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继续说。”孟筠暗笑道。
“陈贵平也要做柿饼了。”陶金宝提醒道。
“且随他去。”孟筠不甚在意。
当初她本想把制作柿饼法子交给村民,但难保不会出现利益熏心之人,便留了一手。
柿饼得经过很多道工序才能制成,她没让一个村民同时掌握这些工序,而是进行分工。
孟筠也不怕他们串通起来,柿饼可以长时间保存是有诀窍的,便是消毒。
南方路途遥远,气候潮湿,不进行处理的话,柿饼可能如鲜柿一样在半路上就坏了。
孟筠便让人把柿子浸入沸水里烫一下再捞出来,这过程称为消毒。
明明只是简单的开水消毒,孟筠却故意让人以为水里添加了特殊的药物。
她想了想,对陶金宝说,“告诉村长,让大伙把柿子都卖给陈贵平。”
陶金宝磨拳擦掌,嘿嘿笑道:“要不要把消毒的事也告诉他们?”
“你且看着办。”孟筠赞许一笑,陶金宝比之原来变化极大,人精脑子活络,若一直别无二心,倒可栽培了长久用之。
陶金宝走后,瑾淮方开口,“为何不用坛装?”
一般酒都是用酒坛装的,孟筠却用精致小巧的瓶子装,令瑾淮颇觉疑惑。
“用坛装好看,或是瓶装?”
孟筠答非所问,白玉般的手掌托起一只同样洁白无暇的瓷瓶。
这瓷瓶釉面光净晶莹,胎质细腻,单看便觉是上品。
这是她亲自绘图,陶金宝找了镇上的瓷匠人做的,手艺精湛,价格却是不贵。
之所以选用瓷瓶装酒,是因瓷器本身洁净无味,不会让柿子酒沾染异味,另一个是考虑到外观。
造型上比酒坛精美,还能在瓶身题上酒名和商号。
孟筠为柿子酒取了一个极有雅意的名字‘丹霜酿’。
此名附和了柿子熟时红彤如火,制成柿饼却身覆白霜之相。
连瑾淮都暗赞不已,他当即明白孟筠的用意,只问,“你打算如何售卖?”
柿子酒成本虽不高,在本朝却是罕见,物以稀为贵,再稍作包装,便不同凡响,价格自然不能低了。
孟筠摩挲着瓶身未言语,心里却早就有了计较。
她不说,瑾淮没再多问。
待柿子酒全都装瓶后,孟筠交代了女工看好作坊,便与瑾淮回鹊食斋。
还没踏进鹊食斋,远远就听到一道尖利的吵嚷声。
“大嫂,你们现在富裕了,也不知帮衬你侄子侄女一把,今日不给个准话,我们就不走了!”
王氏坐在地上撒泼,任她闺女孟碧玲怎么拉都不起来。
孟筠的声音在门口冷冷响起,“既然不走,就留下吧。”
王氏是个身高体胖的壮硕妇人,此刻叉着腰坐在地上,既不雅且占地方。
孟筠不由蹙眉,王氏在邻里间嚣张惯了,除了性子泼辣的孟玉珠,很少有人吵得过她。
王氏今日显然是专挑孟玉珠不在的时候来,不过她可要失算了,孟筠唇边嚼着一抹冷笑。
看到孟筠来了,王氏尖着嗓子大嚷,“筠姐儿来得正好,听说你赚了不少银子,出息了就得帮衬下你阿弟阿妹们。”
“婶子这话可就怪了,我们一家早就被阿嬷逐出家门,莫说断了来往,既分了家也是两家人,没道理要我们娘几个来贴养你们一家子。”
孟筠讥笑,姜氏早将把孟源夫妻逐出家门,祖产皆留给自己亲子,已算是断绝了关系。
王氏显然也知道这点,可她不管,梗着脖子大声道:“打断筋还连着骨头呢,虎哥儿和玲姐儿怎么着都是你弟妹,反正你不能不管他们。”
林氏气白了直发抖,但仍低声说,“三姐儿,要不给点银子把她打发了吧?”
这时候来的顾客不多,却也不少,此时正围观着这出闹剧,对着王氏指指点点。
王氏不以为意,只她闺女臊得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孟筠没理会林氏,眸色泛冷道:“你倒说说看,要我如何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