都显得无能为力。

  或者说,相对于我们的选择,一切结果都显得无关紧要了。

  选择的感受,远远超过获得时的兴奋。

  有的时候,为了我们想成为的那个人,为了我们想获得的那种生活,轻易就浪费了很多年,最终得到的不过只是一句话、一个答案: “是的,我满足了”或者“没有,我失败了”。在停止最后一口呼吸前,我们恐怕连以上这个答案都无法确定。

  在生活的每一个瞬间,我们都是我们想要成为的人,而不是曾经成为过的人。

  看朋友发的《年轻的战场》,时间已经很晚了。照片一张一张更替,那个人渐渐被模糊得已经不像自己。每张照片都是一段回忆,于是急速地回想,当时拍这张照片的时候,我在哪里,想些什么。我又会在什么时候,以什么样的心情再来看这张照片?

  经过湘江大桥时,阳光满泻。而我只记得月黑风高的夜晚,我们并肩步行,有一点儿冷,MP3 里放的是《爱情证书》。我在想,如何向你表达我当下的心情,让你知道我挺在乎你的,让你知道这是我最爱的一首歌曲,让你知道我在想我们是不是可以走得更久一点儿,让你像我一样更珍惜眼前的这些时光。

  那天,我多少是失望了。不然,现在回想起来,我不会觉得那么遗憾。可即使现在遗憾了,想到现在的满足,又觉得以前的经历不过尔尔了。

  不过尔尔。一句只有经历时间才敢说出的感叹,又潇洒,又放肆。

  谁又能保证再过十年的我,不会看着现在的日志对自己说:那时你的志向,也就不过尔尔。

  最近,事情渐渐多了起来。我警醒自己,这么多年都过来了,现

  在的事情全都是机会,错过了一定后悔,于是不停地赶,不停地赶,全没了以往那些气定神闲。

  开始焦虑,开始抚平内心,开始大量地按规矩生活,开始变得忙而乱。

  现在看起来,雪似乎比我更早发现生活的本质。可究竟谁更靠近生活,现在谁也没有定论。

  只是,我越发觉得自己热爱一个特俗的词,那才是我。

  潇洒呢。

  看得泪眼婆娑。我不知道人生中,我和雪像这样的聊天还有几次,或者是等我们都老了的那天,再互相擂对方一顿,亏对方一局。不知道,也不晓得。当我写这些文字的时候,她已经离开北京了,走之前,我们并没有见上一面。中途有两次我想问她在哪里,后来想了想,又把念头藏了回去。我们不过是在近百年的人生地图上游走,谁都没有走远。见和不见的区别不是没有,只是意义在哪儿?唏嘘一阵?感叹一番?告别时的主题,怎样欢乐的颂,都是欢乐的送。离开你的心里,离开你的距离,离开你的世界,离开你的视野,离开你的生命……最好的结局也不过是欢乐送。

  2012.7.15

  在该绽放的时候尽情怒放

  今晚啥事都没做。

  看“那时候”的照片,想“那时候”的故事,“那时候”以为的生活是否如现在实现的这样。

  这两年,喜欢上了一个歌手叫阿超,一个放在廉价商品里可以直接处理掉的名字,连报备都不需要。叫阿超的人,该是有多低调呢?

  刚开始听他的歌,觉得他只唱给自己听。后来,觉得他唱给我听。两年过去,纵使周围都是媒体圈的朋友,也没有任何人在我面前提过他的名字。这两年,他的歌似乎只有他在唱,我在听。从《你好吗》到《比你好的人》到《One(小练习第一号)》。如第一次听到陈绮贞的《让我想一想》。一晃十年,陈绮贞的演唱会依然一票难求,众人合唱,集体泪奔,小清新升华为大团结,我忘记了当年在下雨天捧着 CD 机贯穿学校的场景,忘记了为了她的一首歌而买一张盗版合辑的热情,也闭口不再提托朋友的朋友去台湾的咖啡馆买她一张限量版的 demo,但还是爱,深藏于心。

  大多数人都是凡人。一天的幸福就能让他忘却以往所有的不幸,一天的不幸也能让他忘却以往所有的幸福。微姐是基督徒,她说的是

  《圣经》。

  所以,我便及时地把所有当下的幸福打上一个又一个标签,以便

  于为某天的沉沦做准备。那时,陷入苦海之中,双手在海面上挣扎,随手一根稻草、一个标签就是救命的偈语。

  昨天,重新把将停工两个月的小说翻出来续写。想起写青春小说的日子,也不畅销,写得也不出众,唯有一条道

  走到黑的坚持,区别了我和那些才气逼人的他们。中途从未想过停止,权当写给自己,出版社愿意出版那就更好,反正房租也是一大笔开销。以至于在过去的历程中,出版过《五十米深蓝》这样完全靠年轻的锐气撑起来的小说,出版过完全自我的《美丽最少年》,出版过大家能看懂的《离爱》。刚开始,我爸挺得意的。后来我爸也常说:你就不能写点儿社会题材的吗?写点儿宏大境界的吗?

