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玥彤的银针倏地扎进陈嬷嬷合谷穴："说！消肌散混着鹤顶红，是打算让世子瘫着死？"老妇突然抽搐着吐出口黑血，枯手指向多宝阁暗格。
柳陌原的剑鞘砸开暗格，滚出个鎏金盒子。沈玥彤挑开盒盖瞬间变了脸色——盒中绒布上躺着半枚带血的月牙佩，与她颈间挂的一模一样。
"这玉佩......"柳陌原的剑尖抵住老妇咽喉。
陈嬷嬷喉咙里发出咯咯怪笑："世子妃娘娘的避子汤...老奴换了三年......"她突然暴起撞向药炉，"你们生不出孩子！永远生不出！"
沈玥彤的裙摆扫翻药炉，炭火引燃陈嬷嬷的粗布衣。老妇在火光中癫狂嘶吼："狼神祭坛需要纯阳血！戎王的巫蛊阵就要成了！"
柳陌原的剑锋劈开火幕，将沈玥彤拽到身后："纯阳血？"他忽然扯开自己衣襟，心口月牙疤渗出血珠，"娘子可知这疤为何每月十五溃烂？"
窗外骤起箭雨声，三支淬毒弩箭穿破窗纸。沈玥彤甩出金丝披风卷落箭矢，却见箭簇刻着东宫印记："太子也想要你的命？"
"是要我们的命。"柳陌原突然咬破她指尖，将血珠抹在月牙佩上。玉佩遇血泛起金光，映出暗室墙壁上的古老图腾——正是沈玥彤腰间金纹的放大版。
陈嬷嬷在火中发出最后嘶吼："金纹女的血能破巫蛊！戎王要抓活的......"话音被梁木坍塌声淹没。
沈玥彤反手给柳陌原一耳光："疯子！你早知我的血能解蛊？"她腕间金纹突然游出条红线，顺着两人相贴的掌心钻入柳陌原心口。
柳陌原闷哼着扯开她衣领，肩胛处的金纹竟在褪色："娘子每解一次蛊，金纹便淡三分。"他忽然含住她渗血的指尖，"等金纹消失那日......"
"嗖！"
淬毒袖箭打断他的话，黑衣人破门而入。沈玥彤的金簪射穿刺客膝盖，却见那人胸口的狼头刺青下，隐约露出禁军统领的虎符烙印。
"好个一石三鸟。"柳陌原的剑锋挑开刺客面巾，"太子要巫蛊案证据，戎王要金纹女，父皇要端王府兵权——"他突然将沈玥彤推向暗道，"娘子现在逃还来得及。"
沈玥彤反手甩出雷火弹，爆炸气浪掀翻追兵："瘸子，你的戏太假了。"她扯开暗道机关，露出成箱的玄铁兵器，"三个月前你就开始囤械，等的就是今夜吧？"
柳陌原的掌心贴上她后背金纹，那里已经淡得近乎透明："为夫赌娘子舍不得这江山。"他突然咬破舌尖渡给她口血，"毕竟，你的蛊虫最爱纯阳血......"
地宫突然剧烈震动，沈玥彤腰间的半枚月牙佩突然飞向祭坛。千百盏长明灯骤灭，冰棺中的女尸缓缓坐起，心口插着的东宫匕首当啷落地。
"现在，娘子还要逃吗？"柳陌原的金纹剑映出女尸与沈玥彤九分相似的脸，"十二年前被鸩杀的太子妃，才是你的生母吧？"
……
烛泪滴在青玉案上，映得柳陌原眉间朱砂痣猩红似血："子时三刻，密室里的血书该显形了。"他指尖摩挲着鎏金钥匙，"彤儿猜猜，上面写着沈家七十二口的埋骨处，还是......"
"世子爷不如猜猜这钥匙能开几道锁。"沈玥彤的银簪尖抵住他喉结，"比如您书房暗格里，藏着北戎狼王亲笔信的那把玄铁锁？"
窗外突然传来瓦片碎裂声。老厨娘端着漆盘撞开雕花门，杏仁酥滚了满地："老奴...老奴给主子们送宵夜......"
柳陌原的剑鞘扫落漆盘，白玉碟碎成齑粉："嬷嬷这杏仁粉混着曼陀罗，是要助本王安眠？"他突然掐住老妇后颈按在案上，"还是说，您要替戎王送份大礼？"
陈嬷嬷的瞳孔在烛火下缩成针尖："老奴不知...不知什么曼陀罗......"
"西域曼陀罗遇血显形。"沈玥彤突然划破老妇手腕，黑血溅在杏仁粉上腾起紫烟，"嬷嬷这血里混着鹤顶红，当真是忠心耿耿。"
柳陌原的剑尖挑开老妇衣襟，露出腰间玄铁令牌："狼牙军的调兵符，嬷嬷藏得比闺阁女子的肚兜还紧。"令牌背面赫然刻着"甲子冬至"四字，"三年前洛水决堤那日，戎王亲兵持此符屠了沈家村。"
沈玥彤的金丝披风突然卷住陈嬷嬷，将她甩向密室石门："嬷嬷可知这石门机关要用活人血祭？"她腕间金纹在月光下流转，"巧了，您这掺了鹤顶红的血，正是开锁的引子。"
石门轰然开启的刹那，陈嬷嬷突然暴起撞向多宝阁。紫檀木匣跌落碎裂，滚出半枚青铜虎符："娘娘！这才是沈老将军的遗物！"
柳陌原的剑锋已抵住她咽喉："十二年前沈家通敌案，凭这虎符可翻案。"他突然撕开老妇里衣，腰腹处溃烂的狼头刺青渗着黑血，"可惜嬷嬷这细作身子，撑不到三司会审了。"
沈玥彤的银针扎进陈嬷嬷天灵穴："说！当年往我襁褓里塞金纹蛊的是谁？"
老妇嘴角淌出黑血，枯爪突然扯开沈玥彤衣襟："娘娘心口的月牙胎记......"话未竟，三支淬毒袖箭破窗而入，正中她后心。
柳陌原揽着沈玥彤滚到屏风后，刺客的弯刀削落她半截青丝："戎王有令，金纹女要活的！"
"那要看你有没有命带！"沈玥彤甩出金簪射穿刺客膝盖，却见那人胸口的狼头刺青下，隐约露出禁军虎符烙印。
柳陌原的剑尖挑开刺客面巾，竟是端王府马夫："二弟连驯马奴都送进宫当细作，当真是出息了。"他突然掰断刺客手指，扯出截青黑丝线，"彤儿可认得这冰蚕丝？"
"太子妃的冰蚕衣......"沈玥彤的银簪挑开丝线内芯，露出暗绣的东宫徽记，"好个借刀杀人。"
窗外骤起鹧鸪暗号，柳陌原的剑锋割裂夜空："子时已到。"他突然咬破沈玥彤指尖，血珠滴在青铜虎符上，"该让彤儿看看，沈家祠堂的底下埋着什么。"
地宫石门在血光中轰然洞开，千盏鲛人灯照亮白骨垒成的祭坛。沈玥彤的银簪突然脱手钉在石壁："这是......"
"永昌二十三年，沈家七十二口。"柳陌原的剑尖挑起半块头骨，"你祖父的头颅里，塞着前朝玉玺的拓片。"
陈嬷嬷突然在血泊中抽搐大笑："娘娘可知...您身上的金纹蛊......"枯爪猛地扯开自己胸襟，溃烂的皮肉下竟嵌着枚青铜钥匙，"是用九百九十九个婴孩心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