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源密码—1 床下有位姑娘
魅藍2022-07-26 10:133,717

佛罗伦萨的夏季炎热潮湿,午后烈日炎炎,也阻挡不了旅客人潮在城西南的高档商业区乐而忘返。

  这儿云集着世界时尚品牌连锁店,不缺顶尖时装,潮流服饰。新维尼亚路的Gucci店铺后面的鹅卵石步道,三个穿着花哨T恤,发型崇尚庞克风格,胳膊有纹身的叛逆青年一边哼唱着“上城放克乐”,一边做出符合节奏的动作展示街头艺术。

  他们在街上逗留了许久,大多数时候坐在种植鸢尾花的花坛前,漫不经心地观察着对面一座古罗马建筑风格的庭院,它就像是被遗忘在时尚前沿的古老博物馆。

  旅客如潮汐起落,没人留意到他们靠近庭院的铁艺大门。说实话,也没人会关心街头小混混。

  他们等待得够久了,耐心突破了界限。

  高挑身材,鸡冠头型的家伙掏出把钥匙捅进铜锁,在同伴的掩护下用了八秒就打开了锁。非正式邀请,“黑莓派”的帮派混混鬼鬼祟祟来到老寓所当然不是为了参观,不但要偷东西,也顺便找个地方嗑药。

  下午最热的时候,爱德华、弗利奇与索洛图才行动。

  经过长时间观测,主人的确不在家,那个流浪汉没撒谎。昨天晚上,爱德华与索洛图试图抢劫某个流浪汉的酒,流浪汉提供了情报说这栋私人古宅有值钱货,无人看管。因此,他俩放过了流浪汉。

  弗利奇继续用万能钥匙打开了寓所的门。老房子的门发出嘶哑的尖叫向内敞开,像是个不怎么愉快的邀请。

  爱德华高调地吹了个口哨,推着索洛图走了进去。跟在后边的弗利奇还轻佻地叫了一声:“有人在家吗?”小偷生涯让他屡次被逮进警察局,但是都轻易获释。法律没法制裁这种惯犯。因为他在监禁所里混吃混喝,好不自在。警局对社会渣滓无计可施。

  “我打了招呼,可就进来咯!”他装腔作势在门口还按了一下门铃。爱德华和索洛图胆小怕事,门铃乍响把他们吓得躲回了门外。

  弗利奇嘲笑着向同伴竖起了中指,心里冷笑:没胆还做什么大盗?他回过头大摇大摆走进寓所,两眼发光,扫了一遍厅堂就发现几件值钱的古董,缺憾就是体积太大。粗略估计,要想将那些值钱的古董、艺术品例如立式摆钟,两副罗马盔甲,墙角的竖琴带去典当行,得弄一台厢式货车来才行。

  他的目光贪婪地又盯上古老的家具,它们也能换不少钱。他打了个手势,索洛图默契地跑去拉开窗帘让光线透入寓所里。

  “伙计们,干活!”弗利奇沾沾自喜地拍了拍手,从牛仔裤口袋掏出手机拍摄大件艺术品和古董。如果找到识货的买家,而屋主还没回家,他们会再次光顾。

  他能感受到这栋建筑的历史沉淀,鬼晓得它经历了多久的时光。站在宽敞的门厅中央,深褐色的羊绒地毯踩在脚下很不实在。他张望着四周,姿态像是站在闭馆日休息的博物馆里,而他就是馆长。

  索洛图摇晃着大屁股爬上了楼,弗利奇也开始四处搜刮值钱的玩意,并且监视爱德华,这杂碎有时候会将钻石珠宝偷偷塞进裤裆里来瞒天过海。

  爱德华在一楼干活,比较有油水的二楼交给了老实点的索洛图,那个家伙虽然胆小,但是对弗利奇忠诚。

  弗利奇抬起头审视老寓所,这里的气氛阴森得让人不寒而栗。他有种不祥的预兆。

  他拿出一根掺杂了大麻的卷烟,摸出打火机点燃,吸了几口提神后捻灭了它(最近这玩意不好弄,而好的货又太贵,警察查毒很严),得省着点抽。

  他晃悠着穿过门厅来到走廊,注意力被吸引到墙面。粉蓝色墙纸上挂着尺寸不一的陈旧相框,黑白照片中的英俊男子身着笔挺的燕尾服,斯文儒雅;女人穿着束腰膨大的克里诺林裙,雍容华贵,是位漂亮姑娘。