  对不起,那时的我只沉浸于自己与自己的对话,根本还没资格与这个社会,甚至还没资格与他人进行对话。

  只是,突然有一天,我再下笔的时候,发现原来我已经在社会上浸泡多年了,写下来的东西自然而然就成了社会的。

  你看,我说吧,不着急,慢慢来,该轮到你的时候自然就轮到你了。

  以前写过一句话,大体意思就是,就让自己在该绽放的时候尽情怒放吧,季节过了境,一切就不合时宜了。

  2011 年的 4 月,根本想不到之后会出版《这么说你就被灭了》和《职场急诊室:谁没一点病》两本职场书。也就根本想不到两本书的销量一个月就能超过之前所有出版作品的总和。想不到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今天我做制片人的电影《伤心童话》出版了第一版预告片,以及我遇见了你,那么默契。

  你谈到那时的暗恋,我问你什么感觉。你说:每天都想看到对方的消息,猜对方在做什么,在想是不是与我有关。我觉得一直有关,答案其实是:无关。

  暗恋的美好就在于,也许永远不会失恋。

  他们问我: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自己笃定要做这一行,要写书,要做电影的?你是如何让自己获得一些认可的?其实我都是没得选。只对传媒有兴趣,无聊就写字,觉得自己能做电影就提出想涉及电影。唯一我能选择的就是自己的心情。很多事情,只要能做到心甘情愿,一切就理所当然。

  所有的现在,在我看来都是理所当然。因为我一直都是心甘情愿。

  2012.6.29

  《伤心童话》公映了,投资 300 万,票房 1200 万,加上各类版权,这部片子赚了。这是做制片人的后遗症,一切都只看钱。只有晚上在微博上,才会分享所有观众的感受,很多人哭了,又笑了,想找到一个剧中“刘同”似的人物。其实这一切就够了,很多事情做出来,内心第一念头不是为了钱,不是为了名,而是为了有价值,那是一种珍贵的存在感。也许今天有人不懂“存在感”这个词,但总有一天你会懂的。

  2012.10.11

  爱的最高境界是等待

  你一定不太记得,有一场擦肩而过,还有一场我为你死了。一出热播的剧情万人传说,我只能在角落安静地听着《临时演员》—黄渤的歌曲。早在一年之前,我坐在民居的三层安静地听着他说这首歌的故事,那时我还在想,如果这首歌播出来的话,一定会红的吧。

  一年就这么过去了,这首歌的 demo 我在车里仿佛听了不下

  100 次。

  这种故事已经看得太多,就算剧本硬把主角换成是我,又能够演出怎么样的幸福呢?我这样不值得一提的角色,你见过的何止有千百万个。

  这首歌从未播出的日子里,早就成为我心里的主题曲。

  就像歌词写的那样,从签约,到编排台词,偶尔几次的擦肩,最后为你痛哭一场,才知道自己原来只是一个临时的角色。

  晨光微凉,一宿未睡,顶着杂乱的发型,我从一个车站转移到另一个车站,在行人穿梭的机场洗手间,众目睽睽之下,拿出刚买的剃须刀,慢慢地,刮去因为熬夜思念而长出来的胡楂儿。

  那时的我几岁呢?为什么还干着一件让自己觉得特清苦,却又自得其乐的事情?

  将脸颊用清水冲洗干净,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其实我也不管那时

  的我几岁,在我之前的人生里,这种剧情从未上演。也许,再过两年,我因为好评而获得人生的奥斯卡时,我还是会感谢你,感谢你当时给我安排的这一出内心剧。混迹于千人之中,从火车站走出来,T 恤上还有因抵抗乏力感而勉强吸的一支烟的味道,脑子里还刻有最后你不回头的决绝,凌晨最后用力的拥抱,嘴里隔夜酒龃龉的味道。

  不过这些,如果不记录成文字的话,一天两天过去,应该就忘记了吧。曾经看到一句话:虽然我们分开了,但我还留着你给我的那些短信,不为别的,只是证明,如你这样的人,也曾经那么热切地爱过我。

