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承欢突然咬破舌尖,黑血喷在承平帝龙袍上:"陛下...军饷账册最后一页..."她染血的指尖在御案划出暗纹,"是端王府与靖安侯府的..."
"血口喷人!"沈玥彤袖中突然射出银针,却被柳陌原用剑鞘击落。针尖扎进《江山万里图》中的南疆,正落在标注"瘴林"的位置。
承平帝突然暴起,龙鳞剑劈开御案:"都给朕住手!"他剑锋直指端王咽喉,"皇叔当年助朕登基时,说过这江山..."
"说过要还百姓海晏河清。"端王玄铁杖突然敲响地砖,暗道中涌出无数玄甲卫,"可惜陛下登基后,眼里只剩猜忌权术。"他枯槁的手指向柳陌原,"就像你永远看不见,这个孩子比所有皇子都..."
"都更像年轻时的陛下。"沈玥彤突然接口,扯开柳陌原的衣襟露出黍纹胎记,"十九年前冷宫走水的夜晚,真正的二皇子..."
承平帝突然踉跄着扶住龙椅,玉扳指在扶手上磕出裂痕。虞承欢挣扎着爬向御案,染血的手指终于触到账册末页的玄鸟暗印:"陛下...这才是真正的..."
箭雨突然穿透窗纸。柳陌原扑倒沈玥彤的瞬间,看见端王胸口绽开血花。玄甲卫的刀刃映着虞承欢最后的笑靥,她唇间溢出的血沫在青砖上画了半个玄鸟图腾。
"小心..."柳陌原的软剑穿透偷袭者的咽喉,温热血浆溅在沈玥彤眉间。她望着御书房梁上垂落的明黄绸缎,恍惚想起大婚那日,柳陌原曾说要用江山为聘,给她造座栽满嘉禾的城池。
承平帝的嘶吼混着雷声传来:"传朕旨意!端王世子..."
"陛下错了。"沈玥彤突然割断绸缎,明黄圣旨展开在血泊中,"十九年前的玉牒在此,真正的二皇子是..."
暴雨冲刷着御阶上的血迹。柳陌原拄剑跪在《江山万里图》前,看着沈玥彤将染血的玉牒放在他掌心。南疆的墨迹被血水晕开,渐渐染红了整片海岸线。
……
"臣女来之前画了一幅画,还请世子妃雅正!"虞承欢拿出了自己在家时刚刚做出的一幅画,双手递给沈玥彤。
鎏金暖炉里的银骨炭爆出几点火星,沈玥彤玛瑙护甲刮过宣纸边缘,绢本上《寒江独钓图》的墨迹尚未干透。她忽然以指尖蘸了茶汤抹在蓑衣翁的斗笠上,墨色竟洇出靛蓝:"虞司籍的丹青里,倒是藏着北翟特产的蓝靛草汁。"
柳陌原倚在青玉案边把玩螭纹玉佩,闻言忽然将玉佩掷向画轴。羊脂玉撞上绢本发出闷响,震落夹层的半张密信:"爱妃的眼力越发精进了,连彤史娘子用鹤顶红调朱砂都瞧得出。"
承平帝抚掌大笑,腰间螭龙玉佩撞在御案鎏金兽首上:"端王府的后园戏,倒比南府排的《牡丹亭》还有趣。"他忽然抓起密信凑近烛火,"这信上说今冬洛水将封,倒是与钦天监..."
"陛下当心!"虞承欢突然打翻鎏金香炉,沉香灰扑灭烛火。黑暗里她广袖翻飞,竟是要夺那半张密信,"这灰里有毒!"
沈玥彤九鸾步摇扫过虞承欢面颊,鎏金缠丝护甲已扣住她咽喉:"司籍娘子慌什么?"她反手将香灰抹在《寒江独钓图》上,灰烬遇蓝靛草汁竟显出蜿蜒红线,"陛下请看,这才是真正的漕运图。"
暴雨砸在琉璃瓦上声响如擂鼓。柳陌原突然扯开虞承欢的宫绦,金线绣的缠枝莲下藏着玄色暗纹:"父皇可认得这个?"他指尖划过莲花芯处的黍纹,"三年前儿臣在靖安侯府..."
"逆子!"承平帝抓起龙鳞剑劈开御案,剑锋贴着柳陌原脖颈划过,"你当朕不知你与靖安侯府那些勾当?"他忽然拽过虞承欢,"这贱人锁骨下的狼首刺青,当真以为用胭脂就能遮住?"
沈玥彤广袖突然卷起画轴砸向承平帝:"陛下何不看看画中钓竿?"被劈开的绢本里滚出颗蜡丸,遇热化开露出兵符半角,"您找了三年的西郊大营虎符,原来在虞司籍的画笔里。"
虞承欢突然咬破舌尖,黑血喷在兵符上:"世子爷...您答应过..."她染血的指尖抓向柳陌原衣襟,扯出块绣着玄鸟的帕子,"玄甲军...在..."
"在洛水等着勤王?"端王苍老的声音混着雷声传来,玄铁杖碾碎满地碎瓷,"可惜今晨洛水已经结冰。"他枯槁的手指向沈玥彤,"靖安侯府的好女儿,你父亲此刻正在冰面上..."
沈玥彤突然撕开画轴衬布,北翟文字在蓝靛汁下显露:"父王上月战死的消息,原是端王叔的手笔?"她鎏金护甲深深掐进掌心,"难怪虞司籍画里的蓑衣,用的是我父帅战袍的料子!"
柳陌原突然暴起,软剑挑开端王外袍,心口处黥印竟与虞承欢锁骨刺青相合:"十九年前冷宫走水,原来是父王您..."他剑尖颤抖着指向承平帝,"那夜被烧死的敏妃娘娘,才是我的..."
箭雨穿透窗纸的瞬间,承平帝突然拽过虞承欢挡在身前。三支玄铁箭扎进她后背,血染的宫装下摆展开,竟是用血线绣着完整的漕运图。"陛下...您答应过..."虞承欢染血的手抓住龙袍下摆,"放过我娘..."
沈玥彤袖箭射落梁上刺客,反手将兵符塞给柳陌原:"世子现在信了?"她扯开自己衣领,锁骨下黍纹胎记与柳陌原心口疤痕严丝合缝,"十九年前被换出宫的,从来都是..."
"都是靖安侯府的种!"端王玄铁杖突然敲碎地砖,暗格里滚出婴孩的鎏金长命锁,"你以为老夫为何要养大这个狼崽子?"他枯爪般的手掐住柳陌原喉咙,"就为等今日,让真正的龙脉..."
龙鳞剑突然穿透端王心口。承平帝握着滴血的剑柄大笑:"皇叔当真以为,朕认不出自己的骨血?"他忽然扯开柳陌原的衣襟,心口黍纹下隐约可见盘龙胎记,"这孩子的生辰八字,与太庙供奉的..."
暴雨声中,沈玥彤将染血的漕运图按在柳陌原掌心:"现在信了?"她眼底映着窗外冲天火光,"你才是陛下藏在民间的嫡皇子,端王府十九年,不过是为躲过..."
"躲不过的。"柳陌原突然吻住她染血的唇,软剑穿透端王尸身下的暗格,"从你嫁进王府那日,这局棋就注定要见血。"他扯出暗格里泛黄的婚书,上面靖安侯印与玄甲军符交相辉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