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旁冷眼旁观的塞尔特乐于看到东方男孩和黛安妮吵架,随便为了什么话题都可以。
一方面他是为雪姬打抱不平,另一方面还是嫉妒余敬轩到底有什么吸引力,可以令梵卓族公主与妥芮朵族性感女郎都倾心,一见钟情,还一往情深。
塞尔特不遗余力地嘲讽说:“她是在告诉你,你是个白痴。她想让你认识真正的她。”
敬轩回敬了一句给他:“你才是白痴。”
为了回避安妮的紫色山丘,异样的生理反应更强烈了。安妮的伤口因为银子弹阻碍了吸血鬼自愈能力,弹孔周围蔓延着紫黑色的线条,蜿蜒曲折,很狰狞,像是枯萎的花朵颜色。
她瞥见他躲躲闪闪的眼神,笑着说:“现在你没有借口了!快帮我把银子弹挖出来。你喜欢看我的身体就大大方方地看,我更喜欢坦率的男人。”她伸手摩挲他的胸膛,用手指点了点心脏的位置,“你的心跳很快!”
他看了她一眼说:“我动刀前,你能开始说说雪姬发生了什么事吗?也许能转移我的注意力。”
她不高兴地说:“你着急得要死,想知道雪姬……哎哟……”她痛得全身颤抖,那把刀尖迅速地插进了她的伤口里,敬轩就是要出其不意的效果。
他用刀尖在轻轻地碰触,去感觉银子弹的位置,血液从伤口涌了出来。她痛得露出了尖牙咬着唇角,那时他没有感觉害怕,反而痴痴地看着她说:“安妮,你这样也挺性感。”
“该死,你能不能快一点,你是个骗子。”安妮皱着眉头,“还说让我谈谈雪姬转移注意力,突然就下手。痛死我了。”
敬轩看着血流淌在胸围的边缘,浸透了蕾丝边,心里有些不忍:“那你说吧。”
塞尔特的身子朝里边凑了凑,也在用心听。
安妮脸上露出邪恶地笑容:“你觉得我痛得要死的时候很性感?如果你心疼我,你可以把我流出来的血舔舐,吃下它。”
塞尔特大惊失色:“别,你别上当,你喝了她的血就等于‘血继’,你同样会变成吸血鬼。”他拔出了枪,恶狠狠地指着黛安妮的头,“我警告你别耍花样,否则我现在就可以把你杀了。”
安妮冷笑:“我说着玩的。混球。”她诅咒了他一句,看着敬轩的眼睛直愣愣地,于是用捉弄的语气揶揄,“我的心里有一个小恶魔,有时候她会使我变得很坏,不过我改变主意了,我还暂时不想把你变成吸血鬼,除非……”
敬轩苦笑:“除非什么?”
安妮高傲地一仰脖子:“你说你爱我……哎……”她痛得一下就咬下来,敬轩眼疾手快把背包往她嘴前一凑。安妮一口就咬在双肩包上,过了小会才松开嘴说,“你真聪明,知道背包是派这用场,要不然我可能已咬在你手臂上。”
安妮惨笑着:“你们都很关心雪姬,我真羡慕她。”
敬轩解释:“我也关心你。”
安妮瞪他一眼:“给我闭嘴,如果想让我说下去……”
他点点头。“你说。”
“你机灵点,别让我咬到你。”
“如果你真的想咬我,而不是想我死,那证明你爱我。”敬轩调侃了一句,有心舒缓下气氛。
安妮心里酸楚得有了人类吃醋的味道。她想:如果没有血姬就好了,梵卓族公主为什么要和她抢东方男孩?假若他是我的,我会不会在某天抛弃他,甚至是杀了他再去寻找下一个伴侣?谁知道呢?未知还没成为事实,她没法想到那么远的事情,至少我现在爱他。
爱是一种让人粉身碎骨的东西。这句话也适用于吸血鬼。
他诚恳的眼神在等她说下去,她轻描淡写地笑了笑:“亲爱的,希望你不是虚伪地在等雪姬回到你身边。而为了讨好我说一些让我高兴的话?”敬轩摇摇头。
