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晴朗,天空湛蓝湛蓝的,飘了几躲云彩,看上去是那么美。
李贺年头一次感觉看着蓝天白云是这么惬意,呼吸着大街上的空气原来是那么快乐。
只是阳光有些刺眼,毕竟多日待在暗无天日的大牢里,乍一见阳光眼睛会有些不适应。
赵德海拍拍李贺年的肩膀笑道:“快回吧,一家老小正在家里等着你呢。”
李贺年看看赵德海,用力的点点头,心中暗道是该回家了,这一句平淡的“回家”两个字,放在死里逃生的人看来是那么珍贵。
李家早就接到了赵德海送来的信儿,知道赵德海借着给王爷四太太看病的由头,把李贺年从大牢里保了出来,欢喜的不得了,都争先恐后的想来接李贺年出狱,结果一一被赵德海挡驾说毕竟都是女人和孩子,进出大牢实在不太方便,于是一个人过来接李贺年。
李贺年在赵德海的陪同下回到家一瞧,老太太和越秀早就做好了一大桌子菜等着他,烧黄二酒早已备好,就等着给他接风洗尘,顿时鼻子一酸,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见李贺年回来了,李老太太和越秀“吧嗒吧嗒”直掉眼泪,赶紧来过来上下左右前后的看,又是问伤势修养的如何,又是问吃的怎么样,又是问睡的好不好,晚上冷不冷,弄得李贺年来不及回答。
一双儿女也跑过来,一个搂着脖子一个抱着大腿,和他亲热的不得了。
这一幕阖家团圆让赵德海看在眼里心中油然而生一股没落,毕竟这是他享受不来的福气,独自一人跑到当院里去抽旱烟。抽了两袋烟了,李贺年才从房里走出来,拉着他进屋吃酒。
“兄弟,大恩不言谢,”李贺年连敬了他三杯说道:“咱们啥也甭说了。”
“是啊,以后你可真得当这里是你的家了,”李老太太拉着赵德海的手说:“你要是不嫌弃,就当我是你娘,我当你是自己儿子一样。”
看老太太说的情真意切,赵德海心里头涌上一股暖意,忍不住叫道:“娘!”
“哎!哈哈哈。”李老太太笑着,抱着赵德海脸上乐开了花道:“好孩子,好孩子,今天陪你哥哥多喝几杯。”
“好好,多喝几杯。”赵德海应承着老太太。
但是转脸见李贺年好像面有难色,忙问道:“哥哥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李贺年沉吟片刻,放下酒杯说道:“王府里的四太太病重,严和平兄弟也去过了,而且我那宝贝还在他手上,要是能把四太太治好早就治了,我再去了也是枉然啊。”
“不管能不能治好,都得去试一试,”赵德海道:“毕竟这是王爷开恩才把你放出来,就算到时候治不好四太太的病,也得到府上跟王爷谢恩不是?先别想那么多,等明儿个咱们去严家问问情形再说,当时严和平是如何给四太太瞧病的,你我都不知情不是。”
李贺年叹息一声:“也只好如此了。”
赵德海道:“既然王爷能放你出来,就是认定你不是奸恶之徒,应该不会再抓你回去,只要等着抓到金寿就真相大白了,再者就算是抓不到人,时间久了等王爷忘了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李贺年觉得赵德海说的有理,也就不再担心,二人推杯换盏喝了个够,赵德海让李贺年好好休息休息,第二天再过来一起去严家。
赵德海走后,一家人又聊了大半天,李贺年这才睡下。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李贺年只觉得眼前一亮,一个人影由远至近而来。开始是一片混沌模糊的影子,待到人影渐渐走进轮廓也逐渐清晰起来。
来人是一个和尚。
和尚身着一身古旧僧袍,双掌合十念着佛号道:“阿弥陀佛,施主近来遭此一劫,如今平安归来,可喜可贺!”
“我未曾见过大师,请问大师法号?”李贺年纳闷的问道:“大师怎知我遭劫?”
