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黎在省报档案室的角落里找到那个铁盒时，积灰的窗台上正落着今年的第一场雪。盒子里装着江雪的采访笔记，最后一页画着只没折完的纸鹤，翅膀上写着“父亲的尸检报告有篡改痕迹，签名笔迹不对”。
“这姑娘失踪前三天，天天来这儿抄资料。”老陈递过来一杯热茶，手指点着笔记里圈出的名字，“李永安的侄子，当时是临江镇医院的副院长，负责你父亲的尸检。”
苏黎的手机突然震动，是技术科发来的破解文件。U盘里的录音里，江雪的声音带着哭腔：“烬烬，我找到他们用学生做药物实验的证据了，就在永安物流的仓库……”背景音里突然传来刹车声，接着是玻璃破碎的脆响。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苏黎想起今早火场里，江烬塞给她的银杏叶书签，背面用激光刻着串坐标——正是临江镇小学的位置。她抓起采访本往外跑，却在门口撞见张队的妻弟，对方手里拿着的搜查令上，写着“涉嫌泄露国家机密”。
“江雪的案子，当年是我经手的。”男人突然笑起来，露出颗金牙，“那姑娘太不懂事，非要查不该查的东西。你知道她的车为什么会冲进江里吗？因为刹车被人动了手脚，就像你现在手里的录音笔，已经被远程控制了。”
苏黎的手机突然黑屏。她想起江烬在火场边缘的眼神，像极了笔记里江雪写的那句话：“当真相藏在深渊里，总要有人变成火把。”她猛地将书签塞进内衣夹层，转身撞开消防通道的门，雪落在脸上的温度，像极了那个孩子脚踝的体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