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浅没由来的一阵心慌,“怎么了?”
厉云深脑子里没由来的响起江北无意间说的话,“如果小姐没来参加婚礼,这个时间她肯定是出国去游玩。”
“一个后妈,连累了那么多人。”江北是对着江南说的。
“闭嘴。”江南沉着脸对他说,“别在老大面前说这些话,不然我要你好看。”
“切,我说的不过是实话,你们都不敢说。”
漆黑的眼眸,像是被突然掷入一枚石子,掀起一圈圈涟漪。
“没事,你早点休息吧。”他说着站起来,脚步有些慌乱。
厉云深第一次觉得,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脑子。
婚礼发生爆炸不是宋清浅希望发生的,而宋闻远也为此没了性命。可他就是控制不住的想迁怒到宋清浅身上,怪她为什么有这样的小姨。
他从来没有这样痛恨过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念头。为什么连看宋清浅都不敢,他怕自己恨上她。
“云深。”宋清浅在他身后喊他,但厉云深没应她。
他的脑子像是被堵了一块石头,难受的要命,只要一想到宋清浅和厉妙就疼,那些爆炸的画面,血肉模糊的景象一边一边在他脑子里冲撞。
他给江北打了电话,终于还是忍不住叫来了那个心理催眠师。
虽然已经是深夜一点,但江北还是马上安排。
他走到阳台上,偷偷用手机发送了一条信息。
黑暗中,屏幕亮起白光,隐约只见三个字,已治疗。
宋清浅晚上都睡不好觉,她早就习惯有厉云深在身边。
可她大概明白厉云深似乎有了不能对她言说的心事。
宋清浅下楼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此时客厅的座机响了起来。
宋清浅皱眉,如今若有人要找厉云深直接打他手机就是了,极少还有人往家里打座机的。
宋清浅若有所思地放下手中的杯子,走向座机,接起来了电话,“你好。”
“您好,是厉先生么?”对面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不是,我是他的妻子。”
“您好,我是鉴定科的,厉先生委托我们做了厉小姐的尸检报告,有一些事情想跟您确认一下,您这边转告给厉先生么?我们拨打不通他的手机。
宋清浅目光微沉,“可以。”
“女尸的左脚应有六根脚趾,后期动过手术,断离了其中一个,骨头上留有痕迹。”女法医问她,“这跟厉先生提供的情况基本符合,厉太太是不是还要继续做尸检?”
宋清浅有片刻的空白,她望了一眼厉云深的房间,有太多事情仿佛迷雾一样令她看不明白。
她犹豫了片刻,直到电话那段再次呼喊她太太,她才反应过来回答,“继续。”
厉妙有六趾的事情应该十分隐秘,厉云深提供这个讯息过去,几乎可以判断出尸体是不是厉妙。
可厉妙本就在现场,厉云深为什么会觉得那人不是厉妙?
且他还留了家中的电话,宋清浅的眼眸瞬间冷了下来,厉云深一定是觉察到了周围有什么问题,否则联系不上他,要找他的秘书,助手都很简单。
所以也许厉妙还活着?
宋清浅眼中亮起满天星子,一瞬间被这一份意外填充的满满当当。
放在桌面上的水,宋清浅一口都没来得及喝。她的唇干干裂裂着,她只微微咬了咬,就往厉云深的房间走去。
她敲了门,厉云深没开。
她低声喊一句,“云深,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
屋里有动静却还是没开门。
宋清浅有些不知所措,手紧紧攥着门把,不知道开口说些什么,只觉得无端的委屈在心中肆意蔓延。
“啪嗒”一声,房门开了。
宋清浅的手还放在把手上,下意识的被门道带着往前走了一步。她惊喜的抬起头,眼角的眼泪不受控的往下落。
厉云深一开门就看到站在门口咬着唇的宋清浅,那一双噙着泪水的眼睛,这样望着他,不知道有多招人疼。
厉云深不知道为什么,心底微微升起酸涩,伸手帮她擦了眼泪,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声音嘶哑,“别哭了。”
宋清浅被他搂进怀里,双手微顿,眼底浮现更多水雾,哽咽道,“你不要我了么?”
“怎么会?”
宋清浅抬头,看着他下巴优美的弧线,哭着说,“有的。你不愿意和我说话,也不愿意跟我一个房间。厉妙走了,你怨我。”
厉云深心底一疼,他以为自己隐藏得挺好的,原来宋清浅什么都明白。
她从他的怀里出来。
厉云深倒是不肯,眉头微微皱着,手越发发收紧。
宋清浅有点气闷,强硬的从他怀里出来,而后弯腰,钻进他房间,躲进他睡过的被子里。那里面都是他的气息,让她安心又心酸,眼眶又热了。
然后,她眼前一暗,一个身影也覆盖下来,将她带进怀里,那种熟悉的气息更加浓烈了。
他在她耳畔低声说,“对不起。”
细密的委屈翻江倒海,她转过身,躲进他怀里,哽咽地说,“没事,我原谅你了。”
男人将她抱得更紧了。
她乖乖靠在他的胸口,厉云深低头吻上她的眼睛,又顺着到了鼻子,最后是她的唇。
他的双臂陡然把她圈到疼痛,胸腔的空气都要被他挤压出来。她鼻尖似乎嗅到了淡淡的血锈味,但只是一瞬,她就被迫接受厉云深的厮磨,没法去探究这男人是不是哪里流血了。
后来越吻越深,似乎还在带着点生气,恨不得将她整个吞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