  爱过。语文老师曾说,这不是一个词。

  后来你肯定地说:语文老师错了。

  你说:我就像是一颗被看透结局的棋子,不贪心地与你相安无事,只是希望这些浓烈能散尽得慢一些。

  爱的最高境界,不是索取,而是静默等待。

  我说:任何爱情都是一盘棋局,总有一个结束,再来一盘开始。

  我不能保证这盘棋能下一辈子,我只能尽量让这盘棋走出一个和局,让我们彼此有一个好的 ending。那样,我们都了无遗憾。

  你说:了无遗憾的结束总比意兴阑珊的结束好。

  这是一篇关于内心凌乱的文字。

  我是有多久没有写过这些了。

  抬起头看海面上的自己,那些饱满蕴含着热烈的青春斗志;那些一字一字的条条框框的职场真理;那些一碰就死、一死就散的所谓原则。

  正因为如此,我忽略曾经收到花的心情,也读不出手写信背后的

  斟酌,不懂一宿未睡只因答应她要陪她的承诺。后来,我慢慢懂了,慢慢知道,原来很多事情都是两个人的事情。

  幸福究竟是什么呢?

  以前认为是遇见,以前认为是奇缘,以前认为是在一起,以前认为是承诺,以前认为是一切解释不清且体会不明的心境。

  现在,也许我只会回答:幸福就是开心。

  你把我捧在手里,淡淡素服。我把你放在心里,碧落茫茫。

  只要爱着,多年后,一定能再见。

  猛回头,一句词:“我是人间惆怅客,知君何事泪纵横,断肠声里忆平生。”

  我只记得写下这些文字的时候,我仍在失恋中挣扎着,以至于过程中说过的每个字、每句话都那么清晰,只是现在,只记得自己很难过,却已然忘记当时的痛苦了。不过一年之间,我就已经走出了困境,实在是出乎自己的意料。我还记得在三里屯一家酒店的顶层,我喝了一大口酒,和朋友分享心事:这恐怕是我一辈子最难以忘记的恋爱了。一年之后,我除了还记得对方的名字之外,其余的都忘记了。星座小王子说我这个星座的人容易相信爱也容易忘记爱,总是用新伤去弥补旧爱。当时听说时吓得要死,觉得自己每天得遍体鳞伤,然而过了那么几次之后,觉得也就不过如此。张小娴说得没错,所有失恋的痛苦,一是因为新欢不够好,二是因为时间不够长。她是对的,失恋不会死,一年,是期限。

  2012.7.31

  好在我们还能继续走

  Ann 给我发来一张玉龙雪山的彩信,附了一句话:大床正对面的景,远处是玉龙雪山。没头没尾,却像下笔千言。

  人和人的关系,一旦开始时走得近,一辈子也是那么近。

  因为一开始 Ann 把我当上进的小学弟,所以在我心里,她无论如何都比我懂得更多,比如第一次我邀请她吃饭,她能说出哪里的夜宵又好吃又便宜。那一次吃饭,权当一次面试,后来我就成为她负责的宣传部门的一名小干事。

  我喜欢“干事”这个名字,所以在学校的那些日子,不停地干事,

  也不知道干的那些事对未来有什么作用,但是一直忙碌地奔波,很容易就安慰自己“好像你也没怎么浪费大学的时光”。

  后来我买了一辆极其拉风的赛车,无论上坡下坡是否有台阶,都直接踩着过去。有一次,Ann 坐在我赛车的横梁上,我从南学区踩到北校区。后来,那些学长学姐就说 Ann 正在谈一场姐弟恋。她那时大四,我大二。

  有些人,一旦被周遭误会有暧昧,两个人就莫名有了隔阂,而我和 Ann 只是相视一笑。Ann 是当时宣传部的部长,文笔与气质都很出众。我很珍惜她对我的信任,对于中文系的女孩而言,任何与男生接触的机会都会降低自己在他人眼中的神秘感,而 Ann 对我没有半点儿防备。说起当时我的心情,给我一把长枪就是堂吉诃德了,心想如何不让 Ann 被更多人误解,但更多的是如何让 Ann 更有面子,因为我知道很多看热闹的学长只是觉得我乳臭未干罢了。虽然那时《忐忑》还不流行,但想着当时的心情,每天就像是踩着《忐忑》的歌词一步一步前进。