  那对男女有在车水马龙的街拍合影,有的像是身处宫廷花园,最吸引人的是一前一后骑马在树林里追逐,还有几张是在码头与远洋客轮上的留影。说实话,他俩长得很有贵族气质。一定是寓所曾经的主人,而现在早就与世长眠了,因为他俩的服装风格都是维多利亚时期的作品。

  虽然一看就是有钱人,再有钱也不能带去天堂。人从婴孩呱呱落地就生死如一,也许是富人穷人唯一的公平——光溜溜地来,光溜溜地走。

  假设你强调那些富有家族因病暴毙的贵妇小姐会穿金戴玉,手指上戴满宝石戒指,脖子上挂着金项链体面落葬。弗利奇会告诉你:她们绝大多数都遭到了盗墓。他的团伙就在墓地干过这事,所以死人是没区别的。

  爱德华正在前边的储物室和餐厅间晃悠。弗利奇瞥了他一眼,怀疑做大盗的很少有自己这般优雅而泰然的绅士。

  有些人一看就知道是下流胚,整天在街上游手好闲盯着女人,而有些人贼眉鼠眼,给人印象就是尽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鼠摸狗盗。爱德华就是后面一种。

  弗利奇在餐厅里环顾了几秒,拽起桌上的花瓶斟酌。

  爱德华正在右边打开橱柜门寻找餐具,有钱人总是用纯银的餐叉刀具,那家伙肩膀斜跨的包里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我上楼了,你盯着点。”弗利奇从爱德华身边擦身而过。

  “没问题。”爱德华的眼睛正扫荡着柜子角落,头也没回。“你得小心点儿,索洛图也不是个好东西。”

  费雷兹嘴角露出一抹奸笑,点点头走上了楼,脚步声显示他离开了。

  爱德华蹑手蹑脚回到楼梯口打开了一道门。楼梯下还有储物空间,地下室说不定能找到些贵重的小件古董。他有时候会将值钱的玩意藏起来,等到和伙伴们分开后偷偷回来再转移。屡试不爽,他用这方法捞了不少油水。

  二层的格局和楼下大致一样,分隔开好几间,三层是阁楼。经过楼梯时,弗利奇拉开窗帘让光线穿透玻璃纸射进来,老房子的特别之处是所有窗户都掩盖得严严实实。

  由于连找两间房都没看到索洛图,他有点紧张。一切都静悄悄地,仿佛楼上只剩他一个人。

  他的手指在木质楼梯扶手上抹了抹,发现一尘不染。这证明老宅常住人,房主可能在傍晚随时回家。他可不想与屋主正面冲突,惹上大麻烦,于是下意识地摸向皮带扣上的刀鞘,防身武器是一把三菱状弹簧刀。只要将刀柄对准受害者,打开保险按下黑色按钮,刀锋就会弹出来。不到万不得已,他只想做大盗,不想杀人。

  “索洛图?”他叫了一声。同伴没有回应。

  二层有三处居室,最后一间像是主卧室,他还没走到底。

  “你在哪儿?索洛图,该死的快回答一声。”他压低嗓音叫嚷道,然后侧耳聆听,奇怪的是连楼下也完全没动静了。难道同伴们都被房子的鬼魂抓去了黑暗的外层空间。

  简直是自己吓唬自己!

  索洛图要嘛去了阁楼,要嘛在床下找值钱首饰,最可能的是坐在某个角落偷喝昂贵的好酒。索洛图的缺点是酗酒如命,爱德华好色,可是说白了,男人谁没有点好色酗酒的恶习?

