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夜里下了一场雨,天气凉爽,加上屋里开着窗,窗外植着各色鲜花香树,清风缠着雨丝搅着香气袭了室内一晚。
又被冷庭誉打后头搂住腰身,令她颇为安心,苏衡芜近几日累的很了,难得今晚冷庭誉没有闹她,她夜里睡得颇沉,就是后半夜打雷声将冷庭誉惊醒忙下意识要捂苏衡芜的耳朵,生怕她被雷雨声惊吓住,却不想,冷庭誉借着屋内微弱的灯光瞥见的却是苏衡芜均匀的呼吸,恬淡的睡颜。
他慢慢舒了一口气,心里有些好笑又有些疑惑,想着,兴许是这几日的不知节制真把她给累坏了,瞧着打雷声都能睡得这么安稳。
外头雷声轰隆,雨越下越急,砰砰打着窗户。
外头响起了声响。冷庭誉心知是外间值夜的丫鬟,怕是想过来关窗户。他想了想,低声冲外头道:“不必进来。”
外头轻轻一声应“是”后,立马没了声响。
耳听着雨越下越急,冷庭誉索性自己起身去了窗前,将窗户关住,想到她素来喜欢夜里开窗睡觉,又将窗户特意推开一点,留一个缝隙。
待做好这些,他再回床上,一时倒没了睡意,且雷声隆隆,雨水急落,一时也不是安眠的环境。他侧身躺着,忍不住去瞧他新婚的小妻子,却见苏衡芜不知梦里是做了什么梦,竟然眉头紧皱,满脸悲痛欲绝之色。
冷庭誉当即心中一紧,心想怕是她做了什么噩梦,待犹豫是否唤醒她时,不想他刚出口喊了一声“阿芜”却又发现她脸上的表情竟跟变戏法似得,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嘴角噙笑,他长舒一口气,伸出手指想点她鼻子一下,却在即将触及的时候又缩了回去。
他不想扰她好梦,只是心里也好奇,不知道她梦见了什么。
不想,冷庭誉却是耳边忽听到“噗嗤”一声,他一愣,转过身去看,却是她梦里笑出声来。
笑容恰如涟漪一般,一层层在她面容上舒展开,娇娇嫩嫩的樱花一般,让冷庭誉鬼使神差的俯身在她面颊上落下轻轻一吻,却是惹得她娇咛一声,不知嘟囔了什么,却是翻过身去,直接变成趴睡在床上。
冷庭誉心情登时好了起来。
雷声还在轰隆,雨势更为疾猛了,下的瓢泼一般。
屋里原本还有几分燥热,到了这会儿也生起一分凉意来。
偏生她似乎这会儿被雷声所扰,眉头皱了一下,又翻了个身,却是正面对着冷庭誉。他晚上虽然放过了她,却还是将她身上的衣服去的只留了肚兜与小衣,薄绿色的柔滑水缎上绣着两朵牡丹色的并蹄莲,衬得她一身白皙的肌肤更是欺霜赛雪。因是新婚,床上的一应物件皆是大红色锦缎面被子,似极了开的艳烈时的红玫瑰,乌发如瀑铺在大红色的枕巾上,将她本就倾城的容颜映衬的更有绝世的味道。
尤其此时,她面对着他躺着,身上的锦被因她翻身的动作,滑下去不少。从冷庭誉这个角度,倒是恰好将大好春光尽收眼帘。
美人在侧,仅看着,便是一种享受。
冷庭誉霍然明白就是孔圣人也感叹一句:”食色,性也。“
冷庭誉到底没有忍住,试探着哑着嗓子喊了一声:“阿芜……”
苏衡芜却是微微皱起好看的眉头,嘴角似乎也动了一下,却并没有睁开眼睛。
冷庭誉犹豫了一下,将手探了过去,从肚兜底下进去,那种柔滑细腻霍然弹开的触感让他呼吸都一时有些艰难。
他声音又低沉了几分。
他唤着她:“阿芜”这下,不仅手不老实,就是唇也不老实起来。
却是在他觉得即将能享受鱼水之欢时,却不曾想,她却是踢了他一脚。
偏生,又踢到他那里。
冷庭誉疼的倒吸一口凉气,忍住痛,去瞧她是否恼了他,却不想,正看到,她睡得安然,呼吸均匀的不得了。
看着,似乎又睡的愈发沉了。
窗外又一个惊雷滚过,雷声甚至都有些震耳发聩。
苏衡芜皱了皱眉,睁开眼睛,正对上冷庭誉的一张俊脸,一脸迷糊道:“你怎么还没睡。”
冷庭誉道:“看你啊!”