  Ann 毕业时,我们也没有过多告别。

  在这一点上,我是一个颇为自信的人。

  我一直认为,如果对方在我心里有位置,无论他走得多远,也走不出我的心。

  后来,Ann 去了长沙的重点高中当老师,然后又过了一年,她决

  定出国留学两年,后来回了上海。从工作不顺,到门户网站的主编。从从不顾忌别人目光一直单身,到终于决定在上海安家落户嫁为人妇。一晃十年,我和 Ann,就像两张幻灯片,互相将人生投影在对方的身上,但一切都只是投影。我们各自的色彩、画笔的纹理,连投射出来在对方身上的热度,都不曾改变过。

  我曾顶着一头乱发去专卖店给她买了一件冬天御寒的衣服。

  每年那个时候,她的话题都会围绕那件衣服展开。

  每隔几个月,我和她会就人生转折进行探讨。

  她说:其实经历过这么多事情,你会发现,人生无处不是转弯的地方。但好在,我们还能继续走。

  “继续走”这三个字组合起来很妙。

  前面已无路,继续走,可以走出一条路。

  前面很多路,随便选一条继续走,走到头都有欢呼。

  前面花团锦簇,貌似冲刺的尽头,闭上眼继续走,把人群抛在脑后,当喧嚣声渐息,那不过是一场虚假的繁荣、遗忘前的一次诱惑罢了。

  她的短信发来。人也淡淡,水也蒙蒙。她说她的人生貌似已经固定,所以想再尝试一次冒险,问我的意见。

  我一直认为,人生最大的冒险就是不冒险。

  她欣然接受。

  所以无论接下来我们各自如何选择,也不过是我们相知长河中一次小的暗流。

  前天,我爸过了 60 岁生日。我说:我爸已经进入中年了,而我也就成年了。日子还长着呢,路上还有的是人呢。

  关于 Ann,来来去去好像就是那么一点儿事。一想起来,还是那么一点儿事。朋友,再好的朋友,也不过才这么一些事情留在记忆里。其他那些人,或许更少了。所以每次一开心,我就拿相机拍下当下的场景,因为我知道未来一定会忘记。

  2012.10.11

  路的尽头究竟还能走向哪里

  从看到你第一眼,我就在想,无论听到什么都无意识抿下嘴唇的你,应该是一个很好打交道的人吧。

  后来,这样的猜测一点儿一点儿地增多。因为缺少语言的沟通,所以我常常用你接下来的行为和举动证实自己的观点。

  朋友问:你了解对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

  我毫不犹豫地回答:沉默,寡言,心事太重,难以表达自己的人。

  朋友问:所以,你根本就不了解这个人对吗?

  “沉默,寡言,难以表达自己”这些都是外化的表象,正因为如此,外界也就毫无可能走向你内心的那条路。回忆起来,在走进一个人内心的过程中,我们都曾试图用各种方式接近,或许我们都有那么一刻觉得,只要一伸手,便能够得到真正的那个你,可最终,都是我们猜测的一场虚妄的梦。

  在人与人的交往中,究竟什么样的方式才是正确且有效的呢?至此刻,我仍不明白。你说我们要彼此体谅。

  体谅对你而言是一种态度。“行,你去吧。”“好,随便你。”“没问题,我有什么好生气的。”你很有诚意地摆出了体谅的态度,却不管你体谅的结果—我是否真的能体会到你的体谅。不能让我变豁达的体谅,不是我要的体谅。

  体谅于我而言更像是一种结果。通过体谅的态度开头,体谅的行为贯穿始终,双方抱着互相体谅的态度让彼此对未来更有信心,才是真正的体谅。

  否则,那种抱着怒气指责对方说:你看,我都那样体谅你了,你还抱怨个啥?!

  如果你是真正的体谅,那么,我根本就不会再抱怨、冷战,或者沉默。

  在感情的道路上,我曾一度认为每个人都无法正确地认识到自己的缺点。后来才发现,这是一种误解。大多数人甚至非常明白自己的缺点,只是他们常常坚持给这些缺点取一些新的名字,完全不同于世人对于缺点的习惯性称呼。

  所以,我们在争论的道路上常常迷失方向。

  直到最后,我才反应过来,我一直说的大象,其实就是你一直说的老虎。我们花了太多时间在讨论究竟是大象还是老虎上。其实,我们要讨论的关键是,如何让你明白你的老虎其实是一头大象。