  弗利奇走进走廊尽头的主卧室。

  这间房有20m²左右,窗户同样是深褐色的厚重窗帘,只有从缝隙勉强射入的一缕阳光在黑暗中像是营养不良的畸生儿。

  悲哀的光明被黑暗物质压榨、虐待,即将消亡殆尽。

  他匆匆扫了一眼还是没看到索洛图的身影。房间靠左边都是拜占庭风格的家具,13英尺宽的红杉木床,典雅古朴的床头柜与衣橱,爱琴海美人鱼造型的躺椅,靠窗是一排褐红色高大书架。他的两眼发光,这些老家具要是放到跳蚤市场能换不少钱。

  床头柜的一层层抽屉和衣橱门都打开着,证实着索洛图翻找过里边的玩意。他可能在阁楼找酒。

  弗利奇谨慎地盘算,他们得尽快干完活离开了。于是走回楼梯口仰头朝阁楼上喊了一声:“索洛图,你个混蛋。别躲在阁楼喝酒,我知道你在上边偷偷做这件事,你可以把它带走。”

  阁楼没有人回答。

  索洛图似乎并不在上边,事态发展更离奇了。他手心出汗,鼻梁和脸上的毛孔都浸出了汗珠,他一旦紧张就会汗腺失常。

  “别当我的话是耳边风,他妈的,我要撕了你的耳朵。告诉你,我可是认真的……”他爆了粗口。

  他朝楼梯刚爬了几步,身后传来一些声音。

  说不准是哪间房发出的声音。走廊左右各一间套房,尽头是主卧室。“索洛图,你是不是躲在床下喝酒?”他懊恼地骂了一声,加快脚步要去找到手下奖赏几个耳光,经验告诉他喝酒会误事。索洛图闻到酒味就像是苍蝇嗅到粪便一样止不住。

  弗利奇朝前两个房间里伸头探视,骂了一声:“混蛋!”

  他咬牙切齿地走进主卧室,声音停止了。声音果然来自里边,也许是索洛图在床下边找东西边喝酒,已经喝上头了。

  他生气地几步跨到床边,感觉到脚下有点不对劲,先是犹豫了一下,接着狐疑地弯下腰查看。床前的地毯有一点湿润。他的鞋子互动了几下,像是左脚与右脚打了个招呼。

  他伸手指摸了摸鞋尖,闻了一下,气味有点怪。

  血?他妈的,发生什么事了?这绝对是新鲜的血液。他开始害怕了,身体有些哆嗦,手指颤抖着伸向床沿撩起了床罩。暗红色的床罩手感很好,是昂贵的丝质面料,绣着香根鸢尾花。

  床下的庞大空间被宽抽屉占据。他确定里边能藏下人。血是怎么回事?索洛图被锋利的家具边沿割伤了?他做出符合逻辑地推敲。

  随后,弗利奇打开了抽屉,看到一个脸色苍白,稚气未脱,容颜娇美的姑娘,血色眼瞳妩媚地向他眨了眨眼,嘴唇和尖牙都是血。恍然间,他觉得这张脸有点眼熟,来自哪儿?

  他的思绪倒退,回溯,脑海里捕捉到了在一楼走廊看到的那些照片,穿着克里诺林裙骑马的姑娘。

  一双有力的手抓住了他的脖子,将他扯进抽屉里滚了进去,是那个姑娘冰凉的手指锁紧喉咙,锋利的指甲碰触到皮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拜托!这可是在盛夏!

  抽屉空间大到离谱,竟然还能让人翻身,弗利奇被姑娘压在了身体下边,吓得魂飞魄散地惨叫一声。

  他想到了传说中可怕的吸血鬼。没错,就是那种怪物,在古宅里生存,地下废墟藏匿,靠吃生物的体液存活,实在很符合这儿的风格。他在千分之一秒后采取了自救,反手拔出了弹簧刀扎向吸血鬼。可惜她的手速更快,力量恰到好处,格拉一声拗断了他的手腕,弹簧刀以自杀的角度插进了脖子里,血液欢快地喷涌而出。

  她张开了嘴就在他眼前畅饮,还满足地打了个嗝,而弗利奇正好是那个啤酒桶。

继续阅读:血源密码—2 邪恶为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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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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