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祭酒左右为难，踌躇良久，还是觉得有些话万万不能说。
“王爷，您还是别为难我了。”
“姜二郎的事完全是因为他惹到了不该惹的人，所以才会满盘皆输。”
“您知道的越多，麻烦就越大……”
周阳用头发丝想都知道副祭酒说的人是大皇子。
这也和他之前的调查结果不谋而合。
只是黑虎军的哨骑找个人，办个差还行，让他们去查案子实在是有点为难他们了。
能够得到大皇子是幕后黑手的结论，周阳很满足。
嘴角一勾，周阳玩味地指了指李玄策。
“小爷我惹不惹得起咱们暂且不提。”
“我们今天来就想问你一句话，那位不该惹的人，他能不能惹得起？”
“三皇子殿下可是姜家请来调查的。”
“你一句话不说，难道让三皇子殿下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副祭酒嘴角露出了一抹小人得意的笑容。
三皇子帮姜家来查案？
敢情是姜家抱上大腿，和三皇子成了一路人。
凭什么他家人运气就这么好？
三皇子和镇北王的组合如今谁不知道！
宫中纷纷传言，太子的人选就会在他们两个中间出一个。
现在就和他们打好人缘基础，和当上开国功臣有什么区别？
副祭酒总算是想开了，与其守着当年的秘密，还不如搏一把。
相信三皇子和镇北王能把事情办成。
“三皇子殿下，在下还有一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李玄策不禁有点得意，听副祭酒的语气，周阳多半是把事情办成了。
“但说无妨。”
“三皇子殿下，姜家的案子可不仅仅是涉及到那位大人物那么简单。”
“其实，其中还有一部分牵扯到了皇上哪里。”
“要是你们真想翻案的话，还得去找陛下说说才行。”
周阳和李玄策同时瞪大了双眼。
好家伙，这怎么说着说着搞到皇帝老儿那边去了。
当初姜二郎不是因为误杀锒铛入狱的么。
再怎么过分也不应该触及到皇家才是。
否则的话，大皇子还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利用舆论给皇帝老儿施压？
周阳想得则是比李玄策更深一个层次。
姜家的冤案涉及皇家到没什么。
怕就怕姜家冤案的背后是触动了皇家颜面。
现在七国之间情势紧张，皇家颜面受损，必定会影响社会安定。
国内一旦乱起来，必定一发不可收拾。
皇帝老儿到时候为了稳定朝局，是肯定不会再管你姜家是不是愿望的。
就算带着证据上殿，一五一十地跟皇帝老儿掰开了揉碎了说明白。
皇帝老儿最多赏他家点银钱，权当是让姜二郎和姜家颜面一并为国捐躯了。
“老头，小爷还有最后一件事要问你。”
“当初大皇子利用舆论压制朝堂，你们几个都谁参与了？”
“没有，一个人都没有！”
副祭酒也不傻，他怎么可能招出这么关键的细节。
他顺便还要把书院中的其他几个人也一并保下来，回头跟他们要个好呢。
尴尬的是，他的每一步小算盘都在周阳的计算中。
“想好了再说，你说的名单要是和小爷调查的这份不一样。”
“小爷依旧天天过来吃饭打人。”
“是保住他们，还是你自己遭殃，你选吧。”
李玄策亲眼看着周阳从怀中调出了一张纸，上面隐约写着一些人的人名。
这小子最近是不是认识了什么新的势力？
凭黑虎军那帮人怎么可能把大皇子那边的事情调查地如此清楚明白。
等姜家的事尘埃落定，他无论如何也要讨教讨教。
看看周阳到底还藏了多少底牌。
副祭酒何尝不是汗流浃背。
一边是镇北王周阳，一边是多少年的同僚。
他哪边都得罪不起。
这要是个私家书院，他肯定毫不犹豫就把名单写给周阳核对。
但皇家书院里面相当一部分教习都是关系户进来的。
得罪了一个，就相当于得罪了一大批世家。
另外一边，周阳也是他万万不敢得罪的。
这瘟神，杀人不见血！
副祭酒眼一闭心一横，拍出了桌内笔墨。
“写……在下现在就写，还请镇北王高抬贵手！”
副祭酒也想明白了，一不做二不休。
既然刚才他已经做好了准备投靠在三皇子和镇北王一边。
现在突然改主意算是怎么回事？
历来一将功成万骨枯，在这一刻，副祭酒暗地里替全家人做了最大的一把豪赌。
他只愿三皇子一将功成，送大皇子一干人等当冢中枯骨！
不一会，名单写好。
副祭酒恭恭敬敬地将名单呈上。
周阳打开两份名单，一一看着上面的姓名。
副祭酒全身肌肉绷紧，怕极了对不上周阳手中的那份名单。
好在周阳看完之后并未和他计较。
留下一句“没差几个人”便带着李玄策离开了书院。
才来到街角无人处，李玄策就立马拦住了周阳。
“阳兄，你之前什么时候让人调查姜家蒙冤的事了？”
“还有，你说名单上差的几个人是谁？”
周阳也不解释，掏出两张名单递了过去。
李玄策草草扫了一眼，把副祭酒写的一张塞回周阳的手上。
紧接着迫不及待地打开了周阳的哪一张。
刹那间，李玄策傻了眼。
“南瓜三十斤，红薯二十斤……”
“阳兄，你这写得都是些什么东西？”
名单上哪有一个人名，分明全都是蔬菜！
看起来就像是那个大户人家的采购清单。
“我的好殿下，你紧张什么，小爷我不说手里有名单，能把他的真名单诈出来么！”
“这叫兵不厌诈，镇北王府世代行军，我这也算是祖传技能了。”
李玄策白了他一眼。
“你还有什么祖传技能？”
“让副祭酒赴死的那个是不是？”
周阳嘿嘿一笑，脸上的每一道褶皱都像是在告诉李玄策，他肚子里坏水多的是。
“是，也不是……”
“殿下，你倒是猜猜我为什么想要这些人的名单？”
这点小伎俩，李玄策还是看得明白的。
知道当初都有谁参与了造势，就能很容易地知道舆论的源头以及传播路径。
只是知道了这些之后并不能对舆论的消亡起到什么作用。
反倒是可以循着之前的印记，复刻一次舆论的导向。
想到这，李玄策突然瞪大了眼睛。
“周阳，你是想要如法炮制？”
周阳看向书院方向，目光狠厉阴冷。
“当然，这一次，我也要借助舆论的力量。”
“让他们也尝尝一败涂地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