  写到这里,我突然有点儿明白了,也许不是我们不懂什么叫体谅,只是你懂的体谅与我懂的体谅不是一回事。

  你的“体谅”是一种语言上的妥协,不代表你的气势妥协,不代表你对结果妥协,不代表你对我整个行为的妥协。

  我的“体谅”正好相反,我指的是整个行为的妥协,绝非语言、气势、遣词造句所能涵盖。

  其实,早就想用记录文字的方式思考这个问题。每次提笔都不知道从何写起,今日,有些顿悟。

  因为忙而作为借口的逃避,实质早已对生活造成了巨大变化。

  如果更早一些明白这些,很多事情的处理方法会更简单而非更纠结。

  心里也就某件事情彻底画上句号。人和人的缘分,从上世延续到这世,也只有那么多福分。折腾完

  毕,无论如何努力和使劲,也都无济于事。最后会把两个人都累死,双方还不认彼此的好。与其最后狼狈收场,不如趁现在有理智,气定神闲地说句再会。

  后来我常观察,很多人与我们发生了争执,争执的往往是同一件事,就好比绿灯亮了起来,我们的车都可以通过了,但我说绿色是绿色,你说绿色是蓝色,于是我们为此争了一天。

  2012.10.14

  世道虽窄,但世界宽阔

  如果回过头再看,究竟哪一步最重要?这是我最近常问自己的问题。

  之所以现在要问,那是因为,现在的生活的确与之前相比有所不同。

  其实表象上是一样的,每天都像被打了鸡血一样从早忙到晚。只是以前更多的是面对事情,现在更多的是面对人。

  因为面对了更多的人,所以在某种意义上,连微姐都说:“我周围很多朋友遇见我都表扬你了,说我这个弟弟表现真不错。”在某种意义上,有人问:请问你是如何获得今天的成功的?(真的,问出这个问题的人,让我真的很想打对方。其实我一直觉得自己挺成功的。哈哈。)成功是什么呢?成功不是挣了多少钱,不是有几百万的粉丝,不

  是拍了多少杂志的大片。其实从大二开始,当我知道自己未来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一定会从事传媒文字工作那一刻开始,我偷瞄了几眼旁人—大多数人甚至不清楚自己下个月要干什么。我就知道自己挺成功的,当一个人开始了解自己,为自己答疑解惑,为自己内心指清方向的时候,那就是人生最大的成功。

  所以回到第一个问题,究竟哪一步最重要?

  答案不是哪一步最重要,答案是知道自己如何走第一步的那个年头最重要。

  这一切得益于我妈。

  当年我的中考成绩差到离谱,要么花 5000 元读一个重点高中的普通班,要么花 5000 元读一个普通中学的重点班。

  我妈的月工资当时只有 1200 元。她想了想说:与其和一群交费不喜欢读书的人挤在重点高中的普通班,不如去有很多力求上进学生的普通高中重点班。按她的解释就是:普通高中重点班的纯度更高。

  重点高中无论再如何重点,在普通班,学习的纯度也很低。

  普通高中无论再如何普通,在重点班,无论如何都会被高纯度的学习氛围所影响。

  事实证明我妈是对的。

  后来我上了湖南师范大学。当时湖南师范大学还不是 211 的重点大学。对于一个什么兴趣爱好都没有的我而言,唯有进入一个学风好的专业才有可能苟延残喘下去吧,于是选择了当时学风最好的中文系。事实证明,那又是一个高纯度的学习氛围。

  后来我也常常看见有人写:无论世道再差,只要你保持内心的高度纯洁,你依然会是一个好人。

  我把它改成:如果你不是一个自控力超强的人,那就和更多与你一样有一颗向善之心的人一起,集体修炼强大,个人自然能强大。

  有人靠考入清华、北大、复旦用环境救赎自己,有人发挥失误进

  入大专也能只身一人闯出一片天地。千万不要认为高考,或者中考,或者一次面试就会决定自己的终生。只要内心那一盏灯能够为自己点燃,持续燃烧,每当失去方向的时候,看看内心的光亮,一切就不会惶恐了。

  大二之前,每当我不知何谓人生、何谓未来的时候,我总是企图找到一个内心强大且充满光亮的人,总觉得遇见一个那样的人,就能获得指引的机会,于是问同桌,问同学,问长辈,问一切可问之人,得到模棱两可的答案。狂风大作的答案早就把内心奄奄一息的火苗吹熄,如若更惨一些,落一阵暴雨,长时间内,火苗再无复燃的可能性。

  看到这儿,我才发现我真的是一个习惯自己与自己对话的人,找不到别人解答的问题,只能自己问自己。这个习惯仍保持至今,只有心里有了确切的答案之后,才会征求他人的意见。征求意见只不过是为了得到一些心理安慰,一致的,就放手去做;不一致的,小心去做。总之,必须去做,因为这是我自己告诉自己的。

