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府的确是开仓放粮了，不过放的不是生米，也不是熟饭，而是几桶粥，且每人都只能打上一碗。多了没有，时间迟了也没有。
“他们往粥里加了什么？”顾迟远远的看着官府施粥，隔着人群却有些看不真切。
只能看到施粥的衙役在打开粥桶时往里面添了一把什么，具体添了什么进去，却辨不清。
不过，施的粥，还有什么好往里面添的，而且还毫不避讳的当着灾民们的面。
顾辞川也摇了摇头，脸上的神情颇为冷峻。
顾迟索性排着长队也去领了一碗粥，好在顾迟现在的穿着和普通居民无异，衙役忙着施粥，也没那个闲情逸致来特地细看他是不是镇上的居民。
捧着那碗粥回来时，顾辞川正在和一位当地的老妪聊着什么。
“顾公子。”顾迟站在一旁，等着顾辞川和那个老妪聊完了才步行过去，“他们施的粥。”
顾迟把那碗粥伸到顾辞川眼前，晃了晃，肉眼可以看见，粥里面落入了几粒沙。
顾辞川看了一眼，眉头皱的更紧。
顾迟深觉这些官员，不愧是他写出来的人物，一个两个的也太机智了。
层层剥下来的粮食毕竟有限，在粥里添上少许沙粒，来喝粥的灾民便一定都是真的灾民了。
“看来这间官府，也贪了不少。”顾辞川冷笑了一声说，和顾迟完全不同的论调。
“何以见得？”顾迟忍不住问。
“我问你，若你是灾民，粥里有沙，不到万不得已，你会喝下这碗粥吗？”
顾迟摇了摇头，如实回答：“不会。”
“这便是原因了。”顾辞川只点了一句便不在多说。
但看着顾辞川的神色，顾迟想了想便明白原因了。
粥里掺了沙，明面上是为了避免其他人谎冒灾民骗吃骗喝，但实际上，因为粥里有沙，不到万不得已，灾民都不会去领粥，由此便能省下来不小的一笔粮食和银钱。
至于这些最后都落入了谁的口袋里，便是显而易见的事情了。
赈灾粮一层层剥下来，到了临城之后已经所小声地的剩许多，但若是真的想贪，也总是能想到些歪法子。
临城里能跑的都已经跑出去了，只剩下这些老弱妇孺，被水患和官府折磨的不成样子，许还要感谢官府，没有把他们赶尽杀绝，多少还是给了他们一口粥喝。
虽然明知道只是小说，但顾迟还是觉得，心酸且可悲。
“太子殿下。”顾迟忽然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极其认真的叫了一声顾辞川。
“嗯？”
“日后你如果承了皇位，一定要做一个好皇帝。”
顾辞川愣了愣，随即嘴角扬出一个温淡的笑：“会的。”
〖恭喜宿主，太子好感度提高15％。〗
系统的声音忽然在脑内响起。
啥玩意儿啊，咋回事儿啊？
顾迟十分懵逼的看着顾辞川，他做什么了吗？好像，没有吧？怎么忽然好感度就加了这么多？
“……怎么了？”顾辞川被顾迟的目光看的有点毛骨悚然。
顾迟立刻摇了摇头，算了，不管为什么，好感加了总是好事，就当他无意当中触发了什么见不得的隐藏任务吧。
顾迟和顾辞川又在临城里走了一圈，这个曾经繁华的市镇，早就已经荒凉破落，街边的摊子也都空空的立在那里，一件货物也无。
“其实有一桩事，我一直觉得很奇怪。”顾辞川忽然开口道。
“什么？”
“为什么今年的水患，来势格外的凶猛？”早在来江南前，顾辞川就在想这个问题，但是却一直都想不明白。
这几年来，江南的水患虽然一年比一年严重，但是今年，严重的绝然不止一个层次，临城更是首当其冲。
顾辞川想不通的问题，顾迟当然更想不通。
不过……不会是因为他穿越了，系统要给他布置任务，特意把江南水患副本的难度调高了吧……
感觉的确像是系统能做的出来的事……
“要不要一起去河边查探查探？”怕再和顾辞川就这个聊下去，系统要给他扣个污蔑系统之类的罪名，索性换开话题。
顾辞川想的却是，正好可以去河边看看，今年的洪势到底为什么这样盛。
临河距离临城的主城区算不上远，顾迟和顾辞川一路步过去，看见了不少被淹没的农田。
原本也应该都是良田，只可惜现在，都已经成了一汪沼泽。也不知道需要多少年，临城才可能恢复到当初的繁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