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院古门大敞四开,凡周阳所到之处,皆是阴风阵阵。
手无缚鸡之力的公子哥们看见周阳就像老鼠看见猫,恨不得都找个地方躲起来。
周阳虽然一天都没有在书院研习过,却仍在书院找到了回家的感觉。
在座的面孔大多他都熟悉。
张家公子,之前因为李师师的事被他抽了几个嘴巴。
水家公子,之前因为喝酒的时候对他放肆豪言,被他狠狠打了几下脖子。
到现在,水家公子的脖子还有一点歪。
另外的苗家公子方家公子也都没好到哪去。
仔细算来,好像也只有这两年新入学的儒生和他没什么交集而已。
教习们各个噤若寒蝉,谁也不敢惹这位混世魔王。
“管事的呢,给小爷出来一个。”
周阳撵走了正堂的先生,敲着二郎腿坐在了他的位子。
学生们敢怒不敢言,李玄策也是大吃一惊。
你周阳平时嚣张跋扈也就算了。
书院可是大夏朝最重视的机构之一。
任何人的一举一动都有有可能上达天听。
周阳在书院放肆的事要是被大皇子听去了,明天那些言官的唾沫还不得把周阳淹死?
“阳兄,你干什么呢,快把腿放下来!”
“书院的两位祭酒可都是上奏的权利的。”
周阳才不在乎两个祭酒会把事情闹大。
姜家的冤案他们一个都逃不了干系。
皇帝老儿的注意力要是因为他们的缘故集中到书院身上。
到时候姜家翻案,他们一个也讨不到好!
“上奏,好啊!”
“让他们把姜家的案子也写上,正好省了小爷的事了。”
教习们本来还在下面偷偷猜测周阳到底是为什么突然跑到书院来。
如今听到姜家二字,全都想明白了。
敢情这活阎罗是来找事的。
否则的话,谁能抓着十年前的案子不放。
有人大闹书院,书院的副祭酒第一时间跑了出来。
“谁那么大胆,敢来书院圣地闹事,是不是活腻了。”
副祭酒是抄着戒尺冲出来的,面目之怒色宛如地域判官。
“小爷活腻了,来,往这打。”
周阳一边说着,一边扯开领子,把脖子探向副祭酒一边。
副祭酒也没想到是这瘟神来了,手中戒尺“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也就是一眨眼的工夫,人也跪下了。
“王爷息怒,在下不知是王爷驾到,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若是原来,周阳还是纨绔子弟,副祭酒尚能找老镇北王给他做主。
现在周阳世袭了爵位,他还哪里得罪的起。
“阳兄,有什么话咱们把腿放下来再说。”
李玄策深知副祭酒是个睚眦必报的主。
周阳前脚出书院,他后脚就能一封奏疏递到皇案前告状。
不料周阳依旧没有给他一星半点的好脸色。
“副祭酒,跟你打听个人。”
“姜二郎这个人你认不认识?”
副祭酒一听,脸色顿时凝重。
“不记得了,都是十年前的事了,谁天天放心上?”
周阳戏谑地笑笑,看来他今天是找对人了。
“不记得?”
“不记得人家了怎么还一张口就是十年前的事?”
“你这记性分明很好吗!”
“副祭酒,当着这么多儒生的面撒谎,你的师德还真是不怎么样呢。”
副祭酒眉头紧皱,环视四周。
今天他丢人丢大了,面子没了,说什么也得把里子给保住。
“镇北王,还请您移步内室。”
“无论您想知道什么,咱们都可以在内室谈。”
周阳缓缓起身,走向内室,一举一动从容不迫。
李玄策暗叹虚惊一场.
周阳明明早就已经把他们拿捏了,怎么不告诉自己一声。
害得他白白担心了半天。
一进屋,副祭酒便开门见山。
“三皇子殿下,王爷,姜二郎的案子,在下建议还是不追究下去的好。”
“无论是对二位还是对姜家,都没有任何的好处!”
“事情都已经过去十年了,就算……”
不等他说完,周阳就给他下了最后通牒。
“老头,打了这么多年交道,小爷什么性格你是知道的。”
“今天你要是不给我们一个满意的交代。”
“小爷我天天来你们书院吃饭,见你一次打你一次,还当着你学生的面打。”
副祭酒下意识吞了口口水。
去书院吃饭还打人的事周阳可是惯犯了。
早在五六年前,书院就因为拒绝招收周阳进门。
被他连着报复了一个多月。
那一个多月,绝对算得上是书院历史上最黑暗的时期。
伙夫每天都要去镇北王府报道,在周阳那得到了菜单才能回来做饭。
书院的掌事每天不是在处理打架,就是在处理打架的路上。
而且周阳还很是精明,他每次打架,都挑着那些和他老爹有仇的家族公子哥下手。
即便是奏折送到了御前,皇帝老儿也不会重罚于他,反倒还会说书院管教不利。
书院本以为退一步,把周阳收进来就算结束了。
但是周阳进入书院之后,情况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更加严重了。
吃饭打架的事成了惯例不说。
周阳还屡屡挑先生讲不明白的地方玩命的问。
一旦有人答不上来,或者是失去了耐心,周阳就会呼天抢地,闹得书院上下寝食难安。
好在最后镇北王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将他领走,闹剧方才告一段落。
如今周阳卷土重来,怎能不让副祭酒心惊胆寒?
“王爷,请您理解我的苦心,在下也是为了您和三皇子殿下好。”
“陈年老案翻出,牵连之面甚广,另外……”
周阳实在是没有耐心听他一个字一个字的蹦,索性捂住了他的嘴。
接着凑到他耳边,眼神比进来时更加狠厉。
“副祭酒大人,你要是还守口如瓶。”
“就别怪本王会像其他人一样。”
“以万民请愿之力,请祭酒赴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