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民堆里突然挤出个老妇，颤巍巍捧出只陶碗："求世子妃赐粥！"玄甲卫要拦，却被柳陌原抬手制止。沈玥彤亲手舀粥时，老妇突然掀翻陶碗，藏在碗底的匕首直刺她心口！
柳陌原的剑锋贯穿老妇肩胛时，沈玥彤已扯开她发髻。银丝假发下赫然是男子面容，耳后刺着监察司的莲花暗印。沈玥彤的银簪挑开他衣襟，露出缠满胸口的火药："诸位看仔细，这才是要送你们上黄泉的东西！"
暮鼓恰在此刻震响，柳陌原的亲卫已抬出百口木箱。开箱瞬间白米如瀑，沈玥彤抓起把生米当众咀嚼："端王府真正的赈灾粮在此！"她突然将米粒抛向空中，夕阳下竟有七色彩虹流转——正是暹罗进贡的琉璃米。
人群突然爆出欢呼，那书生却趁机咬破毒囊。沈玥彤掐住他下巴时已迟了，黑血顺着银丝滴在《万民书》上，竟显出东宫属官的名单。
"好个一石三鸟。"柳陌原的剑穗扫过她颈侧，在名单某处停顿——那里赫然写着他胞弟的名字，"连五岁稚童都不放过。"
沈玥彤望着渐散的流民，指尖抚过城砖新添的剑痕："世子爷现在可知，为何我不让凌蓟离你左右？"她突然扯开柳陌原的护腕，露出腕间新添的蛇形淤青，"毕竟这'锁魂砂'的毒，还需北狄巫医的血来解。"算了。
……
暮色浸染飞檐时，沈玥彤指尖捻着块碎玉，青瓷茶盏映出她眼底流转的暗芒："这余飞鸿可有归顺朝廷之意？"
凤三红额角沁汗，鎏金护腕磕在檀木案上铮铮作响："禀世子妃，余大侠上月刚挑了江南七座水寨，江湖传言......"
"传言他手中有前朝玉玺残片？"柳陌原的剑鞘突然重击案几，惊得凤三红怀中密函散落满地。其中半张泛黄的《山河堪舆图》，恰好露出端王府后山的朱砂标记。
沈玥彤绣鞋碾过舆图裂痕，腕间红玉镯突然弹出一线银丝，缠住梁上偷听的暗卫："世子爷这般心急，倒像是知晓余大侠今夜要造访王府？"
柳陌原的螭龙剑挑开暗卫面罩，玄铁冷光映出那人耳后莲花刺青——正是三日前暴毙的东宫暗桩独有标记。他剑穗突然扫过沈玥彤颈侧："彤儿与江湖草莽过从甚密，就不怕御史台参你私结党羽？"
"不及世子爷与暹罗使臣密会惊险。"沈玥彤突然扯开暗卫衣襟，心口处新纹的狼头刺青渗着黑血，"余大侠上月截获的暹罗密函里，可写着端王府后山的钨铁矿脉。"
更漏恰在此刻报响，凤三红突然抽搐倒地。沈玥彤的银簪挑开他蹀躞带，滚落的青铜虎符竟与柳陌原腰间玉佩严丝合合。她轻笑着将虎符抛向窗外："余大侠既已到了，何不现身？"
瓦当碎裂声乍起，青衫剑客踏着《山河堪舆图》飘然而入。余飞鸿剑尖挑着半块残玉，与沈玥彤手中碎玉拼成完整螭龙："沈姑娘要的投名状在此，只是不知端王府的诚意......"
柳陌原的剑鞘突然横扫，击飞余飞鸿怀中密匣。鎏金锁扣崩裂处，滚出颗浸着毒液的东珠："彤儿想要的东西，何须假手外人？"
沈玥彤突然旋身，红玉镯缠住柳陌原剑穗。三根银针从簪头射出，钉在余飞鸿脚前三寸："余大侠可知，你截获的暹罗密使，实则是端王府的死士？"
烛火骤然摇曳，余飞鸿的剑锋在柳陌原喉间凝滞。沈玥彤却已掀开密匣夹层，取出卷泛着药香的羊皮纸："世子爷三年前中的'锁魂砂'，解药方子可还眼熟？"
柳陌原瞳孔骤缩——羊皮纸上赫然是他生母的字迹。余飞鸿的剑尖突然转向沈玥彤："沈姑娘邀余某前来，便是为了揭这陈年旧案？"
"旧案里可藏着新局。"沈玥彤突然将药方浸入茶盏，墨迹遇水显出新纹路，竟是端王府与北狄往来的密账，"余大侠不妨猜猜，当年令尊战死雁门关，是为谁挡了毒箭？"
窗外忽起箭雨，余飞鸿旋身斩落七支淬毒弩箭。柳陌原的剑穗缠住沈玥彤腰肢，将人拽进怀中时嗅到她发间熟悉的沉水香："彤儿这局棋，连为夫都算作棋子？"
"世子爷不也拿妾身当饵？"沈玥彤突然咬破他指尖，血珠抹在余飞鸿剑身的螭龙纹上。浸血的纹路竟与柳陌原玉佩重合，露出"弑君"二字。
余飞鸿突然长啸，剑风劈开密室暗门。二十名死士的尸首整整齐齐码在冰鉴中，心口皆插着暹罗样式的短刀。沈玥彤的银簪挑开尸首衣襟，露出后背的莲花刺青："余大侠现在可明白，令尊当年为何非死不可？"
柳陌原的剑鞘突然击碎密室机关，暗格里滚出整箱浸毒的钨铁矿石。他蟒袍广袖在穿堂风中猎猎作响："彤儿可知，这些毒矿足够诛九族？"
"不及世子爷私铸的玄甲军械诛心。"沈玥彤突然将余飞鸿的剑锋引向柳陌原后颈，那里新添的刺青正与毒矿纹路呼应，"三年前您在后山试爆的火药，可还记得震塌了谁家祖坟？"
余飞鸿的剑尖突然颤抖，剑气在柳陌原颈侧划出血痕。沈玥彤却已推开雕花窗，望着皇城方向升起的狼烟："余大侠现在该信了？端王府这潭浑水，可比江湖凶险百倍。"
……
骤雨敲打窗棂的深夜，沈玥彤指尖的茶盏蓦地倾斜，碧螺春泼在《漕运账册》上，将"端王府"三字晕成墨团。她望着翻墙而入的余飞鸿，对方青衫上浸透的血渍正顺着剑穗滴落，在青砖地上绽出诡谲的曼陀罗。
"余大侠这是来添红还是添乱？"柳陌原的螭龙剑鞘抵住余飞鸿后心，剑穗上缀着的狼牙刮破他衣襟，露出心口崭新的莲花刺青——正是三日前暴毙的户部侍郎身上独有的印记。
余飞鸿突然咳出黑血，掌中紧攥的鎏金匣滚到沈玥彤脚边。匣盖弹开的刹那，半块螭龙玉玺泛着幽光，与柳陌原腰间玉佩上的纹路严丝合缝："沈姑娘要的前朝玉玺残片......"
沈玥彤腕间红玉镯突然弹出银丝缠住玉玺，却见余飞鸿的剑锋已抵住自己咽喉："还有你夫君通敌的铁证！"
烛火骤然摇曳，柳陌原的剑尖挑开余飞鸿衣襟，玄铁冷光映出他肋下三寸的箭伤——箭簇形制正是端王府亲卫专用的穿云箭。沈玥彤突然嗤笑："余大侠这出苦肉计，连旧伤都仿得这般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