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远处的李月娥和小五,看甄珠进去了便开始数数,可料想中的尖叫声却没有出现。
两人有些疑惑地对视一眼,这不合情理啊!
以往只要有人进这间屋子,不出十个数都会尖叫。
怎么到甄珠这就没动静了?
其实甄珠吓得魂都没了,她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鬼。
小时候跟大人看了一部恐怖电影,整晚吓得睡不着,大夏天的整个人都蜷在被窝里,热得半死也不敢将头露出来。
现在人站在贞子面前,甄珠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呼吸都变得无必艰难。
没有尖叫,是因为她已经害怕到极致,根本叫不出来,直接跌坐到了地上。
“女鬼”轻飘飘地贴近她,仔细端详着她的脸,半晌才幽幽地道:
“抓好你的火折子,别把屋子点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甄珠过于害怕,这声音听着也几近飘渺。
她壮着胆子用带着哭腔的声音问,
“你,是人?”
“女鬼”转头看看她,抬了抬手中的斧子道:
“我若是鬼,还用得着这鬼东西?”
甄珠这才拍着胸脯松了口气,想起方才的怂样,有些尴尬地没话找话,
“你这屋里,怎么也没个灯?”
“呵,她们怎么会给我好日子过?”
“女鬼”坐到床边捋着自己长长的头发道,
“瞧见那屋门了么?只能从外面打开,屋里的人靠自己是出不去的。旁边那屋住的都是粗野男人,保不齐哪天晚上便摸进来一个,或者几个。”
“这究竟是什么地方?”
甄珠有种不好的预感,要是没人开门,她岂不是要困在着屋子一辈子了?
“这是摘梦楼调教新人的地方。不愿意接客的便困在这里,每日只给一杯水半碗米。”
“女鬼”幽幽地道,
“如果拒不接客,要不被饿死,要么被憋死,要么被哪个野男人用强。一般没有哪个姑娘能在这撑过五天。”
“你在这儿多久了?”
“女鬼”微微一笑,掐着手指头道:
“今儿刚满一个月。没想到竟来了邻居。”
“放心,明天我便让你出去。”甄珠看着四周点头道。
“出去?”
“女鬼”哑然失笑,
“我出去做什么?供那帮臭男人玩乐?你要走用不着明日,现在对窗外喊一声,自然有人领你出去。”
甄珠想起方才跑掉的小五,叹了口气苦笑道:
“他们想看我笑话,今晚肯定不会放我出去的。你叫什么名字?怎么到的摘梦楼?”
“女鬼”瞪了她一眼,自顾自躺下,
“打听这许多做什么,还想拜姐妹不成?”
“裘二铁死了,如今摘梦楼归了一个叫甄珠的。”
“哼,左右人肉买卖而已,能有什么两样?”
“我就是甄珠。”
甄珠摆好了造型,等了半晌却没有人回头看自己一眼,有些尴尬地道,
“姑娘,给个面子啊,回一声啊也行啊,我好歹是你领导唉。”
“啊。”
甄珠四处瞅了瞅,除了那张床屋里再没有能躺人的地方,只好默默凑到床上跟“女鬼”挤成一团,心想着就算被当成色女也要撑过这一夜。
谁知这姑娘身上竟跟冰块似的,她本想着抱团取暖,没想到反而损失了热量。
“我说,你真不是鬼?你身上怎么这么凉?”
那女鬼并不理她,半晌才幽幽地道,
“其实一开始我便知道你不是被卖进来的。”
“为什么?”
甄珠有些纳闷,这么黑的地方,她是怎么看出她身份的?
“你身上的百濯香是暗香阁专供皇家的极品香,即便是在皇室里伺候的丫头找个富商做妻妾也不是难事,根本不会沦落到摘梦楼这种地方。”
甄珠仔细闻了闻身上,还真有一股别致的香气。
皇家的享受早已经融进了云中王府的点点滴滴,也就不怪景殊看见自己一餐只有一菜一饭时的惊讶不解了。
“怪不得我说我是老板你一点也不惊讶。”
甄珠还没说完,便被“女鬼”的冷笑声打断了。
“老板?你后面的主子才是真正老板吧?若没有他,摘梦楼岂会到你手上?竟还真拿自己当块料了,可笑!”
“喂,你这么说话会被人打死的。”
不知为何,这人句句带刺,甄珠听起来却不觉得生气,嘟囔着竟迷迷糊糊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透过窗子斜斜地照了进来。
甄珠起身抻了个懒腰,见“女鬼”正在窗前跳舞。
身段柔美轻盈,煞是好看,甄珠心里忽然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喂!”
甄珠手支着下巴一副流氓样,“女鬼”闻言转过身不明所以地瞧着她。
“啧啧,长得这么标致,怪不得李月娥困了你一个月还舍不得下手。好歹是我睡过的人,我会对你负责的。”
甄珠走过去刮了下“女鬼”的鼻尖,伸手拿起昨晚“女鬼”的那把斧子,使尽浑身力气朝墙砸去。
“没用的,这墙这么厚,白费力气。”
“美人,你看好了。”
甄珠朝“女鬼”抛了个媚眼,抡起斧子砸的欢,不一会竟真敲出个拳头大的窟窿来。
“这么小的洞又什么用,难不成你会缩骨功?”
“女鬼”坐在床边晃悠着双腿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谁说我要从洞里出去?”
甄珠说着将手臂从洞中伸出去够到外面的门把手,轻轻一扭,门吱呀一声开了。
“美人,走,跟官人去见见世面。”
甄珠笑着朝“女鬼”伸出手。
“我不去。”
“放心,以后你就是摘梦楼的吉祥物,跳你喜欢的舞就好,不用你接客。”
“当真?”
“当真。”甄珠难得正经地点点头。
“女鬼”终于走了过来,却没去拉甄珠的手,冷淡地道:
“我叫林孟唐。”
算是答了甄珠昨晚的问题。
林梦唐说罢理了理鬓边的长发,仪态万方地“飘”了出去,甄珠跟在她身后满脸骄傲。
她料定这美人将是她的招财猫,高冷点没关系,招财就行。
她刚走两步忽然鼻子发痒,狠狠地打了两个喷嚏。
殊不知云中王府那位,已经将毒妇、刁妇、小气鬼、大胆狂徒在她身上用了个遍,正疯了一样在拔花花草草,只为看她是不是藏在土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