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9章 龙渊剑
月墨猫玄2025-07-28 17:213,156

  他瞳孔骤缩,想起半月前失踪的那批军械。

  "世子当心!"沈玥彤突然扑过来为他挡住一支冷箭,箭头深深嵌入她肩头锦缎。鲜血顺着金线绣的并蒂莲往下淌,在青砖地上绽开一朵殷红的莲。

  柳陌原的剑终于出鞘,却在斩断第二支弩箭时生生顿住。他看着侍女春桃浑身浴血冲进来,怀里护着的竟是本该在东厢房看守暗卫的副统领。少女怀中还紧抱着半幅染血的布帛,隐约可见"援军至"三个字。

  "夫人!您让我试的离间计成功了!"春桃将布帛塞进他手中,"那些强盗里有五个是旧部假扮的,等世子带真兵杀回来......"

  话音戛然而止。柳陌原的剑锋停在沈玥彤喉间,血珠顺着剑尖滴在她锁骨处。他忽然发现妻子染血的唇角挂着笑意,那神情竟与十年前在雁门关外策马追敌的将军重合。

  ……

  "玥彤,外面有人守着,你不要担心。"柳陌原倚在门框上擦拭长剑,血珠顺着剑尖滴落在青砖缝隙里,绽开成诡异的红梅。他今日的玄甲暗纹与往日不同,竟是用银丝勾出的囚龙纹。

  沈玥彤的目光掠过他腰间新佩的虎符,这是开元二十三年先帝赐给镇北侯的兵权信物。三个月前端王病逝,柳陌原连夜从边关赶回,这枚虎符便再未离身。

  "世子可知妾身昨夜梦见什么了?"她忽然取下发间金簪,尖端抵住柳陌原咽喉,"梦见你这般浑身浴血地闯进洞房,说要拿妾身祭旗。"

  柳陌原握剑的手微微颤抖,剑鞘撞在门框发出闷响。他看着沈玥彤眼底流转的寒芒,恍惚想起那个在雁门关外为他挡箭的女将军。那时候的玥彤总爱把红缨枪插在他帐前,说要把南疆十八部的狼首都钉在城楼上。

  "夫人说笑了。"他忽然低笑出声,指尖抚过她颈间那道淡粉色抓痕,"如今这深宅里哪有什么刀光剑影,不过是些跳梁小丑。"

  话音未落,窗外陡然传来火折子爆裂的声响。沈玥彤旋身避开飞溅的火星,看见春桃浑身是血地滚进来,怀里还抱着个襁褓。婴儿的啼哭混着血腥气,让她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世子!西厢房......"侍女话未说完就被柳陌原掐住喉咙按在地上。沈玥彤的剑锋停在距他眉心半寸处,剑身映出他眼中翻涌的阴鸷:"好个忠心的丫鬟,连主子要杀你都想护着。"

  "放开她!"沈玥彤突然扯下发间凤钗刺向自己心口,"你要杀便杀了我,何必牵连无辜!"

  柳陌原的剑僵在半空,看着鲜血顺着钗尖滴在鸳鸯锦上。这是当年先帝赐婚时,他和玥彤各自佩戴的信物。他记得玥彤曾说,若两人生死相隔,便将此钗熔作齑粉撒在忘川河里。

  "你以为本世子会信这种戏码?"他忽然扯开衣襟,露出胸口狰狞的箭疤,"三年前你父亲在这屋里亲手给我种下的毒,难道不比这致命百倍?"

  沈玥彤瞳孔骤缩。那道箭疤的位置,正是当年先帝遇刺时中箭的位置。原来当年围猎场上的"意外",竟是端王设下的连环杀局。她忽然轻笑起来,拔出发间银簪挑开柳陌原的衣领:"世子既然这般关心妾身,不如把藏在暗室里的密诏交出来?"

  烛火突然爆出灯花,柳陌原趁机将昏迷的春桃踢向角落。沈玥彤踉跄后退时撞翻妆奁,铜镜映出窗外十几个黑影正翻墙而入。她忽然想起田庄地窖里那批失踪的火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来世子不仅要剿灭山匪,连自家的暗桩也要清理干净呢。"

  "住手!"柳陌原的剑锋终于刺穿她肩头,"你以为本世子不知道你与北疆往来的书信?"

  鲜血浸透的喜服下,沈玥彤摸到袖中硬物——那是今晨她从春桃伤口里抠出的半枚虎符。原来三个月前端王暴毙,真正中毒的不是柳陌原,而是被他调包的侍卫。此刻她将虎符按在柳陌原掌心,借着最后力气轻声道:"告诉你的父亲,他的好儿子想当皇帝,可惜棋子该换了。"

  ……

  柳陌原屈指弹了弹剑鞘,鲜血顺着山匪喉管的裂口缓缓滴落。他眯起眼睛看着地上抽搐的躯体,玄甲下肌肉因过度用力而隆起青筋。"说,是谁让你在三更天摸进田庄东墙?"

  被割舌的山匪发出咯咯声响,染血的手指在地上划出扭曲的痕迹。柳陌原忽然抽出匕首划开他胸口衣料,果然在肋骨下找到半枚刻着蝎子纹的银牌——这是端王私兵的标记。

  "世子!"亲卫统领突然压低声音禀报,"西厢房发现十七具尸体,都是咱们暗卫..."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金戈相撞的脆响。柳陌原瞳孔骤缩,握剑的手背暴起青筋:"撤!带所有人去地窖!"

