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殆关头,血姬一心想着余敬轩的安全,毫无余暇去回答问题,只要他没事就好。
她也不管身上伤势的轻重程度(魅蓝优秀的自愈能力会发挥效果),掩护敬轩跑到了列车尾部。视线中黑压压一片人蹲伏着,外围是卢兹鲁和西莫拿着武器警惕着四周,左右还有五个狼人守护,中央是一堆东倒西歪昏迷的人。
月光之子血红的眼睛怒气冲冲,尖牙和利爪好似随时准备好了浴血厮杀。
看到巨狼形态的怪物,敬轩吓得后退一步:“他们是谁?”
“别害怕,是我的朋友。它们不会伤害你。”血姬指了指队伍中间,嘘了一口气说:“呶,你的朋友们都安全着呢。”
敬轩感动地一把将血姬搂在怀里:“谢谢你。”
血姬在他的拥抱中感受那一刻的温存,然后推开他说:“好了。这次不能让艾莉丝再逃走了。我要回去帮我的朋友们。你好好呆着,千万别离开。”她向卢兹鲁和西莫打了个手势,“看好他。”
卢兹鲁和西莫异口同声说:“是。遵从你的吩咐,公主殿下。”
敬轩只来得及说一声:“你小心。”
血姬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黑暗中,迫不及待地加入战斗。
西莫讥笑说:“你放心吧。公主远比你想像的要强大。”他的语气不免有些嫉妒,而卢兹鲁看向敬轩的眼神就差没说——嘿,你凭什么得到我们高贵美丽的梵卓族公主青睐?
隧道里传来一阵阵的惨号,狼吼,上帝的悲悯此时完全兼顾不了任何生命。黑暗的对决,只有杀戮和武力能夺取胜利,不管是天堂和地狱的斗争,恶魔与天使的争斗,人类同人类的战争,无一例外。
厮杀声和凄厉的喊叫,狼嗥混淆一起,听得出在体形和力量优势下,狼人是胜利者。
过了五分钟不到,列车里发出一声血姬的尖嘶。
“走吧,”西莫说:“公主在召唤你,中国人。”
西莫和敬轩奔跑进隧道黑暗中,转眼间就来到第13号车厢,战斗已经停止,到处是受伤的狼人和吸血鬼的残尸,血肉狼藉,惨不忍睹。有个硕大黑色毛发的狼人正用强健的脚爪踩在艾莉丝的身上,它是狼族的酋长萨拉斯。
血姬站在旁边环抱着肩膀,看上去焦虑极了。
敬轩没有将目光投向艾莉丝,怕自己于心不忍:“你抓住她了?这件事终于结束了。”
血姬并没有胜利的喜悦,反而很忧戚,摇摇头说:“我叫你过来不是让你看艾莉丝有多狼狈,我有多高明。因为事情还没完,反而更复杂了。弗雷姆没有参与行动。”
被控制在萨拉斯脚爪下的艾莉丝金发混乱,美丽的脸上多了一条恐怖的爪痕。她看到敬轩回来后努力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很扭曲,也很得意,恍惚她才是这场交锋的得胜者,而她的初生吸血鬼军团已经覆没,只剩下凌乱的血污与尸骨。
艾莉丝彻底地失败了。
萨拉斯咆哮了一声:“把你刚才说的再说一遍。不然,我把你美丽的脸撕烂。”
艾莉丝嘴里吐出一口血,淌在地上,仍然傲慢地坚持微笑。
血姬看到敬轩不忍心的别过脸去,蹙眉说:“萨拉斯,放开她吧,让她开口。她逃不了的。”
萨拉斯的巨大脚爪离开了艾莉丝的背脊,她挣扎着靠在车厢旁,苦涩地嘲笑:“你怎么不敢看我了?骗子,伪君子,是因为我脸上留下了狰狞的伤口吗?哈哈哈……”
敬轩躲闪的眼光回到了她身上,流露着怜悯,以及惋惜。
这种感情激怒了艾莉丝,她尖叫:“别,求你了,你不要一副救世主的样子,怜悯和同情我。我不需要。哈哈……哈哈哈,我不需要你同情。我恨你。我真后悔没有早一点杀了你,在布鲁塞尔过我愉快的生活。”
血姬打断她的话:“你可以把废话留在晚一点的时候再说。”
艾莉丝鄙夷的看着血姬和敬轩:“你们是一对狗男女。”
刚说完,她的头立即侧了一侧。血姬毫不犹豫甩了她一记耳光,“嘴巴放干净点。”
“哈哈。怎么,骂到你们的痛处了吗?”艾莉丝疲惫地转过头,那个角度显得可怕的伤口像是一只斑驳血彩的蜈蚣趴在脸上,这道伤口假如不能愈合,她精致漂亮的脸蛋就将成为过去。
艾莉丝用手将金色卷发拨开:“我有今天的下场,都是你给我的,你把我变成了现在的样子。我本来是快乐无忧,放荡不羁的吸血鬼。”她怨尤地看了他一眼,又说:“亲爱的,你该打个电话回去了,问问你那可爱的弟弟还在家吗?他或许和弗雷姆正玩得很愉快呢?”
