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莉卡急躁地跑下楼梯,行动节奏非常快,楼梯很快抵达尽头,一道铁栅栏门挡住去路。
她的身体猛烈撞击在门上,连撞三次后,狼人的力量将那些铁条撞得变形,第四次冲撞如愿将门栓撞断。一柄手斧激飞出去消失在黑暗中。狼女在狂暴状态琢磨着塞伦的想法,眼泪汪汪地埋怨:“她真是疯子,一个姑娘牺牲自己的安危来保全男人们撤退。那些哨兵都是废物吗?”也许谁看到挚友在生死攸关时挣扎,都会像她一样着急。
狼女冲出门外查看四周,仓库里有微光,几盏微不足道的照明灯照不亮大片浓郁的阴影。
地面遗留一滩滩血迹,还有些剩下的残骸断肢。吸血鬼慎重地处理同类尸骸,他们大部分遵循密党的“避世”戒律。血族的中立党派为了避免引来密党的敌对,也尽量有选择性地遵守“六诫”。
黑暗的仓库里,狼人视界可以清晰看到木条箱,滑轮床,轮椅,以及打斗的痕迹。莫莉卡追寻到塑料膜另一边,嗅觉锁定了塞伦离开的位置,抬头看着中央空调系统的网格窗,然后跳上了电脑桌。
她双手将网格窗拽下来,探头往内看了看,嘲笑地说:“好吧,希望你在管道里玩得开心!”
狼女估算塞伦暂时没有危险,因为还有另一个人与她同行的痕迹,她并非单身在逃避吸血鬼追杀。莫莉卡忽然脸色大变,狠吸了一口气,嗅觉里有点儿意外……
她的视线扫过玻璃柜旁边半开的一扇门,一股浓烈地血腥味传出来。她保持警惕地悄悄走过去,左手推开门,右手六翼天使刃平举做出进攻态势。门吱呀一声长长地拖出尾音,她的眼前没有生者,只有尸体,横七竖八都是医护人员,或躺着或背靠墙壁,女护士与男护工堆叠在地板上,他们都被吸血鬼当成了晚餐甜品。
莫莉卡吐了一口口水,狠狠地锁上了门,若有所思。
卑微的生命总是在邪恶的黑暗中沦丧。正义行动来得太晚了,疯人院内被惊动的吸血鬼提前实施了屠杀。
某处有一声极轻的声音,一条黑影倏然从莫莉卡身后窜出来。穷凶极恶的吸血鬼手持波斯弯刀横砍过来。莫莉卡一侧身,阿尔忒弥斯与弯刀划出了一长条火花,一脚踹在吸血鬼胸膛。
她往后弓身连跳了两个跟斗,快步跑出塑料隔膜,这里边物品太混杂,不如仓库外边战斗爽快。
吸血鬼紧跟不舍,挥舞着弯刀攻击她的身后,都被她的六翼天使刃荡开。刺客以为她要逃跑,狂妄地发出嘶吼。莫莉卡陡然一猫腰,一个扫腿将他扫倒在地,阿尔忒弥斯接连两次漂亮地反击。
吸血鬼刺客挡住了一刀,第二刀砍断了他的手,弯刀落地。刺客在地上连滚几下,拔腿就跑。
莫莉卡冷笑一声,一脚将地上的弯刀踹飞,刀刃插进了他的背部。她一个箭步追上,干脆利落地击杀。刺客的头颅像是南瓜灯滚落在地,咕噜噜地失去踪影。
这时更多吸血鬼在黑暗中显现,犹如从一道时光间隙穿梭过来。
莫莉卡加速闪退,半途中又出现几个截击的吸血鬼都落在了她身后。等到她准确判断出敌人有六个之后,一瞬间变身为狼人形态,以利爪和六翼天使刃发动了反击。她虽然是毛色雪白漂亮的狼人姑娘,一旦凶起来,恶魔和吸血鬼都会被她撕成碎片。
她仰头发出一声狼嗥,冷冷地说:“来吧,怪物们,让我结束你们的痛苦。使命必达!”
阿尔忒弥斯的锋利刀刃反射出灿亮的光芒,杀机迸现。游侠莫莉卡会给所有敌人留下深刻的教训!
