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言两语把箫承泽哽走,卫姈回了星澜院中,也没有多少得胜的喜悦,而是被箫承泽的话搅得有些心乱,忍不住又想起了前世的那些事。
对于箫承泽来说,送简月娆出府是件天大的委屈事,让她屈尊做个妾室更是折辱。
可箫承泽和侯府却还想着宋府给卫姈置办的嫁妆,还有自己在京中的面子,强行扣着卫姈不许她离开。
想做侯府少夫人的不让,不想做的也不让,侯府和箫承泽便宜占尽,还要摆出一副隐忍模样,着实令人作呕。
前世遭遇的种种不断在卫姈眼前出现,她做了个深呼吸,忽然站起身来。
“翠儿,走,出去转转!”
这威远侯府她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翠儿连忙跟上,两人又往府外去。
“小姐,咱们要去哪儿?”
直到上了马车,翠儿才小心翼翼地问道。
卫姈闭起双眼,她才刚刚从宋家出来,再说无缘无故总不好屡屡上门,想回卫府见见小娘,又怕她看到自己这副模样又要多心……
虞京如此之大,卫姈却找不到一处容身之所。
想了半天,卫姈才缓缓开口:“去刘府吧。”
昨日除了宋清雨,刘夫人的确也给她递了消息过来,卫姈当时让翠儿回了,不知道她今日又贸然上门,刘夫人会不会在。
大概是否极泰来,马车到刘府门前的时候,刘夫人正巧从里面出来。
翠儿连忙伸出头去跟她打招呼:“刘夫人!”
“翠儿?”刘夫人本能地一愣,随即才看见威远侯府的马车,好似明白了什么,快步走了过来。
车帘一掀,卫姈也露出小半张脸来。
“贸然来拜访夫人,实在不该,我正巧办完事路过,想着昨日夫人相邀,便来碰碰运气。”
卫姈垂下眼,将早就准备好的托词说了出来。
刘夫人的视线不着痕迹地在卫姈身上转了一圈,感到气氛有些不妙,也不点破,笑呵呵地把话接了过去。
“那可真是太巧了,我正要去茶楼转转呢,少夫人若是不介意就一起吧?”
刘夫人本就想和卫姈说那铺子的事,眼下正好有机会,至于卫姈为何忽然出现,刘夫人聪明地不去多嘴,免得给自己惹来麻烦。
卫姈也正有此意,早些将铺子开起来,有了进账,她也好早些离开威远侯府。
刘夫人坐上自家的马车,二人一道又去了茶楼。
这茶楼便是刘三公子的产业之一,经营得十分红火。
卫姈与刘夫人到的时候正是午后,茶楼里座无虚席,不过这毕竟是刘家的地盘,小二很快便把两人请到了二楼的雅间之中。
“下面人按照少夫人的想法,找了几间铺子,大小位置都差不多,端看少夫人都想做些什么买卖了。”
进了雅间坐下,刘夫人也没有过多的寒暄便直接切入正题。
“眼下京中时兴的便是布料和首饰铺子,刘家也开着这两种,少夫人若是有意,我可以试着让三公子那边帮忙牵线,这样侯府也能少费些力气。”
卫姈并没有明说,刘夫人便一直以为这是侯府想做些来钱的生意。
卫姈却有些犹豫,布料和首饰铺子,京中已经有不少,她行商没有经验,又不能时时照看着,怕是竞争艰难。
况且先夫人手中便有一处布料铺子,卫姈若是也开一个,到时候不小心和侯府打理的下人撞上,暴露就不好了。
“不知旁的种类是否可行?”想来想去,卫姈还是决定换条路走。
刘夫人闻言露出一个思索的表情。
“这两样便是不需要太过费力盯着的了,若是像这茶楼饭庄等的,更需要花费精力,怕是少夫人更加应付不来……”
后宅妇人本就不好频繁出府,开个铺子卖些东西是最方便的。
刘夫人便又劝了一句:“或者,少夫人您还有什么别的东西想经营的?胭脂水粉?”
说到这儿,卫姈倒是想起前世的一件事。
“香料铺子如何?”
前世卫姈被害死之前,京中曾流行过一阵子的香粉,当时简月娆每每来祠堂折磨她,身上都带着一股香气,简月娆还以此嘲讽过卫姈。
据简月娆当时说,是个南边来的商贩所售,算算时间,再有半年左右,此人差不多就该出现了。
那香粉在京中似乎红极一时,卫姈想试着抓住这个机会。
“香料?”刘夫人眨了眨眼,随即露出赞许的表情,“京中的香料铺子的确不多,少夫人好眼光。”
卫姈笑了笑,不去辨别刘夫人此话是真心还是假意。
“那我便开个香料铺子试试好了。”
刘夫人自然无不可,两人又接着谈了一番,确定下卫姈想选的铺子地址,刘夫人又介绍了可靠的掌柜人选,说了半晌,不知不觉便是一下午过去。
“今日之事,实在是让夫人费心了,过几日我请夫人来侯府做客。”
基本敲定了铺子的事,卫姈心中那块大石头沉沉落地,人也跟着轻快了不少。
刘夫人自然十分高兴,二人亲亲热热地离开雅间,准备各自回府。
“这不是刘夫人吗?”
刚出了房门,身后便响起一道女声,卫姈回过头去,是个脸生的妇人。
“荆夫人?”
刘夫人显然与她相识,笑着朝那边点了点头:“今日也出来喝茶啊?”
“我家老夫人想吃茶饼,我正好出来逛一逛。”
荆夫人一边说着话,一边朝跟在身后的侍女点了点头,后者手里正拎着一包点心。
刘夫人呵呵地笑了两声,发觉两人不认识,又主动给卫姈介绍着:“这是吏部荆大人的夫人。”
“这位是威远侯府的少夫人。”
荆夫人原本笑着,听见卫姈的名号,面上的表情猛地淡了下去。
“哦,这位就是箫少夫人?”
她双眼上下打量着卫姈,绝对称不上友好。
卫姈不由得纳罕,她与这位荆夫人从无往来,第一次见面,对方为何是这般态度?
刘夫人也觉得奇怪,面上更是挂不住,笑容逐渐变得有些尴尬。
“荆夫人知道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