  2012.10.15

  原来我也曾经走过那么远

  我还是偶尔会忘记时间,偶尔忘记要去的地方,偶尔怀疑现在做的一切是不是正确,偶尔感激一下现在的状况,并时不时拿现在与曾经做对比,其实发现,没什么两样。就像老板今天仍对我说:刘同,你究竟打算这样没心没肺活到多久?这句话,好像四五年之前,她也这样问过吧。

  说到满足的事情,那是一堆一堆的。

  比如,只要坐在书桌前,就不会心神不宁、漫无目的。

  现在还记得很多很多的夜晚,听着什么样的歌曲,翻着什么样的书,写着什么样的文字,和什么人在 QQ 上聊天,畅想几年之后的生活。其实和现在真的差不多。

  说到遗憾的事情,也不是没有,比如弹钢琴。

  我看见会弹钢琴的人就腿软,走不动。我最想成真的梦幻场景是,

  某一天,在酒店大堂,遇见心仪的人独自在喝酒,我就走上台,弹奏一曲,击中对方,泣不成声……那该有多好……虽然是瞎扯。

  有时候,自己和自己瞎扯是一件很满足的事情。

  小杰介绍了静秋姐。

  她拿着我七年前写的书,一点儿一点儿仔细地读,然后分享给同事听。

  然后写邮件告诉我。

  让我想起那时我写这些文字的时光,安静、敏感又踏实。

  多少不像现在,为了一个梗概而写一篇微博,为了一个高潮而写一个铺垫。那时写东西,不会动那么多心思,只是跟着心思一路写过去,遇见了你,遇见了风景,遇见了一个又一个坐标立于原本生命不可企及之处,匆忙用石子在上面刻下我曾来过的痕迹。

  虽然现在我坐在这里,听着最新的歌曲、最潮的音乐,用上网本写文字,用 iPad 上微博,吃着新鲜的荔枝,按时睡觉,到点上班。但静秋姐那几句话,让我心里对自己说了一句话,那句话有点儿恶心,但特别适合我这种 30 岁的无公害小青年用来抚慰自己:原来,你也曾经走过那么远……

  原来,我也曾经走过那么远。

  而现在,我目力所及之处均有拥挤人潮,力量所及之处必有疑惑需要解决。

  影子与灵魂都丧失在隐遁的日光下,谁又比谁能走得更远?

  以前,还会争论几句方向,现在能多走几步便不容易,一个比一个更像招徕顾客的人形立牌,面无表情,同样姿势,说欢迎光临,春蚕到死丝方尽。迎不来第二天的清晨,扇不动第二天的翅膀,戛然而止的何止生命,还有妄想成为蛾子翱翔的梦。

  希望,这一切都只是那时做着的一个逼真又实际的梦。

  那件青葱且疯狂的小事叫爱情

  “我外婆和你一个姓,我在想,如果万一,我们是亲戚的话……” 如果我们是亲戚的话,无论发生何等崩析,我们的关系不会像之前那样说断就断了。

  如果我们是亲戚的话,无论你多么不想见我,你总会听到我的消息,看到我的样子。

  如果我们是亲戚的话,就意味着,无论场面多僵,随着时间我们都淡忘一些应该淡忘的事情之后,相顾一笑,便能化解当时无论如何都解不开的愁和仇了。

  伴侣是全天下最令人害怕的关系。陌生人因情因景走在一起,亲起来比亲人还亲,陌生起来比陌生人还要陌生。

  所以,我明白你说的意思。其实连我也曾在心里暗自想过,当时我深爱的那个人,如果我们是亲戚就好了。即使不能一生得到,但起码不会失去一生。

  你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在路灯闪过的瞬间笑了。

  你自顾自地说着。我已然在心里盘算,如果这样算起来,我究竟

  是要做你的叔叔,还是要做你的哥哥,或者别的什么远亲也是可以的。

  你说:不要因为曾经的伤害,而失去获取再次深爱的机会。

  道理谁都懂,可受过伤之后,谁能迈出这一步呢?

