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启的身体力行让潘玉兰意识到,男人甭管面上多温柔谦和,在这种事上跟小绵羊就是两码事。
尤其是刚开荤的愣头青,食髓知味的后遗症可了不得!
头一次她尚可应付,可到后面,她悔得肠子都青了。
早知道,在萧启问她还疼不疼的时候,她就该装一装娇弱的!
好在她从小干惯农活,经常东奔西跑,身体素质还不错。
可,铁打的身体还会生锈呢,更别提她不是铁打的。
这事虽然颇有些滋味,可,熬到后面,她肚子已经开始咕咕叫了,加上一身的汗,难受得不行,最后差点一脚把人踹下去。
否则,这家伙恐怕还真要闹个没完没了了。
重新洗漱后坐在饭桌上吃粥时,沉默的人变成了潘玉兰。
倒不是真生气,就是累的。
萧启则在一旁小心侍候,柜子深处的咸菜腐乳被他挖出来当小菜,还给她煮了个红枣鸡蛋甜汤,又自动自觉去洗床单洗衣服。
潘玉兰看他来回忙碌的身影,尤其是他那副神清气爽、好像刚睡足十八个小时的模样,不禁陷入沉思。
自己好像遇到了聊斋里会吸人精气的男妖怪!
萧启的白衬衫怕染色,没跟其他东西一起洗,他就放到盆里打湿了手洗。洗完后挂起来晾晒时,洗衣机还在轰隆隆地转着。
他觉得潘玉兰恼了自己,故意找话题转移她注意力。
“这洗衣机说是解放双手,可要只洗一两件,还真不如自己手洗呢,还更干净。都说大容量好,可也就是适合一家子用,或是冬天。要是一个人住的,天天洗该多费水费电啊?攒着一周洗一次,大夏天的,衣服都该臭了。你说是吧?”
潘玉兰凉凉道:“这就是你可着折腾的缘故?嫌机子里头就今天两身衣服,洗了费电?”
萧启脸上一热,坚决不认这个新罪名。
“没有的事!我也没想到会,会……”
潘玉兰恶狠狠威胁:“住口!不许说了!”
萧启马上点头,看出她的生气有点外强中干,松了口气,笑着拿下她的手,继续扯闲篇,又殷勤地问她腰酸不酸,要不要帮她按按。
潘玉兰腰是挺酸的,腿也酸,只无奈推开他。
“刚吃饱,按什么按?你离我远点,别吸我精气就好了!”
萧启忍不住辩解:“我又不是妖怪……”
嘴上不满,身体却很诚实,自动去洗碗刷锅。
背后,潘玉兰忍不住上下打量他一番。
本以为他高高瘦瘦,又是偏文职的工作,没料到这家伙力气还不小,真是小看他了。
无论如何,今晚他休想再得逞!
潘玉兰吃饱了有点犯困,书肯定看不进,索性开了电视。
却没啥好看节目,奥运会已经结束,电视剧又都是婆婆妈妈苦情风,最后只好看新闻台。
萧启洗完碗,也坐到她身旁一起看,有一搭没一搭地哄她说话。
外头大院的动静小了些,估计是夜色渐深,孩子们被家长提溜回家,没得玩闹了。
萧启扭头看一眼窗外的弯月,又看看身边的人,只觉这一幕格外静谧。
从今往后,这里真的就是他们的家了。
而在今日之前,这里只能称之为宿舍,跟家不沾边。
两人静静看了会电视,把衣服甩干晾好,潘玉兰便抱着电风扇进了屋。
萧启马上跟过来,表示自己也困了。
潘玉兰半信半疑。
“真的!昨晚太紧张了,我都没怎么睡着。”
萧启仔细看了她眼下一会,并没看到跟自己相似的青黑,心里有点不平衡,却不敢嘀咕出声,生怕被赶去睡书房。
他粘着潘玉兰进了屋,关灯上床,刚想搂上新婚妻子的腰睡个好觉,却被嫌弃地推开。
“说你是男妖怪,你还真来?不许再闹了,我累了!再说,明天还要回乡下祭拜呢!”
萧启马上缩回手,辩解说并没这个意思。
潘玉兰睡意浓重,只敷衍着嗯嗯点头,拍拍他胳膊以示安抚。
萧启老实躺下不吭声了。
潘玉兰却嗅到一点酸酸咸咸的味道,疑似身旁某人有点小情绪。
她想起玉莲姐之前的话,男人也是要哄的,略一沉思,稍稍支起上半身,往他唇上盖了个章。
“好啦,昨晚不是没睡好吗?乖乖睡觉。”
“好。”
潘玉兰闻着那股酸咸味消失,便毫无负担地迅速睡着。
萧启却僵硬良久,呼吸才平复下来。
就着下弦月的朦胧光线,欣赏了一会潘玉兰的睡颜,才闭上眼进入梦乡。
因为睡得太早,潘玉兰次日醒来时天才刚亮。
还是被热醒的。
睁眼后,顾不上为陌生的房间而恍惚,就先看到罪魁祸首正侧身搂着她,闭眼睡得香甜。
电风扇还在吱呀吱呀地转,可架不住有个人形墙把风彻底挡住啊!
潘玉兰有点无奈,也没把人推开,只大度开解自己,进了冬天他就很有用了。
清晨的曦光中,她看到男人下巴多了一圈青色,有些好奇地摸了摸。
有点硬,扎扎的,手感不算好……
见萧启眼皮动了下,她赶紧收手。
男人迷迷糊糊睁开眼,呆了呆才冲她笑,声音慵懒。
“你醒啦?饿不饿?我去食堂买早饭——”
他揉揉眼睛要爬起来,这才发现,自己跟只八爪鱼似的,死死缠着潘玉兰,而后者热得额前脖子上一层薄汗,顿时心虚。
潘玉兰只当没看到,跟着起床洗漱,却喊住他。
“别折腾了,我妈估计早早就爬起来做早饭。等下经过市场,再买点带过去,肯定饿不着肚子。”
萧启一想也是。
两人快速洗漱过,换了身衣裳就兴冲冲出门。
时下是新社会,早就没了新婚第二天必须给婆家长辈敬茶之类的规矩,回门也不一定要是第三天。
时下婚假就一到三天,各地各单位标准不一,新人一般就走走亲戚,或是关起门来厮混,反正没人管。
之前两家商量过,干脆趁这天去给萧父和潘父扫墓,大家一块去,就算是完事了。
两人骑车到大水井巷潘家,果然远远就看到门半开着,还闻到了甜甜的麦香味,隐约能听见大花姐妹的声音。
显然,玉莲姐可能怕母亲伤心,昨晚也留在这边过夜了。
潘母听到动静探头出来看,见了二人,顿时笑成了一朵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