苏衡芜打个呵欠,小声的嘟囔一句:“那你接着看吧,我继续睡了……”却是自顾自的翻了个身,又睡去了。
冷庭誉:……
到了第二日一早,苏衡芜神清气爽,更是觉雨后空气清新非常,这让她醒来时整个人状态好极了。却是不想一回头习惯性的找冷庭誉,却是发现冷庭誉竟是黑着两个眼圈,正拿眼一脸无奈的看着他。
苏衡芜用胳膊碰了碰冷庭誉,好奇道:“昨晚没睡好?”想他们成亲这几日,她每晚都要承受他不知节制的索求,每日早上醒来整个人跟浑身被碾压过一遍一样,浑身酸痛的厉害。难得他昨夜放过她,加上昨夜落雨,空气凉爽,却正是天凉好眠,一夜睡得安稳极了。
只是前几日几乎彻夜想变着法子折腾她的冷庭誉以往还起来神采奕奕,宛若吃了神仙丹一般不知疲倦,怎的今日一早却是看着如此劳累的样子。
苏衡芜眯了眯眼,心道,昨晚上可没有让他出力啊。
冷庭誉瞧了她一眼,已明白她心中此时想什么,没好气的点了一下她的鼻子,大手随之一伸将她揽到怀里,用力揉了揉她柔软的身子,将脑袋靠在她胸前,这才闷声闷气道:“昨夜里,雷声隆隆,你倒睡得跟头小猪似得……”说话的同时,他俯身在她发上印下一吻。
他又道:“倒是个有福气的,我母妃活着时倒是说过,但凡能睡得雷打不动的人都是福气深厚的人……”他说着话的同时一张脸愈加凑近她,眼看两人唇即将相碰。
苏衡芜听到自己心动的声音,犹如花开,一如初见让她心颤。
只觉心跳似乎慢了一拍,耳边轻轻响起他低沉却不失磁性的声音。
他轻轻叹息:“阿芜啊,我该拿你怎么办?”
语气无奈又宠溺。
苏衡芜迷惘的看着他的眼睛,只觉他好看的眼睛里好似一汪湖水,温柔的,深情的,让她情不自禁想终身一跃那湖水里,再也不醒来。
冷庭誉却是已将她腾空抱起,身子猛然离开地面的瞬间让苏衡芜不免惊慌失措,却又有一种新奇与喜悦之感充沛在心头。
他的大手掌住她的腰,让她腾空而起。
她惊呼一声,大喊:“庭誉。”
外头值班的丫鬟连翘坐立不安,几欲想冲进屋去,到底被芸香拦下。
“喊得是王爷,又不是你……”
连翘红了脸,担心的望着雕花的门:”听着王妃的声音惊慌失措,怕是别出了什么事?“
芸香“呸”了一口道:“去去,别瞎说。”白了连翘一眼,“燕王才是燕王妃的丈夫,如今燕王在里头,哪里轮到你一个丫鬟操心……”
连翘瞪了她一眼,挺直了胸脯:”才来燕王府几天,就想吃里扒外了……咱们领的可是王妃的月例银子……”自然得同王妃一心。
芸香拉了连翘坐下来,望着雕花门小声的解释:“咱们王爷待王妃多小心,你又不是不知道,昨个夜里大风大雨的,我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关灯,都听见王爷的声音不让进去。平素哪回……”到底是没出嫁的姑娘家,芸香说着话,有些羞意,红了脸,声音也愈加低了下去,“哪回事后不是王爷亲自服侍王妃,连咱们这些桃花源陪嫁来的丫鬟都不让沾手……可见王爷待咱们王妃,那是疼到心尖上了……”
连翘想想也是,只是到底道:“听着一早就有动静,只咱们王妃也怪,每日一早,她都自己服侍王爷更衣洗漱,横竖不用外人,也不喜欢咱们在王爷早起时进去。只是约摸着醒来都一会儿了,如何今日这般晚出来。”
芸香一脸悠然:“新婚燕尔,你管……”
连翘复又坐了下来,想着王妃每日醒来都要做的事有没有交代好,正欲出门喊个小丫头去问问采集了今日茉莉花露没有,不曾想,却猛然听到里头一声惊呼。
这回不带连翘说话,芸香已经站起身来。
连翘与芸香面面相觑。
适才两人听的分明,里头传来的苏衡芜的声音似十分痛苦。
不知怎么了?
两人一时有些犹豫,却又不敢冒然进去。
连翘看了芸香一眼,犹豫着刚开口:“王妃……”
里头苏衡芜忙用手去推冷庭誉,只是如何推的动他,不仅如此,他站立着抱着她,倒是更刺激了他……
偏生他还道:“回她,让她们避远些……”
苏衡芜却是被撞的上气不接下气,哪里还说得出完整的话来。
她断断续续的开口。
连翘还有些迷惘,芸香却是羞红了脸,拉着连翘就往外走。
瞧着芸香的模样,连翘也明白过来,登时脸红的跟火烧云一般。
不曾想,刚一出了偏殿的大门,远远的就看到静允打一旁花草道上走了过来。
连翘不想看到静允,猛的扭过身子就要走向另一边。
芸香一脸莫名的看连翘又看看静允。
静允已经看到她们两个,快步走了过来。
他冲着连翘道:“王爷呢?”却打眼一瞧,正看到连翘一脸红扑扑的,跟熟透了的苹果一般……生生的让他心跳都慢了一拍。
连翘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芸香在一旁道:“王爷和王妃还未起呢……”
静允抬头看看天,都这个时辰了……却是满脸焦急之色。
连翘瞧了,心中一动,想着怕是有急事,不免多看了静允一眼。
静允轻声道:”表姑娘昨晚上割腕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