  正因为恨一个人不容易,爱一个人也很辛苦,唯有亲人是在爱与恨之外,不能用爱恨去衡量。所以,委曲求全做一回亲人,是不是也象征着,我们朝爱都各自迈了一步呢?他们说:爱情终始于爱情,即使是最热烈的友谊也无法转化成最冷淡的爱情。爱情终始于爱情,即使是最在乎的亲情也无法转化为最决裂的爱情。

  袁泉唱《那件疯狂的小事叫爱情》,木槿花的青春,白色的短暂停留,喝着拿铁,读曾读过的诗。恣意又放肆的日子,在用手指丈量日光的欢欣中远去。

  翻来覆去睡不着的微笑嘴角,像书本里夹带的干枯花瓣一样珍贵。

  手捧电子书来去穿梭的时光里,谁也不知道,谁丢失了什么,又被谁丢失了。

  今天,北京一直在下雨。

  坐在出租车里,看着雨中的北京城,耳塞里是袁泉的歌曲,想起往事,仿佛自己浸在青春里从来就没有脱离过。

  这个问题至今没有答案。

  2012.10.15

  你简单,世界就很简单

  人哪,总得有一两个对手。如丁丁张所说:为什么《猫和老鼠》

  里,汤姆永远斗不过杰克?为什么《蓝精灵》里,格格巫永远都是败者?那是因为—一旦败者有了转机,故事就意味着 over。

  有时,我们聊天不经意会互相讽刺,然后用“好啦,开个玩笑” 收尾。

  其实,我们都知道,每一个玩笑的背后都带着认真的意味。

  这些年,每个人都是在这种略带认真却被玩笑粉饰的针对中各自修炼,得以存活。新认识的朋友常常会好奇:“你怎么连那里都没有去过?”“你怎么还在做这样一件事情?”他们的问题大多真挚而非敷衍。其实如果真是敷衍的话,也就罢了。最怕对方认真地帮你思考,比如

  “为什么你没有去过香港?”“为什么你居然还要还房贷?”

  那一刻,我告诉自己:这个世界虽然大,但并没必要认识那么多朋友。潜台词就是,并不是朋友越多你就学习得越多,还有一个危险—那就是解释变得越来越多,时间浪费得越来越多。

  遇见那种你还未张嘴,对方便猜出你心意的人,谈恋爱也不觉得后悔。

  遇见那种你说了上半句,对方便能接下半句的人,赶紧做拍档,多半会事半功倍。

  遇见那种你说完整句,对方才明白你想法的人,做个好同事很恰当。

  遇见那种你说完整句,对方也不明白你意思的人,这样的朋友最好不要交往。

  遇见那种你说完,还需要你解释,然后对方还不明白的,多半是上天和你的敌人派来害你的。

  虽然以上原则不一定正确,但本着这样的原则,生活和工作都变得简单起来。害怕痛苦自然会忽略某些沿途的快乐,但避免痛苦,也就省去了多半疗伤的时间,然后,可以寻找快乐。

  这就是为什么我懒得解释很多事情。懂你的人不解释也懂你,最

  终还是你朋友的人最终会懂你,最终会明白错怪你的人最终会责备你,最终仍不明白你的人就让他带着不明白进入下一次轮回好了。

  其实你简单点儿看世界,世界就很简单。虽然说任何事情有积极意义、消极意义一堆道理,但一定在某一个细微的部分是有对错之分的。因为这一微小的对错,导致了整个事态的改变。如若要面对一件倾覆的大事件,我错了就是我错了,我没错就是你错了,不用讲情,只需看理。把理说清楚的情况下,再讲情也不迟。最怕理没理清,急着说情。那样永远都不知道何为理,全是情。人生复杂如跨越一个世纪被咬得千疮百孔的毛衣,一堆断裂的线头,都不知从何说起又从何结束。

  所以,我最近遇见最令人无语的问题是:“什么?你居然也要还房贷?”

  这样的人,容易被表象所迷惑,如果还继续问这样的问题,多半没什么出息。当然,像我这样一个人,现在居然还要还二十五年的房贷,有什么资格说别人没出息。

  但我就是说了,你怎么着吧。

  所有的借口都是骗自己的理由

  小提琴拉响了我们九年没有见面的记忆,就像我们第一次见面内心产生的协奏曲,校园的路上,你上,我下,交错肩刹那响起的那首曲子,你还记得吗?

  当然是要记得的。音像店女孩的长相算不上端庄,每次谈及她的长相,我们都会很有默契地忽略,但心里还是忍不住想笑一笑的。

  女孩看见我们,就像遇见她的初中同学般,笑起来,不掩饰她大大的门牙,因为笑得坦荡,反而让人觉得好看—也许,至今我笑起来毫不遮掩的样子,多半是潜意识里和她学的。

  她说:呃,那位同学十分钟前刚来,买了三张专辑,分别是梁咏琪的《透明》、戴佩妮的《iPenny》以及林隆璇的钢琴曲。

  她知道,凡是你听过的专辑,我都感兴趣。当然,我也知道,凡是我听过的曲子,她也会向你提及。

  我们约着去学校的音像店看那个女孩。状况如我们预想的一样,音像店的陌生男孩说:那个女孩两年前就离开了。问去哪里了,他说:听说是她爸打工受伤了,她妈必须每天照顾,弟弟上学,家里没人做农活,所以她就回去了。

