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还当孟筠服软了呢,不由暗喜,“先供虎哥儿进学,玲姐儿也快相看人家了,嫁妆得备上,你阿嬷身子骨不太好,需要补补……”
王氏扳着手指头数了很多项,浑然不觉在场的顾客看她的眼神变得很怪异。
嘶!有人倒吸了口气,“这不是讹人嘛?”
“真不要脸,都没啥关系了,还好意思跑来讹人。”
顾客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嘲讽,这一带的人很多知道王氏的为人,再听到她如此贪婪的一番话,更是厌恶不屑。
“呸!关你们什么事?”
王氏从地上爬了起来,双手叉腰,神色凶悍地冲众人喝吼。
顾客们岂会怕了她,出口的话更不客气了。
王氏仅凭一张嘴,哪里说得过这么多人,气了个倒仰。
她指着孟筠和林氏,“大嫂,筠姐儿,看着我受人欺凌,你们也不说帮忙。”
“你跑来铺里讹我们,在场诸位说了公道话,怎就是欺凌你了?”林氏愤然道。
“怎就不是?先不管这个,且把银子拿出来再说!”
王氏伸手做讨钱状,大有不给银子就撒泼的架势。
“这不是明抢吗?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众人虽知道王氏这人如何,仍为她的厚颜无耻感到震惊。
孟筠唇角绽出一抹讥讽之色,“婶子,你可知光是讹人这点我便可上衙门告你,且你还搅了铺里的生意,其中损失也得赔付。”
众人不嫌事大,纷纷开口说要为之作证。
王氏慌了,指着孟筠破口大骂,“筠姐儿,像你这样的浪蹄子怎可能会做生意,肯定是干了啥见不得人的勾当!”
孟筠不为所动,这时孟玉珠回来了,听了这话气得不行,“你说谁干了见不得人的勾当?给我说清楚!”
“嘁!没有的话,你气啥?”
王氏以为被自己说中了,正想再说一遍,孟筠便冷声道:“婶子,你可是要与我家打官司?”
“打什么官司?快把银子拿来!”
王氏是个粗蛮妇人不假,可到底见识短浅,既怕见官,又惦记着银子。
“要银子?行啊,去跟官老爷要!”
孟玉珠作势要抓王氏见官,王氏终于怕了,又有闺女在旁劝说,“阿娘,咱们快走,不然等下要见官了。”
“家里还有事,我改天再来与你们算账。”
王氏摞下这话,就灰溜溜地离开了。
“有种别走……”
“二姐,且由她去。”
孟玉珠要追出去和王氏‘大干一场’,被孟筠拉住了。
“就这么算了?不给她点教训,她下次还会再来。”孟玉珠不甘道。
“这账自然会与她算。”孟筠眼里掠过一丝寒意。
王氏以前也经常上门闹事,可好歹要点脸,不会选在顾客众多的时候来。
这街面上开铺子的妒忌他人生意好,雇人闹事是常有的事。
王氏今日之举更像受人指使,专来破搅生意的。
“我去找玲姐儿吧。”孟玉珠说道。
孟碧玲虽是王氏所出,性子却很软糯,完全不随王氏,孟玉珠对她倒没有恶感。
“也好。”孟筠点头。
被王氏这么一闹,孟筠自然得安抚顾客一番,道今日铺里的糕点一律打折。
有人问何时有柿饼可卖,孟筠只笑说须稍等些时日。
晚间关铺子后,孟玉珠才回来,脸色很难看。
林氏不明所以,关切地问,“二姐儿,这是怎么了?”
孟玉珠灌了一大杯茶水,才气呼呼道:“太可恶了,王翠花收了人家的银子,要搅了咱们的生意。”
孟筠毫不意外,只问,“可是陈贵平?”
孟玉珠瞪大了眼,“你怎么知道?就是汇源货栈的伙计找她的,还说好了一天闹一回呢。”
“一天闹一回?行啊!”孟筠不以为意地轻笑。
“你怎么还笑得出来?虽是不怕她,可这样实在烦人。”孟玉珠不忿道。
孟筠没接话,转头问谨淮,“这事你怎么看?”
谨淮自是不屑与王氏这种粗鄙妇人一般见识,但对上孟筠含笑的明眸,他淡声道:“还以其人之道!”
“难道我们也要到汇源货栈或王翠花家里闹?”孟玉珠愕然,有些反应不过来。
孟筠摇头,继而对谨淮道:“确实,对付这种人手段无需光明。”
谨淮嘴角暗抽了一下,他不过随口一说,根本未提实际性的建议。
孟筠自顾自说,“这事还得交给陶金宝。”
孟玉珠一头雾水,“你们要怎么对付他们?”
孟筠唇角微扬,低语了几句。
孟玉珠‘啊’了一声,难以置信地看着孟筠,“这不妥,要是被人发现——”
孟筠打断她的话,故意道:“二姐,你莫不是怕了?”
孟玉珠被激到了,“我怎么可能会怕,顶多让陶金宝小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