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佛堂祈福,只是个好听一些的借口,实则就是要将简月娆关在佛堂!
修行之人都讲究一个清净,有了这个借口,老夫人便是让简月娆在佛堂呆一辈子,也不会有人能说出一个不字来!
“祖母——”
“泽哥儿住口!”
见箫承泽到了现在还在替简月娆求情,老夫人已经是愤怒到了极点。
这可是纵火烧了箫家先祖牌位的罪人!
“可是……”箫承泽还是一脸的欲言又止。
老夫人的表情越发不善:“你若还有话,不妨跪到外面,去说给你爹娘祖父听!”
箫承泽这下哑口无言,迟疑片刻,还是压低声音:“祖母,此事还有商量的余地。”
“还要商量什么?”老夫人眼神如刀,狠狠剐在箫承泽身上,语气都带上了不可思议,“泽哥儿,你究竟要糊涂到什么时候去?你离京不过三年,白玉和石头的分别也看不清了吗?”
听出这是在指桑骂槐,简月娆的手狠狠攥成了拳头。
她是石头,卫姈才是那块白玉?
卫姈也配?!
箫承泽面上也出现了难堪的表情,却是依旧咬着牙,大步走到简月娆身边站着,用行动表明自己的态度。
他不同意简月娆去佛堂!
郊外的庄子也就算了,虽然日子难过些,但到底还能找机会把人接回侯府,可在家居士这个名头一带,再想摘下来就难了!
见着箫承泽这般模样,老夫人顿时气得又是一个倒仰。
瞧瞧面前这两人,如此相爱相守,倒是衬得她棒打鸳鸯,没事找事!
卫姈站在一旁,目光之中也带着不解。
箫承泽对简月娆当真是这般宠爱,连她烧了萧氏的祠堂,都能轻轻放过?
祠堂虽然立在威远侯府,可里面供奉的却是整个萧氏的先祖,箫承泽这是要为了简月娆,欺瞒整个家族了。
卫姈不由得更加疑惑起来,情之一字,真的能让人做到如此地步?
“好啊,好得很啊!”
另一边,老夫人见自己瞪了半天,都没能让箫承泽回心转意,忍不住冷笑起来,笑着笑着,脸色便开始发青。
“祖母!”
箫承泽从来没见过老夫人这般模样,猛地心慌起来,想上前搀扶,却被老夫人一把推开了。
老夫人怒瞪着箫承泽,仿佛自己从来没有看清过这个孙子一样。
卫姈见状便不能再袖手旁观下去了,上前扶着老夫人给她顺气,又让孙大夫赶快过来。
“方才听说祠堂起了大火,大公子又一头扎了进去,祖母急得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祖母上了年纪,大公子多少也谅解着些。”
趁着孙大夫接手,卫姈容色淡淡地看向了箫承泽。
箫承泽仍是抿着嘴唇,又扭过头去,明显是觉得卫姈这话不够中听。
下方传来一阵动静,卫姈低头看去,只见简月娆似乎是有些害怕,往箫承泽身边挪了挪,而箫承泽也配合着伸手在她肩膀上安抚地拍了几下。
简月娆抬起头与箫承泽对视片刻,随即再次低下头,却趁着这个机会,朝卫姈投来了一个极为挑衅的眼神。
这下卫姈也想冷笑了,说到底,这件事和她能有多大的关系?
要做主将她关进佛堂的是老夫人,简月娆对上她连一个字都不敢说,倒是来挑衅自己?
另一边,老夫人也缓过了那口气来。
“泽哥儿,依着你说,今日之事该如何处置?”
老夫人红着一双眼,看向箫承泽的时候,里面满满的全是警告。
箫承泽又移开了目光,过了半晌才道:“将简姨娘禁足轻水院吧。”
只是一个不疼不痒的禁足?
老夫人瞪大了双眼,越发觉得箫承泽已经没救了。
“没有别的了?”
箫承泽犹豫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老夫人抄起桌上的茶杯就砸到了箫承泽的脑袋上!
一声闷响,箫承泽随即捂着额头后退两步,温热的茶水扑了他满脸,茶杯摔碎的清脆声音也紧跟而至!
“啊——”
简月娆还跪在地上,被溅起的茶杯碎片惊得一声尖叫,又立刻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祖母……”
“别叫我祖母,我不是你祖母!”
老夫人明显已是怒极,分明脸色已经泛了青,却还能硬撑着站了起来,抬手直指箫承泽的鼻尖。
“威远侯府没有你这样不忠不孝,只知花前月下的孽子!”
箫承泽的脸色时青时白,自打他记事开始,还没有被祖母这般喝骂过,更别说是用上这样的词了!
“我就把话放在这儿,这个女人你要是不处理,往后便再也不要叫我祖母!”老夫人还没有解气,“这祠堂你也别修了,祖宗也不必再敬,日后逢年过节,若是箫家来人问起,你就把今日之事说给他们听!”
老夫人气得浑身都在发抖,她为威远侯府,也说得上是殚精竭虑,仁至义尽,可箫承泽怎么就会是这个样子?
想着,老夫人阴狠的眼神又止不住地往简月娆身上落。
就是这个下贱的西凉女子,带坏了她的泽哥儿!
好好的侯府大公子,便是因为简月娆,连祖宗家业都不要了!
简月娆先是被老夫人的举动所骇,又被这道目光刺得往后缩了缩身子。
箫承泽看在眼中,下意识地抬手护了一把简月娆,反应过来,又立刻朝着老夫人走了两步。
“祖母,您这是说的什么气话?”
老夫人一声冷笑:“不顺着你的意,便是气话了?”
箫承泽又是一噎。
老夫人收回目光,似是对这两人完全失去了兴趣,摇摇晃晃地转身向屋外走去。
王妈还没回来,八成还在处理祠堂那边的事,卫姈见状上前扶住老夫人的胳膊:“祖母,孙媳送您回静安堂吧?”
事已至此,看箫承泽的态度,便是老夫人再说什么也是徒劳。
卫姈也不想再留下来,正巧她还有几句话想和老夫人说。
闻言,老夫人的脸色终于有了些好转,看向卫姈的时候,又刻意带上了几分慈爱。
“还是姈儿懂事,走,祖母正好跟你说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