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到学校食堂吃过早餐,她掏出高木杨送给她的那块手表看了看时间,因为特殊原因必须掌握时间,她把表随身带着,只是不太好意思把那么贵重的手表戴在手腕上,怕引来别人的议论。
走出校门,正好七点半,她想起高木杨昨天对她丢下一句话,“明天早上七点四十在校门口等我。”
她特地早早地走出校门,她才不要等他,那个目中无人的家伙,如果昨天他让她去医院把自行车骑回学校,那今天她就可以很轻松地骑着去医院,也不用担心坐公交车会不会迟到。
走了几步,身旁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喇叭声,她惊得转头,高木杨那辆蓝色的越野车跟在她的身旁,坐在驾驶位上的那张脸很有意见地看着她,“叫你等我,为什么自己走开。”
她愣愣地看着他,对他的出现有些吃惊,她明明没有在附近看到他的车。他坐在位置上为她打开面前的车门,“上车吧,你不想我让后面造成交通拥堵吧。”
后面的车辆已经迫不及待地按起了喇叭,她无可奈何地上了他的车,高木杨,他总是做着这些无法拒绝的事情。
他开着车前行,眼睛直视前方,“尹小朵,你这个人道德观很差劲,约好了的事情怎么可以随便更改,如果你走了,我还在门口等你,不仅仅白等你,我上班也会迟到,早上的交班不能参加,说不定还错过迎接老外,你说,这样的罪过有多大。”
“我什么时候跟你约好过?”尹苏看着他,“都是你自说自唱。”
“你知道我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高木杨斜着看她一眼,“我什么时候食言过。”
“我很了解你吗?我们好像并不熟。”尹苏说。
他猛地刹车,转头狠狠地看着她,“尹小朵,你没有良心。”
尹苏低头不看他,他怎么总是那么轻易就会被激怒,她低声嘟哝:“高木杨,快迟到了。”
他终于放开刹车踩油门,“我告诉你尹小朵,不管你说什么,你注定逃不开我的生活。”
她怒目看他,他凭什么这样说,她讨厌极了他这样高高在上的姿态,正想开口说什么,她的手触摸到了椅子上一样冰凉的东西,她拿起在手中,那是一条细长的项链,她把链子放到他的仪表台上并对他说:“谁的链子掉在你的车上了?”
高木杨转头看仪表台一眼,他想起昨晚裴若加坐过他的车,“大概是若加的,一会我带给她。”
若加,尹苏记得昨天她听见高木杨在电话中喊过这个名字,链子是她的话,那应该是一个女孩子,想到这里她有些脸红,她干嘛对他提到的名字记忆那么深刻,那个女生与她又有什么关系。
下了车,她拔腿就想跑,高木杨大声叫住她,“等等,你急什么,才八点十分。”他一边说一边打开后备箱,从里面拿出一辆漂亮的女式自行车放在地上,“以后你就用这辆车吧,美国货,很轻便,适合你这样的女孩子使用。”
她瞪圆了眼睛看着那辆自行车,淡黄色的外观,小巧玲珑的轮子,亮光闪闪的轮毂,相当精致优雅.
高木杨把车推到旁边的自行车棚下锁好,他把钥匙交到她手里,“我记得很多年前有个丫头说过,喜欢淡淡的黄色,像初生的小鸭子身上的羽毛。”
她还没有回过神来,那是她什么时候说过的话,他怎么会记得。
“走吧,”高木杨对她喊,“你不是挺着急的吗?”
“等等。”尹苏快步走到高木杨的面前,她把手中的自行车钥匙递给他,“我怎么能要你的自行车。”
他没有伸手接她递过来的钥匙,面无表情地说:“我送你不行吗?”
“当然不行。”她想起他强行送给自己的那块昂贵的手表,她知道他的消费观,他买的东西都是价值不菲的。她把钥匙放进了他衬衣的口袋。
他掏出钥匙仍然塞到她的手里,脸上的神色变得非常烦躁,“你不喜欢就扔了它。”
说完他自顾自地往外科大楼的方向走去,尹苏拿着钥匙在手中发愣,他怎么总是那句话,不喜欢就扔了,在他的眼中,金钱和物质算什么,不过是用来满足他的欲望,他高兴,可以挥金如土,不高兴,可以随手一扔。
尹苏不知道该怎么做,眼看就快到八点半,她只能拿着钥匙跟在他身后走进了外科大楼。
两名英国的骨科专家在九点钟准时到了科室,两个专家都是男性,裴主任召集科室人员和专家一起开了一个小小的见面会。此后两个月的时间,专家将会把他们的技术和医术与大家一起作交流。
尹小朵的工作职责是作为两名英国专家的生活翻译,在他们在骨科工作期间,她都必须全程陪伴他们的生活和工作。
在用英语和汉语分别为他们作完彼此的介绍后,尹苏自始至终坐在英国专家的身旁听他们的交流,她的旁边,坐着高木杨,裴主任介绍,专业方面的问题,由高木杨来与英国专家做详细的交流。尹苏发现高木杨几乎成了英国专家和科室人员的桥梁,他的口语相当精炼,他与英国人交流毫无障碍,他完全可以将他们双方的意思表达无误地转述。
说到某些时候,英国专家会凑到尹苏耳边小声问他关于高木杨的情况,她轻声向专家介绍他的学历和爱好,她发现自己对专家谈了很多,谈完后她忍不住脸红,难道自己对他了解有那么多吗?
会议结束,两位专家进入为他们准备的办公室里稍作休息,随后,他们要开始对现行临床上的病例展开讨论,对正在住院的病人中的典型病例进行治疗分析,将他们先进的治疗方法和治疗心得传授于骨科,也将骨科运用中医治疗成功的病例介绍给西方。这些,就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和任务。
作家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