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儿，即便你什么记忆都没有，你的心里还在恨着我，恨着我这个做哥哥的，当初对你冷漠，旁观你所受的一切……”
零的话还在继续，可苏黎根本什么都听不进去。
其实也并听不进去，只是因为苏黎不想要听，那些以前的陈年旧事，还是她的前世的事。
不是有句话说的好，叫做，往事如烟随风散去。
“零……零哥哥，你不要早说了，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那些事情我根本就没有经历过，即便我真的是你妹妹的前世，我在这里郑重的告诉你，那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我不想知道，也不想听。”
“可你的心里在怨恨着我，害怕这我。”
苏黎想要反驳零的这话，可是不论她怎么张嘴，喉咙里都像是被塞了东西，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只能干焦急着，“……”
“黎儿，你在害怕一件事，害怕我这个做哥哥的再将你和那个人分开。”
那个人？那个人是谁？是秋阎的前世，还是曾经遇到寒寻时，陪到的那个与秋阎长得很像的人。
为什么会认为是那个人，因为那个人在看到她的一瞬间，来了一句：“欢迎回来了。”
那样子仿佛是期盼了很久很久，盼到沧海化作桑田，平静的声音，带着抹不开的思念。
“你不要再说了！”
苏黎干脆直接堵住了自己的耳朵，不想从零的口中听到一个字。
零却并不会如她的意，她不想听，他偏要说给她听，他不允许她再次逃避，也不允许自己因为不想要被她怨恨，而一直这样自欺欺人下去。
做错了事，就改受到惩罚，即便惩罚来的再狠一些，那也没有关系。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总是想让我恨你，你知不知道，我会恨你恨的想要杀了你！”苏黎快要被眼前的零给逼疯了，她心里真的生出想要杀他的念头。
零却淡然地笑了笑，说了一句：“即便是这样的结局也没关系。”
“没关系，真的没关系，你应该非常的喜欢……不对，应该说爱白落七，你舍得放弃她，一个人死掉？”苏黎一点都不相信零的话，她能够感觉到白落七对于零的重要性。
可零的回答再次让她深受打击，整个人仿佛被雷劈了一样，静立在零的面前，眼睛瞪得很大，嘴巴大张着。
“可以，今生今世我对小七而言，或许只是一个过客。”
零的这话只说了一半，并不是只有今生今世，而是永生永世，他从来没有向任何人透漏过，甚至连分享他很多秘密的兄弟商誉也不知道。
“……”
苏黎沉默什么话也没有说，她的脑海里不知为何闪过一些画面，那里有零寂寥的笑，充满了对着尘世的绝望。
“永生永世吗？这个惩罚我接受……”那苍凉的声音，仿佛能够冻结尘世的一切，也将他的心彻底尘封在冰雪之中。
“黎儿……”
耳边，传来零好几次的呼唤，苏黎回神看着他紧张地抓着自己的肩膀，一脸担忧地看向她。
“零哥哥……你并没有错，并不需要这样。”她仿佛被控制了一般，一只眼又留下了泪。
那滴泪随着脸颊落在雪白的地上，形成一颗红色的主子，在日光的照耀下，反射血红的光泽，与这大地形成鲜明的对比。
“不许哭，以后不许你哭！”零的声音很是霸道，却透着更多的担忧。
苏黎嘻嘻一笑，摸了一把脸颊上的泪痕，一只手伸到了零的肩上，轻轻地拍了两下，说道：“零哥哥，这是我们两个人选择的道路，谁都不会后悔，不是吗？”
“黎儿你……”零有些惊讶，仿佛看到了以前那个笑容永远那般明艳的妹妹。
下一刻苏黎的眼神失去一些光泽，她将手从零的肩上收回来，摸了摸有些微晕的头，揉了揉一下太阳穴，开口：“我刚刚为什么会说出那些话？奇怪……”
“黎儿，太好了，太好了。”零的声音带着安心，是真正的安心，没了害怕，没了恐慌。
零害怕的事期待落空，恐慌的是听到妹妹那怨恨的话。
即便他做好了一切的心里准备，在内心的深处，他仍在私心地向着，希望她能够原谅当初胆小、豁不出去的自己。
“什么太好了？”苏黎要被零给脑糊涂了，不过看到他脸上那前所未有的安心，不知为何她的心里也松了一口气，甚至还泛起一丝丝的欣慰。
“没什么。”零摇头笑了笑，手松开了她的肩膀，大约沉默了几秒，接着又说：“一定要做到，答应过我的那三件事，不要让我失望，不要让我用出非常手段。”
“额……我知道了，我知道了，真的知道了，你放心吧！不对，零哥哥，你就放一百个心就好了，我绝对不会违背的。”苏黎虽然嘴上再三的保证，可是心里却对零说着对不起。
有些事，有些保证，在一定的条件下是做不到的。
不过她会努力不让自己做这三件事，努力让自己活的更久一些，毕竟她也不想死的那么早，不想爱她的人上心，不想与爱的人相处的时间那么的短暂。
“黎儿，你这一张嘴，是最会骗我这个做哥哥的。”
零虽然是这样说的，可是之后他并没有放什么狠话，继续让苏黎给他保证。
“哈哈哈……”
苏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将被风吹起的发丝勾到耳后，看着前方那片被雪压完了枝桠的树木，突然叹息了一声。
“零哥哥，我希望你这一次，好好追求自己心中所想，不要抱着得不到心态，那样的话，就算是有机会，你也是得不到的，这算是我作为苏黎时，给你的最后提醒。”
是啊！今天是她作为苏黎的最后一天，去了鬼族之后，她的身份只会是鬼族公主——鬼湮。
“傻丫头，不论你有着什么样的身份，你是我妹妹这一点，是永远不会变，琉璃灯是最好的证据。”
零说着，伸手指了指，那变小了，成了一个发钗样式的琉璃灯，自信地笑着。
“恩……谢谢你，零哥哥。”与零道谢完，朝身后的寒寻喊了一句，“我们出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