“一切都有因果,贫僧和施主的缘分也是因果,又和何必说见过还是没见过呢。”
“弟子愚钝,不明白大师的意思。”
和尚呵呵一笑道:“李施主本就有此一劫,怎奈李家祖上世代积德行善,福荫后世,加之李施主本人也积下不少功德,才可化险为夷,平安归来。”
“这么说原本我是不能活着回来了?难道是大师冥冥之中助我?”说着话起身扣头道:“多谢大师!”
和尚双手合十道:“施主不必谢我,世间万物因果循环,只要施主乐善好施,积德行善,又何惧劫数?何况贫僧与李施主有这份俗缘未了,也是施主给贫僧一个积功德的机会。和尚应该多谢谢施主才对啊!”
“不知道大师今日前来有何赐教。”
“该来的总会来,该走的总会走,本次与施主的缘分将尽,想说几句话与施主交代一番。”
“大师有话不妨直说!”
“阿弥陀佛!”和尚道:“灵骨遇恶自有方,遇善遇怨徒断亡。今次府门命悠悠,洗冤录集寻良方。”
和尚几句打油诗说的李贺年莫名其妙,忙问道:“这是?”
“李施主牢记这四句话,便可保你平安。”说话间飘然而去。
待李贺年要追赶已经是人影全无,这四句话却不明深意,不知道和尚给他的到底是什么昭示,急忙喊道:“大师留步!大师留步!”
“大师留步!”李贺年突然起身,浑身冒汗,大口的喘着粗细,等他安静下来看看身
边越秀和孩子都安稳的睡着,窗外刚刚冒出一片鱼肚白,原来是黄粱一梦!
但是这梦境却是如此清晰,那个和尚的长相和所说之话是如此真切,根本不像是在梦里,简直就像真的一样。
可是那和尚所说又是什么意思呢?李贺年起身擦了把汗,坐在那抽烟,寻思着和尚那几句话到底何解。可想了半天也没明白具体的意思,只觉得后两句和去王府为四太太看病有关,意思是此次去王府可能有性命之忧,但是最后一句又提到了宋慈的洗冤录,宋慈本是宋朝时的提点刑狱司,专门勘验死人尸体,靠着尸体上留下的蛛丝马迹寻找破案线索,其所著的《洗冤录》为勘验尸体的专著,但是去给活人看病,怎么会提到验尸了呢?
“洗冤录集寻良方!”李贺年默默的念着这句话,也不知道念叨了多少次。
难道良方在宋慈所著洗冤录里?
琢磨半天李贺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干脆接着睡觉,有什么事天亮再说。
第二天日上三竿时,赵德海陪着李贺年来到严家,严家见李贺年平安回来也是高兴的无以复加,又是打酒又是买菜买肉的操持着给李贺年接风洗尘。女人们在厨房里忙活,李贺年、赵德海、严和平则围着严老爷子坐着,一边喝茶一边打听那宝贝的来历。
严老爷子手里拿着那个宝贝道:“灵物通常分几种,一就是玄门高手所养,或玉器、或铜器、或其他物件,功力高超之人供养的法器日子久了都会有灵气,在做法时有事半功倍的效果。二么就是天然所成之物,或上古神兽的牙、爪、骨等,也都有先天带来的灵气。三么就是得道高人的灵骨,比如佛家的舍利。单从这件宝贝外形来看,不像舍利,舍利是得道高僧圆寂后尸身火化后的结晶,外形与此物大是不同。如此看来,这件宝贝更像是上古神兽的灵骨,可是到底是什么神兽,是哪个部位的骨骼就不得而知了。”
“神兽的灵骨?”李贺年惊异道:“上古神兽众多,也都是传说,世人并无真实所见呀!”
“不错,”严老爷子道:“你我所见在这大千世界芸芸众生之中,又岂不是沧海一瓢么,见过的不一定是真的,没见过的不一定没有。”
“老爷子真实高人,说的话都那么玄乎!”赵德海打哈哈道:“可是就算是这宝贝是个灵物,可现在它不灵了呀,上次在金大牙家捉妖显灵,后来严老兄拿去给王爷四太太治病,就不灵啦,这又是怎么回事?”
