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郁庭川的生活状况,苏兰微微有些吃惊。
很难想象得到,郁庭川会荼饭不思,只为她肚子里的孩子。
难道他就这么希望她肚子里这个继承人降生。
“他的死活与我无关。”
冰冷的话语一字一句从她牙缝里迸出。
“你……不会是这么冷血无情的人。”
京剑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诧异之后再度开口。
“我就是这么冷血,相比他郁庭川做过的,我还不及他万分之一,他咽气的时候,记得别忘了告诉我,我会开香槟庆祝。”
京剑被怨怼的一时无语。
”可,庭哥毕竟是你孩子的父亲,这种血缘关系是任何人也代替不了的,苏兰,你就那么希望孩子没有父亲?“
这么多年了,她苏兰就没有得到过父亲一天的关爱,更不知道她爸爸姓啥名谁,又是什么身份的人。
自懂事起,她就一直在脑子里勾勒着父亲的形象。
高大挺拔,气宇轩昂,风姿绰约,长相属帅得一踏糊涂那种。
她妈妈唐婉是个很厉害,很了不起的人物,能被她喜欢的,说准确一点,能被妈妈爱入骨髓,并为之心甘情愿付出的男人,一定是非常优秀的,不然,哪能入妈妈的法眼。
小时,她扑在妈妈怀里,指尖把玩着妈妈的秀发,也曾问过爸爸在哪里?
唐婉只是告诉她,在很遥远很遥远的地方,她说爸爸不喜欢她,所以,不要她,唐婉流着泪喝斥她:“不,兰儿,爸爸很爱你,他只是没有办法呆在我们身边。”
后来,长大后,她也试图着询问过。
每次问这个问题,妈妈都会回避,久而久之,她知道问不出答案,索性也就不再问了。
再说,每次问这个问题,妈妈都会黯然伤神很久。
苏兰很懂事,怕妈妈伤心,自然不会再多问。
京剑这话碰触到了她心底最脆弱的地方,从内心讲,她当然希望孩子能在健全的家庭成长。
当然希望宝宝能有一个优秀的父亲。
“我会带大他的。”
吸了口气,轻轻抚摸着自己圆润的肚子,苏兰幽黑的瞳仁里浮现从未有过的坚强与笃定。
“苏兰,低一下头有这么难么?”
京剑有时候最无法理解女人的思维。
抬眸,苏兰澄净的黑眸闪着盈盈笑光,”这可不是低头那么简单,京剑,我问你,如果有人让你失去了妈妈,失去了一切,你还会原谅他么?“
京剑的答案肯定是不会。
他从来都是个有仇报仇,有恩报恩,顶天立地的男人。
”你妈妈的事,我解释得很清楚,不是庭哥做的。“
她脑子就怎么转不过弯呢,他都解释过了,很显然,她不信。
”或许郁庭川不是直接凶手,但也是间接的,对于我而言,并无区别。“
”好了,京剑,如果你帮不了我,我也不奢求,我先告辞,打扰了。”
“沈之杭的事情,我会找机会给庭哥说的。”
沉默了两秒,见她要走,怕她不高兴,他赶紧出声。
“不用了,打扰了。”
“等……一下。”
见那抹窈窕身影就快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男人薄唇掀动,轻喊出声。
慢幽幽转回头,乌黑的眸子扑闪扑闪,灵动的一双大眼睛里,只见男子疾步绕了过来。
他扣住她双臂,按压着她削瘦的双肩,认真地审视着她,“如果你的确想扳倒沈之杭的话,我到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你说。”水滢滢的眸子满是希冀光芒。
”其实,你想过没有,真正想置安洁于死地的并非是沈之杭,而是他老婆白丛珊,景洲名门望族白家长女,正因为惧于白家的权势,沈之杭才不得不做个缩头乌龟,或许,他心里也是有安洁的,只是,现实不容许他选择爱情而已。“
”你想从白家下手?“
聪明如苏兰,稍稍一指点就开窃。
”对。白丛桦虽然是白氏总经理,这两天,因白政患了偏瘫,许多事都落到了白丛桦手里,白丛桦这个人,在商界虽小有名气,脑子也够精,却有一项致命的弱点,好色贪杯!典型的纨绔子弟。“
圈子绕得有些远了,苏兰不明白京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的意思是,从白丛桦身上下手,反正,白丛桦是白家唯一的儿子,他的丑闻必定会让白氏股票动荡,我再趁机出手,抢走白氏生意,同时煽动买下白氏股票的股民们上白氏闹事,再切断白氏身为的东家各大银行贷款,这样一来,白氏逞前后夹攻之势,白政必然出山,追寻原因,追究根源是白丛珊的话,一定会给她施压,纵然是白丛珊再恨,也不可能舍弃掉家族事业只为为难一个在婚姻里不足为惧的女人。“
”我要的,不只是白丛珊不为难安洁,而是让她也尝一尝被人搞的滋味。“
苏兰恨得咬牙切齿,火冒金光,白丛珊有多嚣张,她是亲自见证过的。
”苏兰。“京剑的面容一下子变得无比认真,用严肃的口味道,”现在,有白家沈家撑腰,咱们还不能对她出这样的手。“
不是怕白氏,也不是惧沈家。
景洲商界,他京剑能混到今天,混到如鱼得水的地步,除去郁庭川的帮忙外,他京剑还是有一定实力的。
他能整垮白沈两家,但他不想明目张胆与他们为敌。
商场如战场,树敌太多,终究不是件好事。
墙倒众人推的道理他早已深刻体会过。
”白丛珊最在乎的是什么?“
出奇不意地,她就这样问出口。
”沈之杭吧!还有就是她父母,也许还有白氏。“
白丛珊是白家长女,白氏应该是有一定股份的。
灿若一笑,那笑如冬天里白茫茫雪地里绽放的一支红梅,娇艳明媚刺目到了极致。
“行,就按你说的去做,至于沈之杭,我想让他进里面去,让他也尝尝那种痛不欲生,心如槁木的滋味。”
“这简单。”
似达成共识般,一男一女,在暗黑的夜里,相视而笑。
她是感激之情,而他平静的心湖,已开始波涛涟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