她说:“你可以叫我的真名‘艾莉丝’。”
敬轩咀嚼了一遍她的名字“艾莉丝”。他说:“你好,艾莉丝!”手里的刀尖稍稍一用力,艾莉丝的眉头又皱起来。他要提防她因为痛要咬他,又要听雪姬的下落。为了让她放松,就说:“好吧,你的名字真好听。”
艾莉丝冲他吐舌头表示鄙视,像一条被鱼刺扎了脚在让铲屎官拔刺的猫。
塞尔特放下了手里的枪,蹲在门口。安妮左看看敬轩,右看看塞尔特焦急的神情,不知道是嫉妒是羡慕还是恨,开始了一段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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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排水渠每隔一段时间会排放出大量污水,疾奔中的八名吸血鬼必须以他们特殊的能力攀爬上墙壁,以躲避自然力量将他们冲走。
没人能抵抗大自然的强大,吸血鬼也不例外。除非他是个炽焰的古代老人,和始祖有相近的力量。
那些跟随的初生吸血鬼是低阶血仆,只听艾莉丝的命令行事,而爱美爱时尚的艾莉丝、弗雷姆可不想被臭不可闻的污水弄脏衣裳。睿魔尔法师希蒙尼当然也一样。所以,水渠里展现一幕幕诡异画面,如果人类的环卫工碰巧路过的话,也许会被吓死。
几条迅雷不及掩耳的人影一闪而过,一会在管道下边,一会又在管道顶部。
追击的距离一直保持在二十码左右,梵卓族公主充分彰显了魅蓝血统的优势。
水渠前方,即使没有昏暗破败的矿灯光线,血姬也用血族独一无二的僵眼发现了岔道。如果没有记错,左边去往海岸线,右边的连通了郊外。
血姬迅速地转进了右边的水渠,她不能去海边,光秃秃的岩石和沙滩不会是她躲避追击的好去处。而郊外不同,出去之后有高速公路,有河流,田野,森林。最好的藏身之地是森林,外边白雪皑皑一片,她的踪迹可以在森林里得到最好的庇护。
身后追击着一位剑术高手弗雷姆,另有一位睿魔尔法师希蒙尼,除此之外还有手里有枪的艾莉丝。
对付一个费雷姆就相当费力,何况还有位久经考验精研魔法的吸血鬼法师?血姬对魔法的涉足还处于学徒阶段,除了一些适用和基础的防御性魔法外,她只掌握了极少的攻击性魔法。而更高阶,更厉害的,古利特还没有时间教授她。
她的能量也在消耗掉魔法后需要极长时间的恢复,而希蒙尼相当犀利,用蓝色的魔法箭不间断地向她射击,他还召唤了恶魔小鬼仆役,在身旁活蹦乱跳,时不时向血姬喷射出幽绿色的魔火。
每当魔法师的魔力不够用的时候,希蒙尼就用法术吞噬掉恶魔小鬼,汲取它体内的恶魔能量作为补充。
希蒙尼更像是一位恶魔术士。她还不能够与他对抗。这是她要拼命远离他的原因。
血姬必须用自己极少的魔法能量来抗拒希蒙尼对她构成的威胁。他有时候会将前方水渠里裸露的钢条用魔法抽取出来变成武器攻击。
虽然不能致死,可足够令她为此放慢脚步。血姬的腿上中了一根锋利的钢条,但是她拔出钢条后,魅蓝血液特有的奇速愈合能力令她毫发无损。她该庆幸希蒙尼并没有掌握死灵魔法,召唤亡灵,腐尸,鬼魂来和她作战。因为经历过战争的天罚之路有许许多多冤魂。