敬轩恐惧地瞪大眼睛,无比惊心地道:“你别伤害我的家人,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血姬拿出手机拉着他走下车厢:“要证实她的话,你赶快打个电话回去。这里没有信号,我俩走出隧道。”
身后的艾莉丝传出令人厌恶地嘲笑:“我们早有安排,假如我掉入陷阱,而弗雷姆早就将中国人的弟弟抓住了。此刻,谁更棋高一着?谁才是赢家?哈哈……”
敬轩奔跑了几步,血姬嫌他走得太慢,不由他拒绝,一把就将他背在背上像是一道疾风跑向隧道的出口。
这种感觉太突兀了。
敬轩烦乱和焦急的心里想:被女人背着的感觉真不好。尽管她是吸血鬼公主。血姬的速度媲美猎豹,片刻间就来到了隧道外面,语气充斥着权威和坚定不移,像是下达命令。“你马上打电话去询问。”
敬轩先拨打了海瀛的手机,没人接听,心里一沉再拨打了惠姨的手机,过了一会儿惠姨问:“你好,请问你找谁?”
“惠姨,我是敬轩,我用的同学手机。家里有事吗?海瀛呢?”敬轩的语速很快,将要问的一鼓作气问了。
“你找海瀛有什么事?周末他去和同学露营,还没有回家。”惠姨的声音平静,没有丝毫异常,显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比让她知道将要发生什么更容易控制。
“哦,没事,我随便问问,想下周约他带上大宝和兔兔来玩。”
“那你打手机约他。记住,别开快车。”
“嗯,知道了。”敬轩挂断了电话,看向血姬说:“我家里人还不知道海瀛发生了什么事,他去和同学参加郊外露营活动了。”
血姬惶恐不安:“看起来艾莉丝没有撒谎。她和弗雷姆算计好了下一步的计划。他们是早有预谋。”
敬轩神情懊丧,发急道:“那怎么办?”
“别急。”血姬拍拍他的肩膀,“只要海瀛活着就好。弗雷姆想给艾莉丝的行动留一条活路。”
她的眼神在他跟前显得格外平和,一点都不像塞尔特那么咄咄逼人和傲慢冷酷,吸血鬼那么凶悍和邪恶,她却一直温柔地对待他。心头有一股暖流温热了他的心,他抱住了血姬,她的长发在脸上和耳朵之间飞拂,痒痒地。
“血姬,行动要赶快结束。”他看着轨道,幡然醒悟说,“还会有列车过来,假如发生撞车将会是更大的悲剧?这几节车厢里的人类是不是都活不了?”
血姬叹了一声:“发觉不对劲后,我尽最大努力救了你们车厢的乘客,而且让卢兹鲁和西莫优先救你的朋友。另外几节卧铺车厢的乘务员和旅客都被艾莉丝的吸血鬼杀死了。”
“我没有想到由于我的原因,引起这么大规模的人间悲剧。”敬轩痛心疾首地说。
他处于黑色漩涡的中心,引发了一系列的事件,假设他没在布鲁塞尔多此一举的管闲事,那么一切或许不会发生。世间总是有太多假如怎样,或许怎样,可惜事实就是残酷的,没有假设的余地。
血姬嘲笑地说:“警方和媒体又有活干了。这次恐怕得捏造一个恐怖袭击了吧?”
敬轩陷入沉思中,血姬拉着他走回隧道里。接下去,还有很多善后事情要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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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如她所料。吸血鬼世界控制的警方和媒体有效地编造了天大的谎言。
恶名昭著的基地组织发动了对比利时高速列车的一次恐怖袭击,为此报复欧盟和北约对基地组织的全球打击行动。袭击造成大量平民伤亡,列车四节一等卧铺车厢脱轨,几乎无人在此袭击中存活。列车烧得面无全非,尸骸遍地。隧道塌陷,经过数天的挖掘清理才恢复通车。
没过多久,网络上有个自称“波斯复仇旅”的基地分支发表声明对此次袭击事件负责,引起国际社会强大的谴责和舆论。
从根特回来后,敬轩还沉浸在痛苦中,大规模的平民无辜死伤都和艾莉丝息息相关,他在极大的愧疚、悔恨里度过。
弗雷姆和塞尔特取得了联系,海瀛在他手里,交换条件就是放走艾莉丝。紧接着,无疑是一次人质交换行动。
尽管敬轩没有就很多疑点询问雪姬,她还是告诉了他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很复杂,还是需要详尽地交代。苏珊雅的室友米妮其实在“恶魔兄妹”袭击时就被吸干了血,快要死了。
为了存活,米妮在恐惧中获得“血继”,成为了艾莉丝的后裔,米妮在队伍里适时将敬轩等的信息发送给艾莉丝。聪明的雪姬发觉蹊跷,利用来自美国的“黑科技”,事先将米妮控制,将计就计假扮米妮守护在敬轩身边。
在列车进入隧道发生问题后,雪姬警觉地用血族魅惑让苏珊雅、温素馨、吴勇俊都离开去盥洗室,然后吩咐卢兹鲁和西莫将她们与乘客迅速地转移,保护起来。
艾莉丝在敬轩一行从根特回归安特卫普的途中,在隧道里发动了袭击。她的行动计划已然在雪姬意料中,没想到的是艾莉丝还为自己设下了退路。弗雷姆没有参与攻击,而是绑架了参加郊游的海瀛埋下隐患。
这一来,雪姬无法针对艾莉丝在长老会进行审判,要兼顾海瀛的安危。情况又变得复杂化。
俘虏了艾莉丝之后,塞尔特曾经问了雪姬一句话:“艾莉丝太危险,马上杀了她好吗?放走她,万一……”后边有许多假设,可能性,他不需要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