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高颧骨,矮鼻梁,硕大的两颗眼珠子上面飘着几根惨淡营业的眉毛。
没错,来人正是大皇子。
即便是他化成灰,李玄策也是万万不会认错的。
“哟,三弟也在啊。”
“这是大功告成讨论分赃呢?”
“姓姜的,你到底给了他们多少银子,能让他们两个给你出头?”
方国公盯着大皇子,眼神冰冷。
“镇北王丝毫不取,大皇子殿下,你以为每个人都跟你一样,唯利是图么!”
面对方国公的反攻,大皇子没有任何反应。
而是话锋一转,矛头直指周阳。
“镇北王,你这一次玩的够阴的啊!”
“为了一个被朝廷放逐多年的姜家,竟然这么不惜一切代价。”
“你知不知道,公然与本皇子作对是什么样的后果!”
周阳没慌,李玄策倒是先慌了。
大皇子一向是他们兄弟中间最沉得住气的。
以前他们还未开府建衙的时候,皇帝陛下和大皇太后他们时常因为这一点夸他。
包括在这之前,他认识的大皇子也一直是低眉浅笑示人,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就拿上一次两军对垒来说,飞龙军打败,害他在君前出丑,输了大把银子。
也没见他像今天这般失态。
更何况他和周阳如今朝廷势力尚弱,六部之中大皇子的人还大有人在。
实在不是和大皇子撕破脸皮的时候。
还是万事以和为贵。
李玄策拱起手,正打算代替周阳上前赔礼。
却只听“啪”的一声脆响传来。
再抬头看去,才发现大皇子正捂着脸瞪着周阳。
“你……你敢打本皇子!”
李玄策和方国公双双愣在原地。
他们都以为周阳不予大皇子计较就已经是最大的冲突了。
万没想到周阳直接来了个超级加倍,把双方冲突堆到了顶点。
“打你?”
“打你都是轻的。”
“大皇子,我告诉你,在你坐上皇位之前,没有资格在老子面前嚣张。”
“这次打你只不过是让你长个记性。”
“要是胆敢有下一次,就不是一巴掌这么简单了!”
大皇子只喊了一句就不说话了,一直缩在另一边的墙上。
不是他屈服于了周阳的威严之下,而是周阳的一巴掌把他右边一整面的脸都给打麻了,一时间没缓过来。
“殿下,您怎么样,要不要末将去传太医?”
“殿下,末将带着金疮药,您抹抹,兴许能好些。”
大皇子一掌打飞了递过来的金疮药。
“抹个屁,我带你们出来是当医药箱的吗!”
几个侍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由分说各自抄刀,杀向周阳。
李玄策第一个反应过来,拉着周阳就要往姜府里跑。
“阳兄小心,他们可都是太子身边的金刀卫,各个以一敌百。”
“以咱们的身手,绝对不是他们的对手,还是快跑吧!”
周阳戏谑地笑笑,一手把着墙壁稳住身形,一手高高举起,轻打手响。
金刀卫三人成阵,一人砍向高位,取周阳首级。
“上,给大皇子殿下报仇!”
另外两人得令,顺势互成犄角,攻防同路,刹那间砍向周阳双脚的方向。
说是迟那时快,刹那间一阵狂风吹过。
二十几个黑衣人在周阳面前站成一堵人墙,刀剑结网,只待金刀卫攻上。
方才不可一世的气势在人多势众面前很快败下阵来。
金刀卫以一敌百不过是外人谬赞,周阳护卫各个身经百战才是真的。
见金刀卫退却,周阳摆了摆手。
二十几个黑衣人顿解散阵法,五六人一队,反守为攻杀向大皇子一边。
大皇子惊了,他从未想过周阳的身边竟然会藏着如此多的高手。
金刀卫在他们面前竟如同孩童一般,毫无还手之力。
只是眨眼的工夫,金刀卫就被黑衣人押在地上动弹不得。
大皇子也被几个满身杀气的黑衣人团团围住,随时都有性命之忧。
“镇北王,你敢当街杀人!”
周阳笑了,指了指周围一众藏起来的吃瓜群众。
“大皇子,到底是我镇北王周阳光天化日打算行凶杀人。”
“还是你手下金刀卫想取我性命,护卫们万不得已反击。”
“这么多双眼睛都看着呢,你还想只手遮天不成?”
连大皇子也没注意到,一向冷清的姜家门口什么时候聚集了这么多看热闹的人。
皇帝老儿最近本就对他不甚满意,这事要闹到皇帝老儿那去,绝对没他好果子吃!
如果说之前他还能凭着脸上的红手印去御前告周阳一状。
现在这么一闹,连被打巴掌他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镇北王,算你狠,咱们以后走着瞧!”
大皇子目不转睛地盯着身前的四柄刀剑,慢慢后退着离开了巷子。
黑衣人缴了金刀卫的武器,把他们也给放走了。
“王爷,属下护卫不力,您可有受伤?”
周围上下活动一番,貌似并未发现有什么不适的地方。
“本王没事,你们方才打斗的时候弄坏了旁边商户的东西。”
“走之前别忘了赔给人家。”
李玄策的三观再一次被刷新,他看着那些黑衣人侍卫,久久不能释怀。
“阳兄,你是什么时候布下防卫的?”
“我少时也学过些许探查之术,竟然没听见他们任何人的气息。”
“想必,他们应该不是黑虎军内的高手吧?”
周阳笑笑,刻意忽略了黑衣人身份的问题。
“怎么样,小爷我说的是不是不错。”
“大皇子为人阴险,他身边的也没几个好鸟。”
“防君子的那一套在他们身上根本就不起作用吧!”
二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却没人注意到方国公望着周阳的眼神变得愈发坚定。
运筹于帷幄之中,决胜乎毫厘谬误。
既能总览天下人心,又能霹雳手段反制小人作乱。
这才是他真正想要追随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