泾垭阁如此快便试探完了么?宋筝看着二人,有些迷惑。
见徐茗行也随着杜素素坐下,且神色淡淡,看来应该是完成了。杜素素也是识时务者,明白眼前形势,打消了奚落宋筝的念头,唤来小二点了金屋藏娇。
宋筝看着面前的金屋藏娇不由轻笑起来。所谓“金屋”就是用面皮擀成的一块晶莹剔透,中间裹着细细葱花与花生粒的皮,皮卷成条,油炸后变成了金色,层层叠叠在上头。“娇”指的是油条下的红色碗仔糕。油条入口很脆,咬下后渐渐化去。
宋筝吃着油条,余光仍留在酒楼厢房上。
“砰——”突然楼上一厢房的大门被猛地踹开,发出极大的声响。
“诶哟,这位爷饶了我,我再也不敢了!”一名身着绸缎的中年男子被狠狠地踢倒在地,数名大汉围在其旁。
“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出千!”一名跋扈的女子叫嚣着从房内走出。
“老大,救救小弟啊!”中年男子见大汉愈靠愈近,一时也不知道犯了什么毛病,朝着宋筝一行人喊道。
宋筝闻声一惊,未料到男子会做出如此举动。但男子的出现过于突然,且男子身形虽臃肿,面容上却是精神焕发,不太似长期沉迷于酒色之中的人,所以那臃肿的体态应该是在衣内垫了何物。男子眉间还有一丝精炼。
看来这是试探啊。
“哦?”女子提高了嗓音,望着楼下宋筝一行人道:“来人,把他们抓起来!”果真是试探。宋筝放下手中筷子。
金曜阁也不是吃素的,又怎会因一人片面之词而下令抓人?
杜素素听闻女子下令抓人,马上起身将徐茗行护在身后,抓起剑鞘,手搭在剑柄上。
见杜素素手中有剑,大汉们顿了顿步子,随即缓缓向前走着,渐渐包围宋筝一行人。
若是真有意抓人,大汉们又怎会停顿了步子?金曜阁可不是养闲人的地方。看来金曜阁也不想真闹出事端,也只是想装个样子来唬一唬他们罢了,警告他们这到底还是金曜阁的地盘。
徐茗行把玩着手中茶杯,静观其变。颜嵇寻眼神示意宋筝看准时机随他出去。
看来大家心中都知晓对方的尺度与自己的分寸。
“砰——”一大汉被颜嵇寻反手摔在隔壁桌面上。
“走。”颜嵇寻示意宋筝跟上。
见杜素素与徐茗行也快至阁门,宋筝跟上颜嵇寻的步子移至出口的地方。
出了金曜阁后,宋筝随着颜嵇寻一路前行。金曜阁本无意与打斗,只是象征性地追了一会便不见了人影。当二人停在桥头的时候,才发现不知不觉间已与杜素素,徐茗行二人走失了。宋筝缓着气息的时候,突然想起方才在金曜阁大堂时回头一看的时候,一件不起眼的事情引起了宋筝的注意。
邻桌那名耳廓惊奇的听客在打斗时仍神色淡淡地于座上斟酒。
那人绝非寻常的奴仆。
见宋筝一行人离去,女子从廊上轻跃而下,稳稳地落在耳廓惊奇的听客身旁。
“刘先生。”女子毕恭毕敬地对着听客行礼。
“今日不知刘先生大驾,方才让刘先生受了惊吓,下属愿领罚。”
“无事。”听客摆了摆手,笑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眉间纵是意犹未尽。
“你何错之有?今日能遇到那女娃娃,也是赚了啊。来日定切磋。”刘瞿意味深长地看着宋筝离去的方向。方才瞧着那名女娃娃的吃食模样,定是一名厨子。吃食的方式也是一名厨艺精湛的厨子才有的。而且,那名女娃娃他好似在何处见过呢。若是让君晟知晓她在此处,可就好玩了。
“啊哈哈哈!”一个乞丐模样的男子从后面跳出来,狠狠地拍了宋筝一下。
“你是何人?”望着眼前蓬蒿头发后面黑漆漆的面容,宋筝有些惘然。
“哈哈哈!”乞丐只是笑,不多言语,手中缺了口的瓷碗有两枚铜币。
宋筝从袖中取出两枚铜币放至瓷碗中,乞丐也就离开了。递铜币给乞丐时,宋筝见到乞丐一手腕上包着布条,布条上沾染了不少污秽的油渍,以至于看不清原本的色彩。那么赃的布条,又怎会用来包裹伤口?这应该是乞丐随意梆着的,又或许是乞丐之间的一种标识。宋筝也未多留意那名离去的乞丐。
“走”见宋筝平缓了气息,见也快时至晌午,颜嵇寻决计回雁归阁商议今早的收获。
“好。”