时间在水渠里流逝,从昨晚到凌晨,几乎整夜她都在无休止的战斗之中。
她快速地通过了巨大的蜂窝状城市净化系统,转入了其中一条相对要小得多的管道,污水通过复杂的净化后排入郊外的河流,森林里。
没有任何预兆,管道在拐角陡然就到头,外头被一道栅栏所挡住。血姬倏然止步,强烈的光线令她眼睛有一会睁不开眼,刹瞬间,身后的吸血鬼追兵已追到。
她手里的刀快如电掣,已经腐朽锈蚀的栅栏抵挡不住刀锋,犹如切豆腐一样被切断。
光线陡然加强令后边追上来的吸血鬼也睁不开眼,那四个初生吸血鬼的反应更明显,一步一步往后退。
血姬挑衅的笑容恍惚是得胜了的讯息,她缓缓转过身,伸出手去将晶红的锋刃在阳光下反射强光。艾莉丝和托厄姆、希蒙尼都用手遮挡,艾莉丝咬牙切齿吹了一声口哨。
这是命令,新生吸血鬼的攻击性和侵略性虽然强悍,但自我意识还没有强化和独立,对命令除了执行别无选择。
两个吸血鬼用手遮挡强光,向血姬猛扑过来。
血姬的身影划出优美的弧线,跃出了管道。往下一看才知道,原来管道出口建造于断崖上,一条结冰的河流在平原中蜿蜒向海岸线,森林就在不远处,像是起伏躺卧着一头头白象的族群。
她很久都没有到城市的郊外与海边活动,冬雪皑皑的景象令她赞美不已。
冬阳暖和的光线照射在她的脸颊,有一丝灼热。在漫长岁月里,远古吸血鬼的进化已经可以在阳光直接照射中短暂存活。但是,她仍然需要尽快躲入森林中去。
而冲出来的两个初生吸血鬼就没有那么幸运,他们跌下断崖时,在阳光中发出凄厉地惨叫灼烧起来,在坠落河面之前就化为了灰烬。太阳的杀伤力要比魔法更有效多了。
血姬的身影一直垂落,落到了冰封的河流上。管道上方弗雷姆和艾莉丝止步往外探望。
艾莉丝生气地用指甲往管壁刨了几下,留下几道粗暴的痕迹,狂怒地尖嘶。这还不足以解恨,她又把气发泄在了身后两名初生吸血鬼身上,扣动扳机将瓦尔特P99的子弹一股脑倾泻出去,两个初生吸血鬼还没有反应过来就中弹倒在血泊中,弹壳叮叮当当落在地上。
他们蜷曲着身子哀号着,尸身干枯萎缩,一小会后就安静了。
带着罩帽的魔法师在阴影里眺望森林,发出阴沉地声音说:“好极了。让她从容地逃进森林,要知道,那可不是我们的地盘!”
“不过,我们也可以把她赶到那些怪物的领地,让它们来解决!”弗雷姆无精打采地回答。
艾莉丝生气地瞪了他一眼从流淌的水流走回黑暗中。管道深处传来一阵阵尖嘶,就像是一对情投意合的猫咪交合时发出的声音。弗雷姆深邃和冷酷的眼神回望魔法师一眼说:“血姬暂时不会返回城市,我们就在管道里等着,一到夜晚就进森林追击。”
希蒙尼抬起头,拉下了罩帽,一张苍白但画满古代符号的脸庞出现在弗雷姆眼前,尖削的下巴颤动着,有一条恐怖的伤疤像是灼烧过的印记。
这张丑陋狰狞的脸就算在白天看到也让人毛骨悚然,夜晚就足够吓死一打活人。他血红的眼瞳溅射出渡鸦看着垂死之人的眼神,嘶哑的声音回答:“就我们三个?你们需要更多人手,不然,森林里我是绝对不会进去的!”
弗雷姆的脸拉扯着嘴角恍惚裂开了口子,挤成很阴险的笑容:“情非得以,我也不想像个傻子一样进那片森林,毕竟要面对的是我们的宿敌。走吧,你还有事情要干!”
“嗯!”希蒙尼放下罩帽,转身和弗雷姆返回了黑暗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