“没错,”严和平接口道:“起初的时候还有些作用,用这宝贝放在四太太身边,有震慑作用,能叫她神志清醒,不再疯癫,但是没过几天就失了效果,四太太又变得时好时坏神情恍惚了。”
严老爷子手捻胡须道:“具体为什么会这样我一时也想不明白,或许是这宝贝的效力有限,或许是这宝贝对不同邪物起到的作用不同。这天地间的灵物又岂是我等能全部搞明白的呢。”
“管他呢!”赵德海一拍大腿:“不管灵不灵了,咱们还是得到王府走一趟,这四太太的病,治也得治,不治也得治,反正是骑虎难下,这一关总得过不是。”
几个人面面相觑都面色沉重,深知此次前去王府仍然是凶多吉少,如果王爷高新则万事大吉,如果王爷震怒,恐怕这几个人都难逃罪责。
该来的总会来,就跟老天爷写好了似的,甭管是谁,想躲都躲不开,就算是硬着头皮也得去。
李贺年、严和平、赵德海如约来到王府,拜见了庆王爷,庆王爷打量着李贺年和严和平沉声道:“据说严先生来给四太太看过病?”
严和平躬身施礼:“回王爷,小人当时一个人来过,开始的时候四太太的病情确实有所好转,但是没过几日,又恢复原状了,所以这次小人的把兄弟一起来给四太太会诊,希望能为王爷分忧!”
王爷点点头,目光转向李贺年问道:“李先生,你看本王的四太太有多大把握能治好?”
这可难住了李贺年,甭管什么病,谁也不敢说手到病除啊,更何况四太太得的还不是一般的病症,李贺年急忙回答道:“王爷,小人是个大夫,看病讲究望闻问切,这没见到病患实在是不敢妄下断语。”
看到李贺年态度不卑不亢,有礼有节,说话也滴水不漏,王爷不由得点点头道“李先生你要知道,你是本王力保出来的,现如今的案子可还没结呢,要是瞧不好四太太的病,可别怪本王让你回牢里待着去!”王爷言辞激烈,不像是开玩笑,几个人顿时感到一阵压力,却又不能反驳,只得点头称是,只盼望这次真的能把四太太的病治好。
说着话王爷起身朝后院四太太的房间走,刘管家一使眼色众人赶紧尾随跟着,七拐八拐的过了几个月亮门后,终于来在一扇房门前停住,庆王爷推门进屋,大家跟着进去。
但见屋里富丽堂皇,所陈列家具、物品无不是上好的器物,足见王府的尊贵和华丽非一般人能想象。里间屋里床的幔帐落下,只有两个侍女在旁伺候,见了王爷进来赶紧行礼。
王爷一挥手道:“免了,四太太今天怎么样?”
一个侍女道:“四太太这几日茶饭不思,精神时好时坏,还是没有好转的迹象。”
王爷“嗯”了一声:“虽说男女授受不亲,但是我大清国满人没你们汉人那么多繁文缛节,又加上四太太有病在身,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把幔帐打开,让两位先生给四太太瞧病!”