“泾垭阁无奇异之处,一切正常。听来客道,不少人当时见着李阳离开泾垭阁时喝得酩酊大醉。泾垭阁内齐家的眼线不少,我们也不好久留。”徐茗行顿了顿,接着道:“李阳离开时还是活着的,那夜李阳打算留宿醉花坊内。也就是话李阳是在泾垭阁去醉花坊途中遇害。凶手必定会事先候在泾垭阁阁外待李阳出来,再尾随,候机行事。泾垭阁外来来往往的行人过多,也时有马车停留,若是要摸查,无疑于大海捞针。”
“醉花坊?”从金曜阁跑出来的途中似乎有见到这个地方。楼上对着街道的外围筑了几个廊台,上面有不少穿着妩媚,点着红妆的女子站在廊台上,嬉笑着挥着手中手绢对街道上的行人喊叫着。应该是青楼的名字吧。宋筝微微蹩眉。青楼这些地方是非最是多。
“北洲第二青楼,北定王的爱妾,南侯的侧夫人,北巡抚的爱妾皆出于醉花坊。”杨菲菲似乎对醉花楼很是熟悉:“醉花楼后台是京城权贵,里头倒是有不少权贵大官的老相好。里面有不少生的白净小倌与才艺闻名远近的伶人。若是无事,莫要与里头的人牵扯上关系。”
杜素素接着徐茗行的话接着说下去:“不过我们无意中得到一条信息。李阳在前日要了一间上等的厢房,与一着斗篷的人一起在里头待了三个时辰,然后昨日就来闹事了。我觉得那名着斗篷的人与李阳的死脱不了干系。回来的人说,着斗篷的人是前日来到兆城的,一到兆城便直接入了泾垭阁。那人如今已不在兆城,估计是昨夜趁着夜色离去的。而在兆城的一夜期间,他歇身于城都北郊。斗篷人来时是从山林方向走出的,我们不熟识山林里的地势,不敢贸然入内,而且目前还不能证据确凿地说斗篷人就是凶手,这么做反而会打草惊蛇。至于斗篷人在兆城外的活动轨迹,目前已派人去查,暂时还未收到音讯。”
在座众人皆知找到斗篷人的音讯几率渺茫。但是有音讯总比没有要好得多。
“我们那处没有发现有何奇怪的地方。就是听闻前些日子来了个乞丐,似乎会一些武功。有一次李阳的马车撞到他,他与李阳的家丁大打出手。后来李阳留下银子,那乞丐便走了。我们暂时没有找到那名乞丐。”虞滁转着手中杯子,若有所思道。
听完虞滁的话,柳玖转过头望着宋筝。
“金曜阁里面有许多眼线,方位交错着,几乎每个举动都会被监视的人收入眼底。较其他的赌坊,金曜阁过于静,有些不太似赌坊的样子。我们进去时,金曜阁的人便已知晓我们并非赌客,所以特意问了我们是否听曲喝茶。后又把我们领至大堂中央入座。所以我们暂无找到有用的音讯。”
在座众人皆知找到斗篷人的音讯几率渺茫。但是有音讯总比没有要好得多。
“我们那处没有发现有何奇怪的地方。就是听闻前些日子来了个乞丐,似乎会一些武功。有一次李阳的马车撞到他,他与李阳的家丁大打出手。后来李阳留下银子,那乞丐便走了。我们暂时没有找到那名乞丐。”虞滁转着手中杯子,若有所思道。
听完虞滁的话,柳玖转过头望着宋筝。
“金曜阁里面有许多眼线,方位交错着,几乎每个举动都会被监视的人收入眼底。较其他的赌坊,金曜阁过于静,有些不太似赌坊的样子。我们进去时,金曜阁的人便已知晓我们并非赌客,所以特意问了我们是否听曲喝茶。后又把我们领至大堂中央入座。所以我们暂无找到有用的音讯。”往后这金曜阁怕是难进去了。不对!宋筝突然想起戏台上的戏子。
若是不记错的话,那一出戏讲述的应该是一名富家小姐遭到自家丫鬟的陷害,被夫家退了婚。那名丫鬟其实与准姑爷私通许久,二人相会于府门后的小巷。
台上那名小姐装扮的女子掩面而泣时,目光是朝着宋筝所在的方向。若是按照台上的方位与戏子当时演绎的情感,戏子应直接掩面而泣,又怎会特意转了一圈,恰恰对着宋筝所在的方向掩面而泣?
金曜阁一开始就料到宋筝他们会寻上门。既然金曜阁一开始就知晓此事,又怎会不上报齐雪?
见宋筝恍然大悟的模样,颜嵇寻便替宋筝将未点明的话道出。
听完颜嵇寻的话,在座众人纷纷看着柳玖。
去拜访齐雪的柳玖会不会问出了一些事情?宋筝望着柳玖的目光带着丝丝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