  沈玥彤站在月洞门回廊下,看着黑甲骑士策马奔涌的背影。她拢了拢被夜风吹散的鬓发,指尖摩挲着袖中藏着的毒蒺藜。当最后一名亲卫消失在转角时,她转身对着屏风轻笑:"姐姐辛苦了。"

  屏风后转出个戴帷帽的女子,正是端王最得宠的梅姨娘。她手中捧着的漆盒里,静静躺着一枚染血的虎符。

  "妹妹好手段。"梅姨娘抚摸着盒盖上狰狞的虎头,"不过你以为靠这些私兵的命就能坐实世子的罪名?"

  沈玥彤忽然掀开袖子,露出小臂上密密麻麻的针孔:"姐姐应该记得,三年前先帝暴毙那晚,我也中了同样的慢性毒。"她笑着将虎符按在梅姨娘掌心,"就像姐姐现在按着这枚从世子书房偷来的信物,是不是特别有趣?"

  远处突然传来火光冲天的喊杀声,沈玥彤趁机将人推进荷花池。当水花淹没最后一个挣扎的涟漪时,她踩碎池底的机关,暗格里赫然藏着半幅残缺的血诏。

  "告诉柳陌原,"她对着池中倒影理了理鬓角,"妾身在书房找到了他弑父夺权的铁证。"

  子时的更鼓刚刚敲响,柳陌原握着虎符的手指突然痉挛。他知道父亲病逝前最珍视的就是这枚兵符,此刻却感觉冰凉的金属正在吸食骨髓。当他推开世子书房的檀木门时,只见满地碎瓷片上蜿蜒着血色痕迹,那分明是玥彤惯用的胭脂印。

  "夫君不妨看看妆匣夹层。"熟悉的嗓音从身后传来,沈玥彤赤足踏过满地狼藉,烛火在她颈间摇曳出诡异的光晕,"妾身新学了种香,专治心口发慌。"

  柳陌原猛地转身,剑锋却在触到她腰间玉佩时生生顿住。那是他们大婚时交换的信物,此刻却像柄冰冷的匕首抵在他喉间。透过珠帘缝隙,他看见侍女春桃捧着漆盒跪在角落,而玥彤染血的指尖正缓缓抚过那半枚虎符...

  ……

  沈玥彤指尖拂过青瓷茶盏边缘,看着柳陌原袍角沾染的草屑在暖炉火光里翻飞。她将桂花蜜推到他面前,甜腻的香气裹着窗外忽起的秋风钻入鼻腔——这味道总让她想起新婚那夜,柳陌原浑身浴血抱着她闯进雁门关时,铠甲缝隙里渗出的血腥气。

  "世子可是刚从北疆归来?"她状似无意地瞥向对方玄甲下若隐若现的鞭痕,那是漠北狼骑特有的烙印,"听闻北境这几日有异动......"

  柳陌原端起茶盏的动作蓦然停滞,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杯沿留下细小的裂纹。他忽然想起昨夜审讯山匪时,那个垂死之人指甲缝里残留的胭脂香。当时他捏碎那人喉管时,仿佛看见玥彤赤足站在血泊里,发间金簪折射着诡异的光。

  "夫人说笑了。"他将茶汤一饮而尽,喉结滚动的声音在寂静的厅堂格外清晰,"不过是些宵小之辈。"

  沈玥彤忽然倾身向前,蔻丹指尖划过他腰间佩剑的螭龙纹。剑柄处新添的磨损痕迹让她瞳孔微缩——这是三日前她在西厢房暗卫身上发现的同款剑痕。当时她佯装整理妆奁,却在他常用的檀木剑鞘里摸到了半枚染血的玉珏。

  "妾身听闻,真正的龙渊剑从不离身。"她笑着抽出袖中银丝绦,将玉珏系回柳陌原腰间,"世子这般大意,可是要让妾身替您寻回呢?"

  柳陌原握剑的手背瞬间绷紧,剑鞘上的青铜吞口发出轻微的咯吱声。他看着玥彤鬓边摇曳的海棠步摇,那是大婚当日他亲手为她簪上的。那年他在雁门关外策马追敌,箭矢擦过她耳际时,她也是这样笑着将玉珏塞进他伤口。

  "夫人倒是对兵刃颇有研究。"他的声音忽然低沉下来,指尖抚过剑柄上一道陈年旧疤。那是十二岁那年,他第一次随父亲出征留下的,当时玥彤不过是个黄口小儿,却抱着他哭说这疤像条丑陋的蜈蚣。

  沈玥彤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她知道这道疤的位置——三年前先帝遇刺那夜,柳陌原的佩剑同样划破了皇帝的喉咙。此刻他抚摸疤痕的姿势,与当年在御书房行刺时如出一辙。

  "世子可知妾身昨夜做了何事?"她忽然掀开袖子,小臂上针孔密布的淤青暴露在烛光下,"用您最爱的乌头汁,试了七种解药。"

  柳陌原手中的茶盏哐当坠地,溅起的茶水在青砖上蜿蜒成蛇。他看着玥彤眼中闪烁的寒芒,恍惚想起当年在边关收到密报时,也是这般天气。那时他说要为玥彤斩断所有羁绊,却不知自己早已成了她棋盘上的棋子。

继续阅读:第480章 探口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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