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外，三皇子早已备好了车架，只等周阳出来了。
看他神采奕奕，精神百倍的样子。
三皇子猜都不用猜，一定是大胜而归。
“阳兄，父皇怎么说？”
“责令刑部彻查，咱们现在可以去姜家报信了。”
虽然结果在意料之中，李玄策还是大喜过望。
有了今天这一笔判罚，姜家绝对对他百分百的拥护。
日后收服其他大皇子麾下的犬牙，也都不会再那么困难了。
然而大为出乎意料的是，副祭酒被彻查的事却是先他们一步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许多被书院坑害过的平民百姓上街庆祝，犹如过年一般。
姜家人更是整整齐齐站在屋外，静候他们二位的到来。
“见过镇北王！”
“若不是您据理力争，我姜家永无出头之日。”
“请受下官一拜。”
周阳一把抓住方国公，千恩万谢的话可以说，大礼却是万万不能行的！
李玄策还在他身边，他镇北王再厉害，也是三皇子的下属。
“方国公，要谢的话你还是去谢三皇子殿下吧。”
“三皇子这次出了不小的力气，要是没有他，姜家永远也不可能翻案。”
一个皇子要想走到最后，必定要把群臣的人心聚集到他的身上。
而不是借助一位向他这样的权臣做为纽带。
之前没有硬拉着三皇子进殿就是个错误。
周阳万不可能重蹈覆辙，越俎代庖。
不料方国公一口回绝了周阳的提议。
放眼整个京城，有谁不知道副祭酒的罪责能公之于世是周阳的功劳。
不少偷偷溜到宫门附近打探消息的人都亲眼看见了。
三皇子带着马车一直逗留在宫门口，踏都没踏进去一步。
一百分的功劳里面都没有他半分。
单凭着身份就想让姜家俯首，属实不太可能。
另外，周阳和三皇子的种种事迹他也多有耳闻。
是个明眼人也都能看得出来，三皇子能有今天的成就，完全仰仗了周阳的帮助。
如果不是周阳内帮外衬，还不知道李玄策要被大皇子打压到什么地方去了呢。
“镇北王，可是我们听说朝堂论辩的时候，你是只身赴会的。”
“立场归立场，但我姜家从来处处对事不对人。”
“是你救了我们姜家，那我们姜家就永远是你的人了！”
方国公不愧是浸润朝局多年的老油条的，同样是说出来会得罪大皇子的话。
到了他口中，也能变成因为家教而不得不为。
别说是周阳了，换了任何人来，乍一听也不会听出任何一点问题。
姜家说了，对事不对人。
三皇子没有帮上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周阳再怎么想分功劳给他。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如果非要说三皇子有什么可取之处，那就是在一开始选择了周阳这么个帮手。
凭什么要对他俯首？
周阳下意识看向了李玄策一边，还以为他会因为姜家的话有些不悦。
没想到李玄策不仅想到了这一点，而且还觉得这样没有什么问题。
当初他们两个之所以能够组合在一起，除了清平公主那条线之外。
都只能算是机缘巧合。
就连他们下兖郡，闯昌县，也都是周阳的功劳独占九分。
他和清平公主两个人的功劳加一起也敌不过周阳的十分之一。
至于回京之后扶他上位，周阳也只不过是想查清他父亲的死因罢了。
说来惭愧，他身为三皇子，派出了一波又一波的奇人大才。
却都泥牛入海，杳无音讯。
在这样的前提下，周阳还能义无反顾的服保他。
除了周阳和他之间是真情谊之外，李玄策再想不到半分其他的可能。
如果他连周阳都信不过，普天之下他还能信得过谁呢？
“阳兄，方国公所言有理。”
“姜家在你麾下还是在我麾下有什么区别？”
“我看你还是不要纠结于个中小事，一起想想下一步该如何做才是上策。”
周阳万不敢苟同，姜家可以跟他关系好，但忠于的，必须是三皇子李玄策。
如此一来，对他好，对姜家也好。
“不行！”
“你们姜家要是真想跟随本王，就必须明白本王的本意。”
“算是要求也好，算是命令也罢。”
“本王收服的每一个人，都必须是三皇子李玄策麾下的战力。”
“有任何人阳奉阴违，都别怪本王不留情面，斩立决！”
原本喜庆的大街突然变得冷清。
三皇子，镇北王，方国公，三方对视。
良久，方国公似乎是经过了一番心理斗争，终于点了点头。
转身跪向三皇子的方向。
“三皇子殿下恕罪，以后方国公府上下必当以您马首是瞻。”
“但镇北王为我阖家三十二口的恩人，如果以后多有走动，还请殿下勿怪。”
李玄策忙不迭答应。
刚刚方国公跪下的时候，他还在犹豫要不要接下周阳的好意。
立功的是周阳，厚此薄彼不是他的本意。
既然方国公提前想到了这一点，他也算是没有了后顾之忧。
“好，好！”
“方国公能和镇北王走得近本殿下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怪罪。”
“方国公，您是不知道，在我们开拔之前，镇北王还问你府上有没有刚及笄的女儿呢。”
周阳顿时色变，小爷什么时候惦记人家闺女了？
幸亏当初在调查的时候，知道姜家没有恰好及笄的闺女，大家心知肚明李玄策实在开玩笑。
否则的话，你让方国公嫁不嫁闺女给他？
用玩笑化解了尴尬的气氛，李玄策哈哈大笑。
周阳也无奈地摇了摇头，无奈地笑了起来。
唯有方国公，笑意与二人截然不同。
少了一丝淡然，多了三分得意。
“三皇子殿下果然神目如电！”
“在下有一远房外甥女本是住在青州。”
“前些日子发大水，全家上下只活了她一个，昨天才被我接到府上。”
“我细细问过了，小女下个月及笄。”
“倘若镇北王不嫌弃的话，就让她给您做个填房吧。”
“我姜家家徒四壁，供养不起，能让他嫁入王府，有碗饱饭吃，也算是您救她一命了。”
李玄策当场呆住，周阳眼角狂抽。
这是不是也太巧合了？
昨天刚送来，下个月及笄！
黑虎军有天大的本事也断断查不到这种事好吧？
什么三皇子神目如电，他就是蒙的！
尴尬弥漫在街巷中，把刚刚恢复半丝的喜气再次席卷而空。
然而正在此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让三人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
“镇北王，你耍得好手段，本皇子还真是低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