  很多人闯进你的生命里,只是为你上一课,然后转身匆匆就走。

  从她身上,我学到了没心没肺地大笑,学会了用 CD 机听你听的曲子,多少能猜到你的心事。那一年,我们借着音像店的女孩交换了近一百张 CD。

  因为种种,你博客最后一篇日志留了一句话:花季未了,你却走了,泪在掉。剩下的绽放,回忆里烧。花季未了,余情未了,直到天老。

  有一句话你没有写出来,那是最后一句词:花季未了,余情未了,直到天老,也许遗憾才让人生美好。

  伤心的叫磨难,释然的叫遗憾,忘记的叫业障。

  我们从未走近过,只是现在想起来,如果我们多走几步,如果我们再靠近一点儿。如果我曾用右手牵过你的左手,用脉搏搭上你的心跳……

  那么多如果,让我听着过去的那些歌,觉得有一点点怅然若失,觉得有巨大遗憾的浪迎面而来。

  九年了,你在哪里?

  听着这些歌曲,一个仍未改变的我,如果在街头遇见你,我想我仍会去买你买过的 CD,听你听过的歌曲。

  而今,坐在这里,想起这些,突然想记录下来。无论是不是现在困得不行,是不是白天疲于奔命。因为在乎,所有的借口不过是骗自己的理由。

  狂热是什么

  昨天去中国传媒大学给孩子们讲课,有人说: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能不能稍微停一两秒再回答我?

  引来哄堂大笑。对方涨红了脸。我知道她的意思,所以我思考了

  10 秒。

  她的问题是:如何才能找到让自己狂热的事?

  我很容易狂热,我一个人时常常很狂热;我也很安静,一个人的时候会比寂寞还安静。控制自己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只是看你要不要给自己这个面子。如果觉得不必太珍惜,于是那些可以豁得出去的便豁出去了。

  若要一直狂热,你只需把我放在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中便可以。

  昨天,我和投资商签了约。朋友忙碌了一年,终于说服了投资商买下小说改编权拍成电视剧。

  多年前,我从不认为这是一个可以做的梦。甚至一年前,我也觉得那仅仅是一场可以做的梦。昨天笑蜜在传媒大学找我,包里揣着她辛苦一年换来的一纸合约,她像港剧里面的妈咪一样笑盈盈地挎着她那个常挎的包,被风吹得有些微红的脸,跟着我跑来跑去。

  我把自己的名字签上的同时,我明白,这和电视剧无关,却和很多很多其他的有关。我记得当初投资商有意向的时候,我很谨慎地问了硕哥。其间,不停地麻烦与打扰,他都一一地回答并且给出了很多很多的建议。多年前我还未毕业,我被他锁在他的工作室里,拿着最新的日韩剧,每天都要出一份剧情概述。多年前,他才 30 出头,一直有一个拍内地偶像剧的梦,所以他有几面墙的资料,全是他看过扫过背过的故事。他在绿茵阁说起那些,我觉得全中国都不会有人比得上他,我现在也是这么认为。

  上周,我坐在他的左边。他一样缓缓而谈,缓慢而坚定,像九年前一样。只是从我的角度看,他已经有了零星的白发。患抑郁症五年后,他复出的第一部戏是《青蛙王子》,当年的收视冠军。

  还有 K。认识时间不长,却把我当成了儿子,不停地给我建议,

  自己的公司也不管,却喜欢和大家一起努力,做一些看不到未来的事情。

  还有好些人,因为一样的性格聚在了一起,从不考虑报酬,只因为大家想做成一件事情,于是大家就朝一个方向努力着。

  狂热是什么?狂热就是你看到一群人默默地和你干着同样一件事情,却毫无抱怨,你恨不得跳进锅炉以表心迹。

  狂热也是你和他们说话,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甩他们每人一脸的热血斑斑,然后“哼”的一声收回去。

  狂热是大家热火朝天地聊着天,你体力不支睡着,睁开眼后不问任何问题,自然接着话题聊下去,没有人会因此而讶异。

  狂热是面对一群朋友,可你会忽然忘记他们是你朋友,那分明是

  另外的一个自己。

继续阅读:2012

使用键盘快捷键的正确方式

请到手机上继续观看

谁的青春不迷茫

微信扫一扫打开爱奇艺小说APP随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