侍女分左右将幔帐打开。见一女子躺在床上,二目微闭,气息微弱,脸色蜡黄,年纪在三十岁上下,即使是在病榻上气色不佳,但是远远望去也端的算是倾国倾城之色了。
严和平在李贺年耳边轻声说道:“哥哥,我已经来给四太太看过了,能用的法子都用过了,现在只能看你的了。”
李贺年听本就紧张,听严和平这么一说额头上都冒出汗来,如果是诊脉看病到还罢了,望闻问切开方抓药,李贺年也是行家里手,但如果真是邪气入体,他本不是修道之人,遇到这种问题根本也是束手无策。但是现在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上前给四太太诊脉,诊脉前在胸前用力一抓那块灵骨,默念阿弥陀佛求上天保佑。
李贺年在病榻前坐定,伸出食指、中指、无名指搭在四太太脉搏之上分别按住脉门的寸、关、尺三位,相当仔细的诊着脉搏,想必这是李贺年有生以来第一次那么精神高度集中的诊脉了。
但是片刻后李贺年狐疑的摇摇头自言自语道:“脉象上看,只是微弱了一些,但是并无病症。”
赵德海轻声问道:“哥哥,既然脉象无异,不如把宝贝请出来试试吧。”
李贺年点点头,从脖子上抽出红线带出那片灵骨,旋即将灵骨放在四太太的额头对王爷说道:“此物颇有灵气,通常带在身边会觉得通体舒泰,血流充盈,应该可以对四太太的病情有所帮助。”
片刻后四太太果然微微睁开双眼,瞧向众人,面色也变得红润了许多,庆王爷见状大喜,脸上露出笑意,忙凑到四太太身边询问道:“终于醒过来了,你感觉怎么样?”
众人见状也是深嘘口气,显是刚才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四太太气息仍旧微弱,但是看到王爷待在身边,眉梢露出一阵喜色:“王爷,奴婢这身子太不争气,不能好好伺候王爷了。”
王爷抓住四太太手道:“这说的什么话,这不是请了好大夫来给你瞧病了么,你瞧这位李先生带来的这宝贝,放在你额头,没多大一会儿工夫你就醒过来了。”
说着把灵骨取下拿给四太太看。
这不看还则罢了,一看之下,四太太顿时面色苍白如纸,浑身抖若筛糠,五官甚至开始扭曲变形,直吓得两个侍女连连后退。庆王爷见状也是大惊失色,正待开口询问四太太有什么不适,只见四太太突然像变了个人,明明还虚弱的不行,这时候也不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力气,身子突然从床上弹起来,呼吸急促,面目狰狞地指着王爷大叫道:“快把这东西拿开!离我远点,不是我干的,不是我干的,都滚出去,给我滚出去!”
说话间突然手掌弯曲如勾朝王爷脖颈而来,王爷大惊,正欲闪躲谁知四太太动作快如闪电眨眼间已经来到近前“啪”的抓住王爷的脖颈,手指用力掐住了王爷的喉咙,眼神中居然透出一股杀气。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谁也没料到一转眼的功夫四太太会突然袭击王爷,几个人瞪大了眼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是好。
“快救王爷!”赵德海一声惊呼。
几个人这才如梦初醒一般,严和平闪身向前,抓住四太太的手,欲将她手掰开,谁料到四太太的手指硬如铁石,严和平用尽力气却无济于事。李贺年也冲过去抓过王爷手里的灵骨,朝四太太面门就打,灵骨触及四太太面门那一刻,只见红光乍现,四太太“啊!”的惨叫一声突然放开手,整个身子向后弹去,狠狠的落在床上,动弹不得。
众人护着王爷赶紧外退,急匆匆的赶到前院,见四太太没有追来才深嘘口气。
李贺年正疑惑,为什么四太太明明已经醒来,但是见到灵骨突然变得像着魔一样,居然敢对王爷大下杀手。
这时王爷抓起一个茶碗狠狠的摔在了地上怒斥道:“好你个李贺年,本王好心放你出狱,想不到你在这里作怪要谋害本王!”说着话不由分说:“来人,给本王拿下打入大牢!”
“啊?”李贺年大惊,忙跪在地上道:“王爷,此事甚是蹊跷,且听小人一言!”
“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庆王厉声道:“事实具在眼前,你又想妖言惑众不成?”
“王爷!”赵德海跪地磕头:“奴才也见这事有蹊跷,本来四太太已经转醒了,但是见到灵骨才变得癫狂,且听李贺年有何话说,若说的全无道理,再治罪不迟啊!”
