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
喜欢吗？
喜欢的是什么？
这些问题在心里过了一遍。
林砚影没再追问，严峥也没再回答。
他拉了拉被角，给她盖上。
“睡吧。”
睡吧，发泄够了，再好好睡一觉，心情总能好起来。
林砚影听话的闭上眼，她太累了。
在被压得喘不过气的缝隙中，抓稳那一丝安宁。
光是这样，就已经让她耗光了所有力气。
这一觉，林砚影睡得很熟。
直到被手机铃声吵醒。
她闭着眼，摸到枕头下的手机。
铃声太尖锐，吵得人心烦。
是“VIP”打来的。
林砚影刚按下接通键，就听到白羽的声音在那头着急忙慌，“你猜我今天见到了什么？”
“嗯。”
“真是一出好戏！”
“嗯。”
“大清早的，我见到一个女人从温景明的家里出来！”
“嗯。”
林砚影接连应了三声，毫无波澜，不带情绪。
白羽急了，“你听到我说话没？还在做梦呢？”
“听到了。”林砚影打了个哈欠。
“听到了？那你那么淡定？”
那不然呢？
林砚影看了一眼身边，严峥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床出去了，但他气息仍然萦绕着。
林砚影伸手摸了摸严峥靠过的枕头，微微往里凹进去，这一切都证明，昨晚不是一场梦，他真实存在过。
他们真实存在过。
相较于这些，一个女人从温景明家里出来这件事，确实不值一提。
林砚影根本不在意。
“然后呢？”她问。
白羽更疑惑了，“你的未婚夫有了别的女人，你不好奇是谁？”
林砚影稍稍清醒了些，“陶青。”
“谁？”
“陶青。”
“那是谁？”白羽在脑海中搜索了一圈，对这个名字毫无印象，没听说过。
林砚影淡笑一声，“温景明的秘书，他一手提拔培养的，跟在他身边两年多了。”
白羽恍然大悟，“从秘书变成了‘贴身’秘书？”
林砚影揉了揉头发，坐起来，“谁知道呢。”
白羽没她那么大度，在为她抱不平。
“直接把女人带回家过夜，这就是赤裸裸的挑衅啊，你不打算做点什么？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白羽向来是嫉恶如仇锱铢必较的，这一点和林砚影很像，所以两人才能成为朋友。
可是最近，林砚影却越来越平和。
平和得不像她。
“白羽。”她冷静地叫她。
“什么？”
林砚影又是一声笑，“在不在意的人身上浪费时间，没必要。”
这时，房间门开了。
林砚影抬眼看过去。
严峥进屋，两人眼神对视。
电话还没挂。
白羽接着说，“你不在意，但温景明在意。”
林砚影抿了抿唇。
白羽，“温景明等了你那么多年，一直自律到了极致，就算他真有别的想法，也不可能这样露出马脚，所以……”
所以，只会是故意的。
故意让一个女人从自己家里出来，故意被看到。
至于目的，是想给林砚影一个下马威呢，还是想提醒她，他不是非她不可？
“随他去吧，”林砚影说，“他不敢。”
一点小的挑衅，造成不了什么严重后果。
至于其他的，他不敢。
只要林砚影还是林氏医药唯一的继承人，温景明就必须讨好她，才能稳住自己未来“额驸”的地位。
白羽冷笑一声，“你是不是把人性想得太单纯了？”
“怎么说？”
“温景明那种出生一般，靠着自己的努力一步步爬上来的凤凰男，他的手段可不是普通男人能比的。”
说着，白羽压了压声音。
“你别忘了，在你爷爷看中他做孙女婿，把他招进林氏医药工作后，他可是完全和家里断绝了关系，这种男人，难道不可怕吗？”
林砚影微微抬了抬眼。
对面，严峥正在换衣服。
一件白色短袖脱下，换了一件同款的黑色。
他的穿着风格一直这么简单，同类的衣服买好多件，黑白色的色系，把他的好身材映得更加吸引眼球。
林砚影握着手机打着电话，耳朵听着白羽的声音，眼睛却在严峥身上移不开。
严峥当然感觉到了她的肆无忌惮，他也没有要挡一挡的意思，就这样当着她的面，换好了衣服。
林砚影视线顺着往下，挑了挑眉，那意思是在问——怎么不接着换裤子？
严峥看懂了她眼里的意味深长，手搭在裤腰上，已经预示着下一步的动作。
“喂，你又在想什么？到底有没有认真听我说话？”白羽在电话那头几乎是吼了出来。
“别那么心急。”林砚影倏地笑了起来。
这话听起来倒像是说给自己的。
严峥没有继续换衣服，倒了杯水过来，递到林砚影手里。
林砚影看着他，对电话那头的白羽说，“温景明的父母就是林老头从小资助培养起来的人，温景明本来就该继承父母的衣钵，接着做林老头的傀儡，断绝关系？这不是他一个人就能断绝得了的。”
杯子到了林砚影手边，她没接。
严峥一手端着杯子，一手指了指林砚影的唇角。
一晚上没喝水，太干了，嘴角都起了皮。
林砚影看着他，用手背碰了碰杯子。
那意思是，我不方便喝，需要你喂我。
严峥看懂了，眼角挑了挑。
他仰头喝了一口水，把杯子放在旁边，掰过林砚影的脑袋，低头吻了上去。
水是温热的，更热的是他的双唇。
林砚影起皮的唇角，终于是用这种方式得到了滋润。
电话那头，什么都不知道的白羽还在说着话。
“如果温景明是你爷爷手里的傀儡，那你的处境岂不是很危险，你本来就不被林家重视，恐怕以后会被当成傀儡手里傀儡，那你……”
她吸了口气，又说，“温景明在这个节骨眼上和女人勾勾搭搭，他的心思可真是捉摸不透，看来我最近还是得多来陪陪你，免得你被欺负。”
担忧关心的话说了好多，都没有得到林砚影的回复。
白羽习惯了林砚影的冷静，只当她在深思着。
所以并未追问。
最后，在更深的沉默中，白羽说了最后一句，“反正，你自己得好好的，也别太受影响，无论如何，你的身体才是第一要紧事。”
“嗯，我知道。”
林砚影终于回话。
自始至终，她的眼神都在严峥脸上，没有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