*******
塞伦从窗口看到了楼下的打斗,厮杀声,那么喧聒的噪音没有引来院方的安保守卫和医护人员的注意,也真是奇葩。
这栋七层楼的精神病院仿佛已经失去了管辖,被人为地放弃。护士站看不到医护人员,电梯和楼道监控系统被关闭,安保形同虚设,一个守卫都看不到。病区的铁栅栏大门敞开无阻,如果重症病患这时候醒来肯定会引发骚乱,四处逃窜。
事态恶化了。塞伦刚有这个念头,大楼的蜂鸣警报突然响起来,急骤的噪音持续不停。
一小会儿,塞伦回头看见有几个病患房间里走出精神重病患者。他们多为男性,吃过药疲惫不堪的样子很难让你相信他们有狂躁症,暴力倾向。不出所料,伴随着吼叫和咒骂,已经有病患扭打在了一起。我的天,这真是大麻烦。难道我要负责面对这群疯子吗?
铁栅栏另一边,更多的房间被打开,越来越多男性病患被警报噪音惊醒,走到过道。
一个体型高大的粗犷男人穿着病服正推开铁栅栏门,虎视眈眈地盯着克瑞斯,扫视她的身体好像挺有兴趣。
“塞伦,我觉得有点不妙。”克瑞斯后退几步躲到塞伦身后。“他们是疯子。”
大块头精神病人又看到了塞伦,眼睛发光,像是很久没有碰过女人,也不管塞伦手里有武器,直接就冲了过来。
塞伦摇摇头,恶骂了一声:“他妈的。”她快速地将“瑞亚”与“泰西斯”收回刀刃往皮带里一插,一晃身躲开了精神病人的拥抱。
“嘿嘿,我喜欢有反抗的女人,”大块头男人咧开一嘴烟熏的黄牙,邪恶地笑着,看起来这会儿头脑清醒,没有发病只想找女人亲热。可惜他碰到的是塞伦——一位“星辰之傲”恶魔猎手。她是现代社会与神秘圣廷联系的纽带,并且崇尚武力执行“大律法”。
塞伦站定了身体,大块头男人再次扑过来,被她一扭身闪过去,一拳头打在他肚子上,碰到一团软肉。这次攻击像是挠痒痒。塞伦马上改变攻击方式,一转身侧踢在男人的膝盖侧边,这一击力量很大,痛得男人捂住左腿惨叫了一声。
克瑞斯在为她鼓掌:“干得漂亮。”
塞伦忽地贴地一个扫腿,男人失去重心重重地摔倒在地。她敏捷地双腿一交叉钳制男人的脖子,抓住一条胳膊往外一拐,直接让他胳膊脱臼。
男人痛嚎着,眼泪鼻涕都流了出来,塞伦准确地拳眼一拳头砸在他脑门,他眼睛翻白昏死过去。
塞伦拍拍手,拖起男人的身体跑向铁栅栏的门口,把男人丢在里边,然后在更多病患想要闯出来之前,将插梢插好锁上了门。
她回头喊道:“跟我走,我得送你回去,还要去其它层把门关上,免得这些重病患者到处乱走,引发大规模骚乱。”
克瑞斯有些迟钝,但是没有考虑机会。塞伦发急地跑过来一把拽住克瑞斯的手腕拉着她朝电梯方向跑去。
这时候除了她俩之外,楼道里有更杂乱的脚步声。不是从病区方向传来,而是另一个方向。那边是医护人员的配药室,休息室,还有货运电梯和安全楼道。
塞伦和克瑞斯被这种声音给吸引了,停下脚步试图看个究竟。
出现在视野的是一头变异郊狼,毛发杂乱肮脏不堪,缺了个耳朵,龇牙咧嘴,口涎顺着下颌滴落在地板。它的眼睛是污浊的血红色,像是没有眼瞳,低吼着盯着她俩。
原来嘈杂的声音是动物利爪与光滑的地面接触的声音。它并非是唯一的威胁。这时行动急促的第二头恶犬与第一头变异郊狼撞在一起,还相互撕咬,接着是第三头郊狼绕过它们狂吠着向她俩冲过来。
邪恶的变异生物饿坏了,需要啃噬血肉身躯来填饱肚子。
“快跑!”塞伦拉着克瑞斯面对它们跑过去,争锋多秒抢在变异郊狼来到之前进入电梯。塞伦大叫:“快按电梯,别停!”克瑞斯吓坏了,惊慌失措地拼命按动电梯。
女哨兵动作简练地抽出了六翼天使刃,左手旋出了“瑞亚”,右手旋出了“泰西斯”的利刃。
变异郊狼的头部出现眼前,猛地向她咬来,她左手的“瑞亚”挡住它的尖牙利齿,右手的“泰西斯”狠命地插进了它的嘴里,发出“咯嚓”一声,穿透了脑袋。
谁知道它并没有死,痛得哀嚎一声。塞伦抽出六翼天使刃,在电梯门关闭前一脚踹在它头上。电梯门闭合了,塞伦靠着电梯的不锈钢墙壁坐下,脸色煞白地喘气。“他妈的,怪物。”她恶骂了一声,看着手臂上被怪物抓伤的痕迹。
“那是什么东西?你插了它脑袋,还活着?”克瑞斯害怕的问,“它死了吗?”