庆王爷毕竟是朝中元老,遇事沉稳老练,只是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才叫他变得精神紧张暴躁起来,听赵德海一番话,稳了稳心神,片刻后才说:“且听你一言,看你如何辩解!如果不能让本王满意,休怪本王无情了!”
李贺年跪在地上,冷汗直冒湿透了衣裳,寻思着怎么解释这件事才能让庆王满意,可是想来想去都觉得四太太突然发作实在奇怪,又找不出合理的解释。
正急的满头大汗时,突然灵光乍现想到前日梦中和尚的那两句话:今次府门命悠悠,洗冤录集寻良方。难道这两句话说的就是现在吗?这次到王府性命攸关,要在洗冤录里寻找活命的良方,这良方难道真是要开馆验尸?开谁的棺?又验谁的尸?
李贺年脑子转的飞快,思索着如何回话,可是庆王已经不耐烦了:“李贺年!”庆王怒目圆睁:“你到是说话呀?”
李贺年见庆王逼问的紧,慌乱之下急忙回道:“王爷,我要……我要开棺验尸!”
所有人被他这一句话说懵了,没头没尾的冒出这么一句,就连他自己都没想到。
“什么开棺验尸?”严和平道:“哥哥,难道你也魔怔了?”
庆王被他这么不着四六的一句话倒把一肚子气给说没了,眉头一皱稳稳问道:“开什么棺?验谁的尸?”
“王爷,”李贺年道:“请问四太太病发是在什么时候,病发前王府里出过什么大事没有?”
庆王道:“病发时间不算长,四太太病发前,五太太突发恶疾而亡,想我那五太太年纪轻轻就不得善终,真是个可怜之人,当时本王外出公干,尚不知情,回府后才说五太太恶疾来的突然,死后就匆忙下葬了,枉她白跟了我一场,居然落得如此下场。”说着话潸然泪下。
李贺年问道:“那请问王爷,五太太死后为什么那么着急下葬?又到底是什么恶疾让五太太早逝?”
“这……”庆王一时语塞忽然答不出来。
“王爷,想您对五太太情意颇深,但是五太太死的蹊跷,想必另有内情,王爷也不想让五太太含恨九泉吧?”
严和平轻声道:“哥哥不要胡言乱语,这次你来是给四太太治病,怎么扯到五太太身上去了?”
庆王剑眉冷竖问道:“严和平说的没错,这和五太太有何关系?”
李贺年道:“四太太的病必和五太太的死有关,所以小人斗胆请王爷给五太太开馆验尸,如若验出问题,四太太患病之因可解,如若验不出问题,小人愿意以人头奉上向王爷请罪!”
“啊?”庆王瞧着李贺年决绝的表情,又仔细揣摩刚才李贺年那一番话,顿时觉得可能有些线索透露了出来,可是这线索在他脑海一闪而过,旋即又觉得不太可能。
庆王沉吟片刻道:“五太太已经入土为安,又岂是你说开馆就开馆的,让外人知道了成何体统?”
“请问王爷,如果五太太真是被人所害而死,王爷是想五太太含恨九泉,还是为五太太伸冤报仇?”
“这……”庆王语塞。
话既然说到这里,李贺年已经没有退路,进则有机会生,退则只有死路一条,于是他干脆大着胆子继续道:“王爷只要开棺验尸,如若查不出问题,小人的脑袋王爷可以随时拿去。”
庆王迟疑着,毕竟开棺验尸不是小事,不管验出什么还是验不出什么都对王府的颜面不利,但是这时李贺年偏偏占了先机,如此咄咄逼人,如果不同意开棺验尸倒显得王府里面藏污纳垢,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庆王被李贺年将了一军,看来不答应开棺验尸,就是默认王府里发生丑事,被故意隐瞒了。
庆王无奈的一拍桌子道:“好,本王就给你这个机会,省的传扬出去,说本王仗势欺人,但是你的脑袋可随时捏在本王的手里,如果验不出个子丑寅卯来,你的脑袋本王可是要定了。”
“全听王爷处置!”
五太太蹊跷暴毙,李贺年要开馆验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