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婆子原本就是要去找箫承泽的,见状更是加快了脚步,没命地往院外跑去。
卫姈见状则是顾不了太多,纵身一跃便从屋中跳到了廊外!
她已经暴露了自己的底牌,若是等到箫承泽出现,只怕卫姈就再也没有离开这间屋子的机会了。
择日不如撞日!
卫姈一路朝着翠儿跑了过去,后者见状更是挥动着那把大扫帚开路。
院中婆子不少,可卫姈翻窗出来的时候,还顺手拎了块木板,上面还挂着铁钉,谁敢上前卫姈便将其挥过去。
婆子们也怕受伤,更怕让卫姈受伤,只好哆哆嗦嗦地将汇合的主仆二人围在当中,不敢抓也不敢放。
“少夫人,您这是要做什么?别让奴婢们难做了!”
听见这些婆子的哄劝,翠儿先气不打一出来:“呸!你们有什么难做的?助纣为虐的东西,难道你们没长眼睛,看不出来我家小姐是被囚禁了吗?”
婆子们大多也认识翠儿,那日混乱之后她便没了踪迹,侯府上下无人提起,大家只当是遭了不测,却没想到今日会从后墙上翻进来!
“翠儿姑娘,你这话是怎么说的!”有婆子忍不住了,“什么你家小姐?这是侯府的少夫人,你这样说,莫非是想勾着少夫人出府去做什么浑事?”
翠儿口舌伶俐,语速更是快得惊人。
“最浑的事不就是这威远侯府才能做的出来吗?少往我头上泼脏水,让开!”
婆子们骂不过她,但也万万不敢离开,只能继续将两人包围在其中。
“少夫人,您冷静些。”
翠儿是个说不过的,又有婆子将主意打到了卫姈身上。
“今日您若是这般走了,那便成了奔逃之人,平白给自己落下如此恶名,这又是何苦?有什么误会,您不妨等大公子来了再说啊!”
卫姈面上也是冷笑:“你们威远侯府的误会着实是多得很,只要不合姓箫的心意便统统都是,我跟不讲理的人有什么说头?让开!”
这位说起话来也是十分犀利,婆子见状也歇了心思,只是用身体越发将通向前院的路堵死。
“少夫人,我等只是下人,照章办事而已,您别为难我们,这些话,还是等大公子来了再说吧!”
卫姈斜晲这个婆子一眼:“看来我说的一点错都没有。”
婆子脸皮厚,假装听不懂她的嘲讽:“少夫人——诶呦!”
卫姈压根就没打算再和她废话,用尽全力抡起长板,狠狠拍了下去!
这木板本就是实心的,再加上铁钉,卫姈这一下便砸倒了四五个婆子,鲜血从几人身上流出,旁边的婆子见了不由得尖叫躲避,牢固的包围圈瞬间就破了。
“后面!”
卫姈大喊一声,趁着婆子们乱成一团,拔腿就往后墙的方向跑去。
翠儿也反应飞快,拎着扫帚掩护卫姈撤退。
这些婆子们压根没有想到,卫姈看上去柔柔弱弱,竟然当真会动手,混乱了这么一阵的功夫,卫姈已经摸到了墙角的假山旁边。
翠儿方才就是从这里下来的,此刻轻车熟路地又爬上了墙头,冲着卫姈伸出手来:“小姐,奴婢拉着您!”
“快把人抓住!”
婆子们这下是真的着急了,翻过假山,卫姈就能离开星澜院了!
这会儿也顾不上什么主仆有别了,几个婆子张开双臂就朝着卫姈冲了过来。
卫姈也顾不上犹豫了,躲过这几人的攻势,忍着害怕一脚登上假山,摇摇欲坠地开始朝着墙头的翠儿爬过去。
她两世为人,还是头一次做出这等离经叛道之事,可卫姈的心中却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后悔。
她努力过了,想离开得体面一些,可惜箫承泽不会让她那样做。
那还是离开最重要!
“上去抓人!”
“少夫人您停下!”
“别动!”
婆子们的叫嚷连成一片, 卫姈全都置之不理,只想步步向前。
再爬几步,她就能离开威远侯府这个该死的地方!
眼看着卫姈真打算翻墙而出,一个婆子大喝一声,窜上假山便死死抱住了卫姈的腰身!
“抓住了!”
卫姈本就行动不便,被这婆子拦腰一抱,大半个身子猛地向下一坠,死死抓住假山上一块凸起的石头才没摔落在地!
“小姐!”
翠儿看得心头火气, 弯腰去想把卫姈拉起,前院那边却传来了一声大喊,“大公子来了!”
怎么会这样快!
翠儿皱着眉头,眼中满是懊恼,刚想拼死再跳回院中,垂下的那只手却被卫姈一把抓住了!
这下翠儿顾不上想太多,一把拉住卫姈:“小姐,奴婢救您——”
卫姈摇了摇头,被那婆子坠得感觉快要断成两截,用尽所有的力量, 把一个东西塞进了翠儿手中。
“走!”她紧紧咬着后槽牙,“去给宋将军传信,现在就去!”
“小姐……?”翠儿捏着手里的东西,还没反应过来,卫姈的手就从她掌心滑落下去。
卫姈坚持不住了,浑身无力地向后倒下,被几个婆子七手八脚地接住,随后连拖带扛地往屋中去。
与此同时,箫承泽高大而怒气冲冲的身影也出现在翠儿眼前!
翠儿猛地打了个机灵,一狠心便扭头从墙上跳了下去!
不能让箫大公子抓住,否则就完了!
她救不了小姐,总得完成小姐交代的差事!
翠儿死死咬着牙,将一切都抛之脑后, 趁着还没人到星澜院外来抓人,飞一般地抄着近路消失在楼阁之后。
星澜院中,箫承泽大步走到卫姈面前,扬手就给了她一记耳光。
“够了!”
卫姈被这一巴掌扇得摔倒在地, 方才还一片嘈杂的院中也彻底安静了下来。
也是到了这个时候,婆子们才看见,匆匆赶来的大公子,双颊也是红肿一片,似乎,似乎也被人打了一般?
卫姈重重地摔在地上,只觉得眼冒金星,耳边也嗡嗡地响,还没等反应过来便又被人一把捞起。
箫承泽一身煞气地拎着卫姈,大步往屋中走去。