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王致亮那个老匹夫,这次本宫为了他激怒父皇,这个恩情他不能忘。”
“还有,若下次再出现任何差池,本宫绝不保他,他的脑袋,也别想保住了。”
太子已然认定,王致亮出事,背后定然有老四的手笔。
可将此事爆出来的那人,又会是谁呢?
况厉明纵然是被禁足,却也并非是傻子。
正好给了他时间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想清楚,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所有人都始料未及,能够握住王致亮那般多的罪证,背后那人绝非常人。
可究竟会是谁呢?
“郑休。”
始终站在殿外的侍卫走了进来,“殿下。”
“去查一查,是谁将此事爆出来的,本宫可得好好谢谢他的这份大礼。”
一道厉光从眸中瞬间闪过,况厉明浄狞面容很是骇人。
因为此人,他被父皇斥责,还受了禁足的奇耻大辱。
这笔账,可是要算在背后之人的头上。
“是!”
炊烟袅袅,容玉坐在茶台前怡然自得的泡茶,挑眉瞧着对面看账目的夫人,俊容浮现一抹笑意。
“你准备何时放了朝云公主?”
翻过一页账簿,沈漓瞥了一眼:“怎么?心疼了?”
方才去房间看过一眼,瞧见朝云公主高高.耸起的脸颊,容玉不由得唏嘘不已。着实小看他家夫人了,果然是个女中豪杰,颇有手段的很啊!
好好一个美人儿,硬生生变成了猪头。
不过,那个朝云公主倒是不识时务的很,本想好心解开嘴里的布条,问她两句话,哪知脱口而出便是辱骂之言,这不是自找罪受吗?
“我岂会心疼,我心疼你都来不及了,哪里有心思想外人。”
觑着丈夫讨好的滑稽笑容,沈漓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放下手里的账簿,接过他递过来的茶盏。
“等陈结回来,她人就可以走了。”
提及陈结的名号,容玉不由得挑眉。
“你让他去做什么,就不怕左相的人晓得?”
陈结对左相那可是避如蛇蝎,岂会答应她抛头露面?
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你以为,此刻左相就不知,他人在山庄里吗?”
淡淡看了他一眼,沈漓叹了口气,“左相程百多早就知道他回京了,只是并且声张罢了。”
“现在让他露面是免得左相做出过激的行为,安抚他而已。”
终究是自己的儿子,得知人回来了,岂能不上心?
与其等到人杀过来,倒不如主动出击,还能占得上风。
闻言,容玉心中对她的佩服又多了几分,“不愧是夫人,想的长远。”
利用这件事,能想到的都想到了。
这样聪慧的女子,世间又能有几人?
恭维的话,却换来沈漓的一个白眼。
“别恭维我,你少在外头沾花惹草,我就万事大吉了。”
此话一出,容玉顿时大喊冤枉,“为夫向来谨守清白,夫人岂能如此冤枉为夫!”
“为夫冤枉啊!”
一把挡开大喊冤枉朝她扑过来的男人,沈漓顿时叹了口气,“就凭你这张祸国殃民的脸,单单只是站着就足以让女子心动,所以啊……”
“你要自觉一点,要是再有下一次……”
凛冽目光陡然看向容玉,阴冷的气场教男人不由得脊背发凉。
“家法伺候。”
场面顿时充满了尴尬,一旁的小七聪明的闭上嘴巴,屏息凝神,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生存守则第一条:不介入东家与夫人的战斗,要不然,就白白成了炮灰……容玉眨眨眼,嘴角漾起灿烂的笑容,一把将人捞进怀里。
“看到这样霸气侧漏的夫人,可真是让为夫心动呢!”
“为夫迫不及待的想要体验家法哩!是在床上,还是在偏厅,当然了,我们也可以体验一点刺激的,例如野外……”
砰——不等容玉的话说完,沈漓的拳头就落在了他的腹部,面色涨红。
“整天说些不正经的,也不知道害臊。”
被打的人却是嘿嘿笑了两声,朝她暗送秋波,“这才能说明,我心里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你。”
闻言,沈漓顿时恨得咬牙切齿,“这样的想念,还是少些的好!”
这个男人,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乌七八糟的!
“嘻嘻……”
面对小七暧昧的目光,沈漓只觉得脸上臊得慌,狠狠瞪了一眼容玉,转身就挥袖离开。
“等陈结回来了,就可以放了朝云公主!”
“夫人,别走啊,咱们再聊聊心事啊一一”
望着沈漓越发急促的脚步,容玉忍不住放声大笑,眼角都泛出了泪花。
甚少看到她露出这样窘迫的神情,偶尔看一看,真是有趣的很呦!
伸手抹去泪花,容玉心情大好的揺动折扇,眼角余光扫向身旁的小六子,眸中散发出阵阵精光。
“若是有人在背后查些什么,你该知道如何做吧?”
此番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东宫与左相必定有所动作,现在可不是放松警惕的时候。
小六子拱手行礼,严肃道:“属下明白,在您进宫之时就吩咐了下去。”
“很好。”
轻啜一口茶汤,杯盏落桌发出清脆响声,挂着淡笑的面容多了几分凛冽,眸中的冷意令人如同陷入数九寒冬。
“记住,咱们的目的是日后能从京城全身而退,而不在于树敌。”
“明白。”
京城终究不是他的家,哪怕留在这里再久,那份感情也早就淡薄,没有吉阳来的亲切。
太子想查,就让他查去喽。
依着他们的人手与势力,早晚会查到这里,他只需要,耐心等待即可。
他虽答应帮助四哥渡过难关,可并不代表,就要与太子拼个鱼死网破。
女儿失踪数个时辰,王致亮实在是等不下去了,起身就要向外走去,迎面就撞上了看门的小廝。
心急如焚的他,抬手就给了小廝一巴掌,横眉竖眼的模样很是吓人。
“没长眼啊你!让你去找小姐,你回来作甚!”
捂着脸的小廝很是委屈,“是、是外面有个人说,有小姐的消息,小的这才进来通禀。”
闻言,王致亮顿时大喜过望,“还不快把人请进来!”
等候多时的陈结终于得以进入王家,刚进前院,望着里面的参天大树和奇珍异草,不由得挑起眉梢,打量的目光也多了几分的趣味盎然。
怪不得朝云公主自认为有资本挟制容玉,这王致亮当真是个贪官!
这院里的一草一木,那可都是用金银堆砌而成。
想想王致亮的贪污所得,同样给左相贡献了不少,陈结顿时没了看好戏的心情,脸色有些难看。
他那个爹啊,最致命的,就是贪婪。
“听说你有我儿的……”
急匆匆出门来的王致亮,在瞧清来者面容后,顿时愣住了,诧异的指向陈结。
“你、你不是左相家的……”
想起多年前的事端,王致亮瞬间闭了嘴,但看向他的目光仍旧充满了不可置信。
“你怎么会在这儿?!”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现在的王致亮觉得有些糊涂,大脑一片混乱。
着实想不通,左相家的次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最要紧的是,他怎么会知道女儿的下落?!
略微一想,王致亮的脸色倏然惨白,嗓音微微一变,伸出的手掌微微颤抖。
“难不成,这一切都是你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