这是个简单的问题,可是变量太大,内容太多。塞伦无法回答克瑞斯,它是被吸血鬼变异的怪物,被它咬到之后,毒液也会感染人体。“星辰之傲”的教学课程告诉女哨兵,古老的黑暗血族,阿萨迈族的邪术和希太族秘法都能操纵丧尸和变异动物。
对于普通人,光是一个“吸血鬼”名词就能让塞伦解释很久,所以算了吧。她不想浪费时间让克瑞斯深陷恐惧之中。
塞伦随便敷衍了一句:“就是一头强悍的恶犬而已。”
“叮”,电梯门开了。塞伦手握天堂武器先走出去观望四周,三楼一样空无一人,左边的病区也敞开着大门无人看管。护士站里的工作台,配药室没有任何医护人员的身影,仿佛科幻片中的集体失踪情节。
那种杂乱的动物脚爪与光滑地面的接触声又传来了。
变异郊狼和恶犬还在逐层寻找食物。塞伦关闭二层的铁门阻断了怪物屠杀重症患者,一个举动令她救了许多人。
真是个糟糕的夜晚。塞伦叹息一声做手势让克瑞斯跟紧她,快步跑向铁门。她要抢时间继续关掉每层楼的铁门让精神病患者活下去。她的脚步飞快地踩在地毯上,谁知后边没有声音。她转身一看,克瑞斯并没有听话跟着。
“该死,克瑞斯——”塞伦叫了一声,返回去找克瑞斯。
离开走廊来到电梯的过道,她一眼看到克瑞斯捂着头惊恐地躲在电梯里,丧尸犬和变异郊狼拥挤在电梯门口威胁克瑞斯。克瑞斯哭喊着,踢腿挡住它们的攻击。
塞伦猛扑过去,跃身扑倒一头丧尸犬,一脚将另一头变异郊狼踢开,天堂武器插进了丧尸犬的腹部,狠狠地一拉。黑色血液和内脏撒在地面上。塞伦打了个滚,“瑞亚”一刀钉住它的头,旋转了一圈。有了前车之鉴,她必须完全毁灭它的尸体,啪嗒一声,丧尸犬的头颅跌落在血泊里。
另一头变异郊狼恶狠狠地咬住了塞伦的鞋子,她挥动“泰西斯”赶走了它。
克瑞斯乘机逃出了电梯。这时候,窗户外传来一阵激烈的枪击声,还有气流在空中急旋的喧嚣,像是直升机的螺旋桨。可是这怎么可能?塞伦没时间去窗口查看,旁边的变异郊狼正继续攻击,另一边又有黑压压一片丧尸犬和变异郊狼扑过来,足足有六七头。
它扑了过来,塞伦弓身闪避爬起来喊叫:“你先跑,到里边准备给我关门。”
说话的时候,第二头变异郊狼已经加入了攻击,克瑞斯拔腿就跑。
塞伦挥动双手的六翼天使刃,一边反击一边后退。克瑞斯向三楼的重症病患区奔跑,塞伦心想其它楼层的只能听天由命了,她来不及每层楼都去拯救。现在能自救已经很不错了。
塞伦砍伤了左边的变异郊狼,逼退了右边的丧尸犬,转身向铁门跑去,克瑞斯在她的五码外。
她只要再加油跑完这五码,就来得及关门挡住那群变异恶犬和郊狼。可是意料不到的事发生了,她看到克瑞斯在她跟前突然关上门,还顺手上锁。
“你在干什么,快开门!”塞伦挥舞天堂武器阻止丧尸犬和变异郊狼进攻,“克瑞斯,快开门。”
克瑞斯娇小的身躯站在门口,冷漠地看着她,嘴角露出一丝阴险的笑容。她俩虽然才认识几天而已,但是此刻的克瑞斯已经不是塞伦认识的那个柔弱无助的轻度精神病患者。
克瑞斯的脸上刻画的是歹毒,以及无以复加的怨恨。
“你疯了,快给我开门!”
“快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